威廉叹息一声，没说话。
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威廉的小公寓。
陶宇看得出威廉心情不太好，猜想是乔星心的情况不乐观，他帮不上什么忙，也嘴笨，只能默默坐到他身边，陪着他。
威廉坐了一会，回过神来，柔声道：“饿不饿？我给你煮点面吧。”
陶宇摇头。
“吃点吧，你晚饭时候没怎么吃。饿着对胃不好。”
威廉起身到厨房去开始煮面条，陶宇跟小尾巴一样跟过去，嗫嚅道：“刚才我奶奶那样打你，对不起。”
威廉笑了：“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你真以为她老人家是因为我是乔星心经纪人的事情打我啊？”
“啊？”陶宇愣了，“不是吗？”
“当然不是。傻子。”威廉拿了两个鸡蛋，准备做煎蛋面，一边解释道：“你奶奶老早就想打我了，今天晚上不过是找到了个合适的理由罢了。”
他在娱乐圈那么多年，不说火眼金睛吧，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挺不错的。陈兰老太太表面上是在恼他隐瞒身份，实则不过是借题发挥，出一口恶气。
国内到底对于同性相爱仍有许多传统老思想的阻碍，陈兰老太太看似开明，实则也不太乐意自己的宝贝孙子跟了他的。之前一直没有明确表态出来，一来陶宇比较黏他，又因为他的缘故变得开朗许多，老人家自然不能直接表态。二来，他跟陶宇走到一起，其实也并没有很正式地去宣告什么，除了熟悉的朋友知道内情，其他的对外都称是好朋友。
这么种情况下，陈兰老太太要怎么说啊？难不成说，不行，你不能当我孙子的好朋友？
可陶宇比较单纯，从小患有自闭症的缘故，他的过往交际几乎是零，自然是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因此十分懵懂地看着威廉，等他解释。
威廉让他一脸萌态可爱到了，伸手捏捏他的小脸蛋。
软乎乎的，真好。
“傻子，你奶奶是不希望我跟你在一起。为了顾及你的感受，没有明说，所以今晚逮到机会了才跟我算账。”
这么单纯的小朋友，他以前是从来没想过要染指的。毕竟他以前喜欢的是周南生这种又坏又A的狼狗，而不是陶宇这款软萌可爱的小奶狗。
不过嘛……染着染着……就放不开了。
陶宇后知后觉一阵脸红。
“那……奶奶会反对吗？”
两人在一起时间实际算来并不长，之前陶宇一直不懂，威廉是本真不想伤害他的心理，把自己当做哥哥一样照顾他的。直到某天晚上他喝醉了酒，两人这才捅破那层窗户纸。
威廉停下动作。
有个问题，他一直想问，但又觉得时机不合适。但是这会儿，或许乔星心绑架的事情让他有点受刺激了，他忽然觉得，人生在世的，就该好好把握当下，有话就该好好说明白，否则，谁知道一个转眼，会发生什么意外呢？
“小宇，”他熄了火，认真地凝视着陶宇的眼睛，“跟我在一起，你真的想清楚了吗？我的意思是，你对我的依赖，很有可能只是因为我恰好能帮你走出自闭症而已。那并不一定是跟我同样的感情。我承认我的不轨心思，我想拥有你一辈子，而不是你拥有正常的社交圈子之后，清醒了觉得男女之间的爱才是正常的，该是人类繁衍的自然定律。我是GAY，是以后可能会对你做更亲密事情的GAY。”
陶宇今年不过才19岁，处在一个男孩和男人之间的阶段。这个阶段的男孩子，对爱情本就是一知半解的。威廉孤念着他的单纯，在一起之后走的都是柏拉图的爱情，两人之间最亲密的事情最多也就是牵牵手而已，根本不敢有什么过分举动。
他始终害怕陶宇只是一时迷惑，也担心自己会伤害了他，让他有一段不愿回想的恋爱经历。
陶宇的脸红了又红，在灯光下像个红彤彤的苹果，看得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他们之间岁数相差，确实大了些。
威廉明年就要30了，而他才19岁。他其实一直以来都能感觉得到威廉的克制。
“更亲密的事……是指什么事？”他脸蛋红红的，却没躲开威廉的目光。
威廉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声音有点哑：“床上的事。”
陶宇犹豫了一下，绞着手指头道：“我……我过18岁了。”
威廉愣住了。
陶宇憋红着脸，鼓起好大的勇气，才敢继续说下去：“我没觉得男人一定要跟女人在一起才是是真正的爱情。爱情本来就不该由性别来定义，而是感觉。我……我之前其实偷偷看了很多书的。”
威廉觉得有点不真实，说话声音都有点飘了：“什么书？”
“就是……”陶宇偷偷瞄他一眼，像是被逼得急了，那双大大的鹿眼透着微微的润红，看起来格外的令人怜爱，“两个男人……正常成年男人……应该怎么做。”
威廉脑袋嗡嗡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K！谁给他家小孩介绍的这种不三不四的书？！
找死吗？！
想教坏他家小孩吗？！
第二个反应是，糟了，心跳好快，直接上二百高速了，某个被压制了很久的念头马上就窜起来了。
第三个反应是，威廉你个秦兽！你在想些什么？！那可是19岁的少年！几乎小他一辈的孩子！
可问题是，这个想法还真TM刺激。
他承认他不是什么好人，他没打算跟陶宇一辈子柏拉图下去，他原本的打算是先好好处着，耐心等几年，起码要等他22岁了，正式算个大人了，再来好好考虑他们之前的关系。如果小孩还愿意继续下去，那他就摊牌。
如果陶宇不愿意了，那大家双方都损失什么。
主要是陶宇没损失什么。
但是现在，他家小孩居然红着脸跟他说，他早就看了好多那些书？
这不是明摆着要他的命吗？
“你……”威廉心情很是矛盾，又激动又犹豫，“看那些做什么，你还是个小孩子！算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今天晚上是我不对，跟你谈这种话题。”
他赶紧转过身去继续煮面，可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不然，他非得化身为狼不可。
忽然，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拽了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