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沈灵赌气道：“那我不玩了。”
她扭头就走。
蔡云德失笑，小步追上去，拉住她：“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生气？”
沈灵耳根通红，看了看四周往来的人流，用力挣开他的手：“你老是说这些不正经的话。”
“怎么不正经了？我的钱都给你花，不好吗？”蔡云德嘴角含笑。
“不好！”沈灵不仅耳尖红，脸上也红，“你不要再这样说了，会容易让人误会的！”
蔡云德笑容收敛，不说话。
她为什么总是不断将自己推开。
沈灵想了想，既然自己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是说得清楚些，免得大家误会吧。她诚恳道：“你挺好的，可是我真的不想谈恋爱。我们可以当朋友。你救过我，我心里感激你，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只要我能帮忙，只要不是坏事，我都会帮你。”
“朋友？谁要跟你做朋友？”
蔡云德突然臭着脸，扭头离开。
沈灵见他突然发脾气，多少有点心慌。想追上去，可觉得自己若是追上去，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在他希望？既然都已经说了那样的话，还是别追过去了吧。
她犹豫许久，决定让蔡云德自己冷静，她专心采购去了。
采购物品之前班级开会的时候是有讨论出一个清单来的，按照着清单上面的一个一个去找便是了。比较沉的，或者不太方便拎着的，她放到最后去买。饶是如此，清单刚采购到一半，手上的袋子还是满了。
她有些迟疑。一个人的话，好像真的会吃力。
正纠结着，忽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将她手中的袋子夺过去。她吓一跳，回头一看，却看到了蔡云德神色冰冷的脸。
“我给你拿着，你继续买吧。”
沈灵心里一暖，嘴角扬起一抹温暖的笑意：“谢谢你。”
蔡云德别过头，不太想看她的笑，“你去吧。”
看了她的笑，他就会心软。他怎么能心软呢，她都对他说那么绝情的话了。
沈灵大概明白他心里不舒服，没多说，当真扭头去继续采购了。
见她真的离开，蔡云德心中又挺不是滋味的。说走就走，难道就不能对他说点软话，让他心情好一些吗？
他觉得自己挺犯贱的。
沈灵逛了一大圈，将要买的基本买到了，有一两个找不到的，在清单里标注上，之后看别的地方有没有。
“我好了，我们回去吧。”沈灵因为完成采购任务，心情很是不错，笑眯眯的。
蔡云德看着她的笑，神奇的，心里的不痛快散了许多。他觉得自己不仅仅是犯贱而已了，可能还有点受虐倾向，一点都不酷。
送她回学校，本来心里生着气，只想送到校门口而已，可看着她如此吃力的模样，实在是心里不忍，愣是又帮忙拎着送到她寝室门口。
“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大概是蔡云德跑掉了又回头这一点，让沈灵觉得非常意外，像是忽然发现他性格中的闪光点，对他的态度也和缓了许多。
毕竟，当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她以为他不会回来的。
蔡云德依旧冷着脸，有点恶狠狠的样子道：“真的不能考虑考虑我？”
沈灵红着脸：“我想好好读书。”
蔡云德烦躁得想抽烟，但是往口袋一摸才发现，为了给自己打造一个美好形象，他今天没带烟出门。
“行了，我知道了。你上去吧。”
怎么好好学生性子那么倔的？
如果他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说不定能找到千百种办法不断地在她面前晃荡，不断找存在感，让她慢慢习惯自己围绕在她身边的日子。可他不是，他甚至连她是什么专业，哪个班级，平时上课的教室在哪里都不知道。
他和她的生活，距离是那么远。
她活在阳光下，书香里。而他活在黑夜里，血腥中。
那天之后，蔡云德和沈灵很长一段时间没再见面。虽然蔡云德依然呼习惯性地每天晚上在楼道里蹲一会，但两人哪怕是见面了，也只是点头打个招呼而已。
似乎他不再主动之后，她便变得更加遥远了。
有时候他在楼道里默默听着泉水叮咚般的钢琴声，不断发疯地在想，要不自己去考一次大学算了？
当然，那仅仅是个想法而已。丢开书本多年，他早就连99乘法表都不会背了。
又是一个晚上，几个兄弟一个在K吧唱歌喝酒，东子在旁边郁郁寡欢，喝着闷酒，喝着喝着，忽然就低声骂了出来。
他好奇看一眼：“干什么？”
东子抱怨道：“MD，阿伟那小子，又惹麻烦了。”
阿伟是他们小弟的其中之一，是清市某个垃圾大学的学生，因为太崇拜他们，愣是硬着头皮加入他们，整天课不出上，就想跟着他们出去打架。
当然，蔡云德很少带他去打架，毕竟是个学生。偶尔出去玩的时候，倒是会叫他。
“阿伟怎么了？”他问。
“你还记得之前清大那次联谊不？那次阿伟也去了，还跟一个女孩好上了。可阿伟那小子犯浑，玩人家女孩的感情，还不小心把女孩肚子搞大。”东子抓着头发，很是烦躁。
说真的，他们这种人，玩是常事，但是玩出人命来，还是挺麻烦的，尤其是阿伟还是个大学生，就更麻烦了。
蔡云德蹙眉，有些不悦的样子：“那女的怎样了？”
“还能怎样，当然是闹着要阿伟负责啊。阿伟不敢跟爸妈借钱，跑来找我借钱，让那女孩去打掉孩子。”东子有点烦，看向蔡云德，“云哥，你说这钱我该借吗？”
蔡云德心里对阿伟的没担当有些不悦，但毕竟是人家自己的私事，不好多评价什么。他摇头：“不借。那好歹是一条人命。而且，你借了他，回头那女的找上你的话，你上哪儿说理去？让他自己跟家里人说，他犯的错，总不能是我们瞒着，对我们没好处。”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实在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趟浑水，很快就泼到了沈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