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上真挚的表情，哑声道：“我总是让你伤心难过，让你担惊受怕。我答应你，这次我一定改，我一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鲁莽打架，我不会再让自己伤得那么重，让你担心让你哭。你原谅我一次，可以吗？灵灵，我们不分手，我们还在一起，好不好？”
说着说着，他的眼角也开始红了。
这是他深爱的第一个女人，虽不知往后会如何，但他觉得，再不可能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让他如此深爱。
沈灵低头，哽咽起来：“我不相信你。你回去吧，我这几天，不想见到你。你让我好好安静几天。”
蔡云德注意到她说的是几天，不是永远。心中最沉重的那颗石头终于落下。
只要她不将话说得决绝，只要能够挽回，他什么都愿意。
“好，”他抬手，温柔擦掉她眼角的泪，“那我等你，等你不生气了，等你愿意听我的赔罪了。也等我身体好一点，我再来找你。”
沈灵咬唇，不理他，甩开他的手重新上楼。
蔡云德痴痴看着沈灵的背影，捂着腹部又慢慢坐下去。
痛，痛得快要裂开的感觉。
连每一口呼吸，都觉得带着刺。
实在是没办法再撑下去了，他踉跄着身子，慢慢离开小区。
沈灵上楼之后，打开门，看到爸妈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她有点心虚，低着头，拨弄一下刘海，挡住自己的核桃眼。
沈父沈母虽然觉得女儿低着头的样子有点奇怪，但没多想。沈母拍了拍旁边的沙发，招手道，“灵灵，你过来，妈妈有话要问你。”
沈灵咬着唇，慢吞吞挪过去。
人走近了，自然是再也没办法隐瞒住这对核桃眼。沈母拉着她的手本来想嘱咐她的话，都让她这对核桃眼吓坏了，惊叫起来：“灵灵，你眼睛怎么了？过敏了？”
说着，还拨开她的刘海仔细查看。
这下，更加瞒不住了。
沈父着急道，“真过敏了？走，爸爸送你去医院。”
“不是的，爸，妈，不是的。”沈灵咬着唇，心虚地拉住他们，“是因为，我，我哭了。”
沈父沈母相视一眼，终于意识到，女儿真的有事瞒着自己。
沈母尤其担心，小心问道：“灵灵，你，该不会是碰到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吧？”
最近这段时间关注新闻才知道，好多年轻女孩子都是因为没注意安全，被人欺负了去。一想到女儿有这种可能性，瞬间就怕得手都发抖了。
沈灵自然是不能说实话的，她闭了闭眼睛，决定说一部分实话：“对不起，爸爸妈妈，我偷偷瞒着你们，参加了一个演奏兴趣小组。”
这话很是出乎父母的意料。
“什么演奏小组？”
沈灵怯怯道：“是音乐学院一个老师组建的演奏小组，机缘巧合下我报名参加了，过两天要做一场公演，所以最近联系钢琴压力很大，我练不好，所以才会急得哭了。”
沈父沈母傻眼了。
沈灵没办法，只能隐瞒去蔡云德的那部分，直接坦白了谭婷老师的事情，还有最近这段时间来自己一直在不停压榨时间在复习和练琴之间来回的事情。
爸妈听完之后，彻底惊呆。难怪，最近她总在家里弹琴。
沈母的反应尤其激烈，跳了起来：“你都要考试了还在为练琴的事情到处跑？灵灵，爸妈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你练琴作为兴趣爱好，我们是完全不反对的。但是你不能牺牲学业去练琴啊！你有没有想过，你耽误了学习，琴练得再好有什么用？全世界钢琴师就那么几个，你有可能一辈子都熬不出头的，你没想过后果吗？”
沈父拉住妻子：“你悠着点，灵灵，你说说自己的想法。”
沈灵紧张地绞着手指头，低声道：“我是很认真的。爸，妈，我没有耽误学习的，我都是用自己的空闲时间练琴的。我专业课的考试也是全部都通过了的，有几门还得了优，真的，我不会因为这个耽误学习的，我只是真的很喜欢钢琴，我很想抓住这个机会，去好好热爱它一次。”
沈母哑口了。
确实，尽管沈灵因为生病耽误了一个月才开学，但她的专业课成绩一向是很好的，平时的成绩她有关注，确实是优。而且她还知道，沈灵准备报考一些选修班加学分准备考证书了。
“但是，但是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你，你这……”
要是孩子没有因此耽误学习，作为父母的，似乎也没太多立场去干涉孩子的兴趣爱好。而且现在已经放假了，放假的时间合该是孩子自由分配的。尽管他们不喜欢沈灵太沉迷练琴，可她到底已经是成年人了，已经不再是小孩子，需要时时看着，事事提点。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只是怕你们担心。”
女儿认错态度这么良好，加上事情又已经发生了，他们这时候再骂，也晚了。
“你说什么时候表演来着？”
“三天后。谭老师说这次的公演会是比较正式的公开演奏，所以让我们认真点。这两天，可能要花很多时间在排练上。”沈灵弱弱地说。
沈父和沈母彼此看一眼，知道这时候拦着没用了，好歹是女儿的心血，无奈之下，只能妥协。
“既然你这么坚持，好吧，不拦着你。但是咱们得说好了，学业和钢琴之间，你永远要以学业为重。每门功课成绩不能比以前差。做得到吗？”沈母板着脸道。
沈灵赶紧点头：“我可以的，我一定不荒废学习。”
沈母笑着叹一口气：“在什么地方公演？爸妈到时候去给你加油打气。”
沈灵的眼睛亮了。
沈母慈爱地抚了抚女儿的头发：“我们不是真的反对你练琴，只是不希望你将人生太大的希望放在艰难的艺术追求上。人活着，首先要能站稳跟脚，才能谈梦想。温饱不解决，梦想就是个空中楼阁。灵灵，将来，你会明白妈妈的心思的。”
沈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