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两人到达附近医院。
下了车,沈灵摘下头盔,柔顺的头发变得有些凌乱,她抬手,修长白皙的手指梳理着头发,一边礼貌笑着对他说道:“谢谢你送我过来。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蔡云德想说点什么,但她已经转过身去,往医院里走。
他站在门外,有点烦躁地往脚下的石头踹了一脚。
真TM怂。
想跟进去,又觉得自己若跟进去,会不会吓到她?纠结一会,终究是没跟进去,而是将车子停好,扭头往医院旁边的一处超市去。
几分钟后,他拎着一袋子的零食出来,重新回到医院门口,倚在车上,双手插兜,默默等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在这里等,可他就是想要多跟她再多说一句话。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
他从口袋中拿出烟盒,挑了一根出来熟稔点燃叼在嘴边,吸一口。清大,那可是全省最好的大学之一啊!能进清大读书,一定是成绩特别好的。
也是,她那样子,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好好学习的乖孩子。
成绩好,又长得那么好看,性格也好。蔡云德细细对比了一番,忽然发现,自己好像配不上她。
MD!
头一回这么后悔当时没好好读书。
算了,现在努力也来不及了,就这样吧。他相信,他的魅力可以填补学历缺陷的。
沈灵进医院之后便挂了急诊,急诊晚上有人值班,大概等了十几分钟,便轮到自己了。医生给她看过之后,又了解她喝酒的情况,然后给她开单子。
“你这情况不严重,可以选择输液更快缓和,也可以开点药回家吃,第二天就能恢复。不过,小姑娘,你是一个人来的吗?这么晚了,输液完一个人回去的话,可能不太安全哦。”
医生见她长得那么好看,忍不住多嘴关心两句。
沈灵暖暖一笑:“那我开药回去吃吧,谢谢医生。”
“不客气。对了,身上要是觉得痒千万别挠,吃了药半个小时左右就会缓解的。”
“嗯,我知道了。”
开了药,沈灵将药放进背包里,走出医院。却让门口那道倚在摩托车身旁的身影给吓了一跳。
她迟疑走过去:“你……怎么还没走?”
蔡云德借口早就找到了,因此回答得很快:“我刚好要在附近买东西,刚买完,这不刚准备走,就碰到你出来了。你有家人接吗?没有的话,我送你回去吧。”
沈灵看了看他挂在摩托车上的袋子,没太明白有什么东西是必须要在这儿买的。她摇头道:“不好太麻烦你,医院门口可以打车的,我打车回去就好了。”
蔡云德急忙道:“你看你过敏的样子还没消,万一碰上什么不好的司机,以为你喝了酒想对你趁机下手怎么办?我反正晚上没事,送你一趟没什么。”
“这……”沈灵为难了。
只见过两次面的人,麻烦人给自己送过来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能再麻烦人家一次呢?因此,她有些犹豫。
蔡云德看出她的犹豫,二话不说将头盔往她手里扔:“上车吧,一会夜深了,路上更不安全。”
沈灵若不是刚好爸妈出差不在家,不能来接她,她也不会好意思这么麻烦一个陌生人。她有些拘谨道:“那谢谢你了,真的很不好意思,麻烦你两次。”
“没事。”
蔡云德嘴上一本正经,心里其实乐开了花。
别说麻烦两次了,就是麻烦十次百次,他都乐意。
夜风清爽,吹得人心旷神怡。蔡云德又多了一次跟她接近的机会,开心得不行,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他微微侧头:“同学,你交男朋友了吗?”
沈灵一怔,想着他开车可能听得不真切,所以这一次很乖地拔高了音调:“没有的。”
蔡云德更开心了,满意得不行。
他一本正经嘱咐道:“没有就对了!清大可是个好学校,先好好读书,男朋友的事情,不用着急的。我跟你说,现在的男孩子很坏的,你千万别随便答应跟别人交往,会被骗的。”
他的口吻有点老父亲似的,弄得沈灵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
她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得知她没有男朋友这个讯息,让蔡云德高兴老半天,开车送她送到楼下小区的时候,嘴角都仍是挂着笑容的。
“今天晚上真的是谢谢你了,很晚了,你也快点回去吧。路上小心。”沈灵声音低低柔柔的,特别好听。
蔡云德笑着点点头,开心过头了。
沈灵没再多说什么,跟他摆摆手表示再见,便转身往小区里走。
蔡云德目不转睛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他这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
然后,他后知后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他忘记告诉她,他叫什么名字了。
刚才生日会上耗子和东子都是‘云哥云哥’地叫他,后来那些同学也跟着叫他‘云哥’,他却没自我介绍过,自己叫什么名字。
靠!
他顿时暴躁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记,脑袋里是长米田共了吧?靠!
开开心心送人回家,蔫蔫嗖嗖自己回去。
回到自己租的地方,他整个人直挺挺往床上倒,没什么精神。
没成功让她抱自己的腰,没正式跟她自我介绍名字,没跟她说下次再见。完美的偶遇,瞬间变得不完美了。
他翻个身,趴在床上,很是没劲。
趴了一会,他起身准备去洗澡。刚要脱衣服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衣服上有一根长长的头发。
黑色的,有光泽的。
他惊讶地将头发捻在指腹,忍不住凑到鼻子嗅了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竟然嗅到了跟沈灵身上同样的香味。
是她的头发。
她在自己身上留了一根头发。
蔡云德顿时喜逐颜开,不完美便完美了。
这根头发,一定是刚才载她的时候,风太大,她头发飞洒在他身上时,不小心掉落的。
捧着这根头发,他像是魔怔了似的,仿佛捧着世界上最稀罕的宝贝。前些天靠暴力手段拿到手的二八开合同,他都没这么重视。
他小心翼翼捻着这根头发,回到卧室里,将头发珍而重之放到自己枕头边。
这样,是不是相当于跟她间接同床共枕了?
想想,就觉得美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