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芝唯唯诺诺爬起来,去捡地上的衣服。采月恨恨地看着她,突然伸脚往衣服上踩了一脚,骂道:“没规矩的东西。”
骂完,扶了扶发髻上德妃赏赐的簪子,高傲地走了。
素芝在她离开之后,捡衣服的手顿了顿,明明眼中仍然是恭敬的模样,却有一股精明的光芒流露出来。
“卡!”导演松了口气,“不错。下一场准备。”
徐俏俏有点不敢相信的样子,看了看乔星心,又看看导演。
有工作人员过来帮忙捡衣服,乔星心拍拍衣裙上的杂草,站起来时,见徐俏俏还是一脸懵逼,似乎不敢相信居然这条一下就过了。
“演员愣着干什么?下一场准备。”副导演喊徐俏俏。
徐俏俏回过神,神色复杂地看乔星心一眼。乔星心淡然笑了笑,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你不为难我,我自然不会为难你。”
徐俏俏放在背后的手悄悄握紧。
说得冠冕堂皇,可是做出的事却那么下作!不过是为难了她两次,她却报复了五次之多!徐俏俏垂眸,忍下心里的那抹恨意。
这个仇,她是一定要报的。
今天乔星心的戏份不多,就几场作为背景存在的戏而已,不过也得跟着剧组的拍摄行程一直跟到晚上。
剧组的拍摄并不是跟着剧本的时间走的,而是根据场地和演员们的行程综合来安排的,所以今天演的并不是一段剧情,而是三段剧情。
第三段剧情,写的是已经成为淑贵人身边伺候的奴婢之后的戏,需要换装,尽管依然仅仅是作为背景的存在,但人物性格已经不同了,眼神也不再是早上那种唯唯诺诺的样子,而是有几分算计于心的淡然。
乔星心拍戏一向不拖后腿,走位和动作导演说一遍就能记住,结束拍摄的时候,导演还特地夸了她一句:“演得不错。明天演台词的时候,演出你在试镜的感觉就好。”
“谢谢导演,我把台词都背好的。”
“嗯,回去吧。”
“好。”
回到别墅,已经九点多的样子,乔星心当背景板当了一天,特别是有一场戏前前后后加起来跪了半个小时,膝盖差点都要废了。她一回家,第一时间就是想奔去浴室泡个美美的澡。
“你回来了。”
书房的门打开,慕容辰从里面出来,看着她。
乔星心抬手跟他打招呼:“对啊,总算是回来了。对了,我今天晚上要背台词,你能不能把书房借给我一晚上。”
她背台词的时候习惯性加上人物的情绪,有助于加深记忆,怕慕容辰在旁边的话会被吓到,所以需要个安静的地方。
“可以。”慕容辰的视线落在她膝盖上,“你的脚……”
走路似乎有些别扭。
“哦,今天有一场跪地的戏,跪太久了,膝盖有点伤,不过泡个澡就没事了。我去洗澡咯。”乔星星毫不在意地挥挥手。
跪地的戏?
他自然清楚拍戏必然不可能像他们坐在办公室那样安稳自在,他偶尔也会看电影,知道有时候拍戏其实很累很危险,只是没想到她才第一天去拍戏,他就觉得心里不太舒服了。
他下楼,在客厅电视柜下面翻找了一通,翻找出药箱,拿了两瓶治跌打损伤的药和棉花出来,上楼,放到床头柜上。
她的剧本就放在床头柜上,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贴的五颜六色便利贴,将所有有她戏份的地方都贴出来了。慕容辰看封面的上写着(一)字,应该只是其中一本剧本的意思。
拍戏,原来有这么厚的剧本的吗?
他随手翻了一页贴着红色便利贴的地方,里面用红色的笔涂鸦出她自己的戏份,是一段吵架的戏,当他看到剧本中有‘采月’扇了‘素芝’一巴掌的剧情时,眉头顿时皱起来。
他又翻开其它贴着红色便利贴的地方,越看,眉头皱得越是厉害。
乔星心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泡得身子都软了,心情美妙地起来擦拭干净身子,换上睡衣。膝盖上果然有两块淤青,即便是她当时穿了护膝,毕竟跪了半个小时,有淤青是正常的。
她下手揉了揉,还好,不疼,就是走路的时候多少有点影响。
她从浴室出来,看到慕容辰坐在床上,捧着她的剧本在看,脸上的神色不是很好的样子。她好奇走过去,“你在看什么啊?”
她把脑袋凑过去,映入眼帘的,是她整个剧本最虐的戏份,被人拖进慎刑司严刑拷打的戏份。
老虎凳……夹手指……
“呃……”她赶紧夺过剧本,“你别担心,刑具都是道具,拍戏而已,不会真的下手的。”
慕容辰的嘴唇抿的紧紧的,抬头看她:“你要被扇耳光三次。”
乔星心:……天啊,我就进去洗澡的工夫,你居然连我被扇耳光的次数都数出来了?
“借位的!我们拍扇耳光的戏都是有特定方法的,不会真的下手扇,借位,电视机前看不出来那种。真的,你要相信我们的专业。”
她特无辜地眨眨眼。
可他脸色依然不太好,“被人推倒两次。”
嘶……
乔星心缩了缩脚。
要是她告诉慕容辰,她光是今天早上,就被人连续踩了七次脚,撞了七次,他会不会雷霆大怒?
“拍戏嘛,磕磕碰碰很正常啊。更何况也有我欺负别人的戏啊!你别光看我被欺负的戏啊!”
她赶紧去翻剧本,翻出其中一段,指给他看:“喏,你看,我也有扇别人耳光的戏。我后面会有推人下水的戏呢。”
慕容辰皱着眉,丝毫没有被安抚到的样子。
乔星心犯愁了。她上一世还有跳伞的戏,大冬天在冰山里被人追杀的戏,有跳楼撞凉棚上的戏,还有在山林极限逃亡的戏呢。
他上一世也没见问她这些啊。
她在慕容辰旁边坐下:“拍戏就是这样的嘛,演员都是跟着剧本走的。剧本都会买保险的,你不用担心。而且这些都是文戏,连武打动作都没有,只要小心一点,完全不会受伤的。”
她都没告诉他,上一世她连拍两部武打戏,不小心骨折住院差点瘫痪呢。
慕容辰视线落在她膝盖的两处淤青上:“你已经受伤了。”
“这哪儿算伤啊!这就是一点点淤青而已,很快就会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