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伊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希望叶飞不要一时冲动。如果叶飞真的动用了人脉,这才是刚一开会,对于他的处境是不利的。
所以说,小伊一开始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才这么说。
叶飞想了一会儿,也觉得小伊的用心是有迹可循的。不过他又听到小伊说,薛画之就是因为这件事和冯墨亭还拌了嘴。
“你这也知道?”叶飞皱眉,他觉得有些惊讶。
“知道少阁主对薛姑娘关心,所以我便派人守在薛姑娘身边。所以薛姑娘大小事,我也都知道。”
小伊是个有心人,每次做事之前,也得先为叶飞着想,久而久之就成为了习惯。
叶飞点点头,不过上次诸城一别后,他就没再见薛画之。没想到短短几日,她的脾气倒是越发“古怪”。
小伊站在一侧笑了笑,然后说:“薛姑娘这个脾气,咱们也都清楚。上次她来咱们天涯海阁,不就是这样的吗?”
很快叶飞也跟着笑了起来,也对,薛画之只身一个人,天不怕地不怕地来天涯海阁,就已经知道她那脾气。
现在薛画之因为这些事情和冯墨亭发生口角,其实也不足为奇。
不过,说不定这次可算是一次机会,叶飞忽然觉得有些“庆幸”。
庆幸什么?
叶飞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就是上次喝酒那次,他就觉得冯墨亭这个人不简单。特别是他每次看薛画之的眼神,淡淡的,虽然什么都没表露,但总有那么一点别的情绪。
这种眼神看过来,叶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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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和冯墨亭吵完架之后,薛画之这几日的心情就不是很好。
本来说在书房好好看书,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把书拿起来的时候,总是心烦意乱,怎么也看不进去。
在外面,薛画之仿佛听到金丝鸟的叫声,她记得,这是冯墨亭当初在她家养的一只鸟。
“百帘,这鸟怎么还在咱们院子?”薛画之一边说着,一边把书给放下来,她的声音有些大,语气中带着一点不愉快的情绪。
百帘不在屋子里,也不再院子里,也不知道这会儿跑去哪个地方多懒。等了半天,没有回应,薛画之叹了一口气,索性自己站起来,然后撩开帘子朝外面看了一眼。
外面哪有什么金丝鸟,薛画之眼神黯淡,难不成是自己听错了?
真是可怕,人和鸟都走了,薛画之怎么脑海里还有回音呢?她心烦意乱地把帘子放下,反正书是看不下去了,不如出去透透气,或许还能好一些。
于是,薛画之从屋子里走出去。炎热的夏季已经过去,初秋好像来了,一抬头就看到一边的梧桐树最外面一层叶子已经开始泛黄。
这时间过得还是真快,一转眼间,考试就过半。最后一场开始就在三日之后,当天她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去宫中,进行百官问答。
薛画之站在梧桐树下,不远处就是冯墨亭曾经住的屋子,好像应该都没人打扫了吧。
其实他现在离自己不愿,可倔强的薛画之,就是不愿意出门多看冯墨亭一眼。生怕自己看了他,被冯墨亭知道了,感觉到丢脸。
当初自己那么狼狈,一个人跑去天涯海阁求叶飞都不觉得自己丢脸,现在只是出个门,怎么就丢脸了?
这感觉,还真是奇怪。
薛画之摇摇头,刚准备从树下离开,一转身就看到不远处的走廊那儿出现一个影子,再一看正是薛兆渝站在那儿。
因为天气转凉,薛兆渝一开始就比别人穿得多。他披着披风站在走廊下,个子好像比夏天的时候更高了一些,感觉都快和薛画之差不多齐高了。
薛画之看清楚后,赶忙走过去,她走到薛兆渝面前。
“四弟,你怎么有功夫过来。昨日爹爹不是让你在书房里好好温书,明日先生得过来考你功课了。”
薛画之语重心长,她生怕薛兆渝落下了功课,要不然江小娘又该着急了。
不过薛兆渝却不在乎,虽说他身体不硬朗,可他那脑袋却比平常人聪明百倍。要学的功课,他在就了然于心,哪还用什么复习。
他过来,只是来看看薛画之,今日她一直愁眉不展,所以才担心了些。说实话,薛兆渝从小就在家里,也没什么朋友。
江小娘管家,但大部分时间也只能管管薛兆渝的饮食起居,精神上还差点。所以,对于薛兆渝来说,只有薛画之是懂自己的。
起码来说,薛画之的精神境界和自己齐平,有共同的语言。
“三姐,你呢。本该是复习来着,怎么就出来散心了?”薛兆渝笑了笑,坐在走廊边看着薛画之。
薛画之被这么一问,倒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小子倒好,越长大,越知道怎么换着花样“取笑”自己了。
“三姐,你是为了三日后的百官问考担心,还是说……”下半句话,薛兆渝故意不说。
薛画之皱眉,听话听到一半,于是又问:“还是什么?”
薛兆渝微微一笑回答:“还是说为了对街的冯公子?”
一边说着,薛兆渝一边看着薛画之,这眼神还真的有些意义深长。
“谁会担心他啊,我才不会。”薛画之这一会儿就恼怒了,否认了几次。
可她越是这么说,这对面的薛兆渝还就不信,奇了怪了,他怎么就这么不愿意相信自己呢?
薛画之干脆不解释了,再说自己解释个什么呢,又有什么好解释的。自己说那么多,反而遭到别人的误会。
“你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薛画之眯着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薛兆渝,心想着这小子越来越聪明,肯定不是为了嘴皮子官司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