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瞥见案上的折子,自从她帮助皇帝批阅这些公务以来,就惹来不少的非议。可是别人越说,她的心中越是觉得,自己一定要让朝中的那些大臣“闭嘴”。
说句实话,皇后批阅奏章的能力甚至比当今圣上还要果断,而且出事极为的冷静。她的能力,其实是有目共睹的。
只不过,大家都认为她是女儿身。身在后宫,岂能“干政”。
所以当皇后与大臣们为敌,自己的丈夫却每天沉迷于稀奇古玩,朝政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面对这样的景象,皇后既然能挺身而出,是多么的不容易。这样的行为却引来非议,皇后甚至为自己感到不平。
“反正皇上也不会在乎多一个名额,尽管那些男人不愿意,也无可奈何。”皇后说完,一声冷笑。
她再一次拿起一份奏折,翻开几页,一目十行。无非是说这次的君使选拔不合常理,皇后只是随意在折子上随意打了几个红圈,也不予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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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说,最后一次殿选的环节里,皇帝应该是出席的。没想到这一次,皇帝只是上记录官把这次的殿选记录上来,差人送到丹房。
丹房里,烟雾缭绕。
小太监一进门,迎来一扇翠玉镜像屏风,他敦再屏风前喊了一声,不敢抬头。
过了半晌,在另外一头,听到慵懒的声音。小太监被喊到皇帝面前,他弯着腰,把手里的卷宗呈上。
皇帝穿着轻薄的纱衣,躺在龙塌上,歪斜着脑袋,手里把玩着玉扳指。他轻轻地睁开眼睛,鼻腔内还是松香的味道,睡了一觉醒来,也不知道外面是天黑,还是天亮。
“殿选结束了?”
皇帝的声音悠悠传来,小太监把卷宗呈上后,就跪在脚边,回答:“回皇上,陆大人说已经结束。”
结束就结束了,心想着这个陆航之怎么就这么不识趣,选一个觉得能胜任的就得了。还偏要自己过目一番,皇帝嘴巴一啧,然后翻看卷宗,上面整齐排列地写了几个名字。
皇帝看着这几个名字没心情,无非是几个名字,选谁都一样。反正君使的任务,就是隔一段时间把奇珍异宝送到他的面前,是谁也无所谓。
“李嘉月?”
忽而,皇帝在一列名字当众看到一个更为熟悉的字眼。
“嘉月也去了?”皇帝低吟一声。
小太监一害怕,立马匍匐身体,额头搁在双手交叠的手背上。
“是……”小太监赶忙回答。
皇帝这才精神缓过来,抬起一直手臂,然后用食指和大拇指捏着人中下的胡子,他来回摩擦,思忖了片刻。
忽然,皇帝发出笑声,他拍着面前的方桌,一边摇头一边说:“她能去,肯定是皇后也允许了。既然皇后决定了,朕就不过问了。”
说罢,皇帝从方桌的角边拿过一只朱红色的毛笔,然后在李嘉月名字的附近,随意圈了几个名字,然后合上册子。
“啪。”
小太监微微抬头,看到卷宗还没卷好,就扔在了自己的面前。
“拿过去吧。”皇帝长袖一甩,不再言语。
小太监点点头,慌乱地捡起抱在怀里,起身调头就离开。
小太监从丹房匆忙出来,紧接着来到考场,这中间也没用太久。
“陆大人,这是皇上已经批好的卷宗,请您过目。”小太监恭敬地把卷宗递给陆大人。
陆大人点点头,在他对面站着十几个考生。等一下宣布名单,他们之中立马就能分出个高低上下,中间不过一刻的时间而已。
薛画之站在最末的位置,她旁边挨着李嘉月。和李嘉月有所不同的是,李嘉月显得十分淡定,薛画之当然也明白自己和李嘉月的不同。
别人是当朝的郡主,再怎么样也会有她的名字在。可自己不一样,薛画之只是一介女流,也没有其他的背景。
再怎么样,和同场的男子比起来,她是最没有胜算的一个。
“薛画之。”
啊?
薛画之正想着,就听到自己的名字,她立马惊讶的抬头,看着陆大人的眼神,四目相对。
等等,刚才陆大人是念出自己名字了吗?薛画之惊愕,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薛画之。”陆大人再一次地喊着她的名字。
薛画之微微张开嘴巴,她猛地点点头,立马上前半步,低头。
“恭喜你。”说完,陆大人便让小太监把君使的印章还有官服交在薛画之的手中。
这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薛画之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通过了最后一场考试。她看着手中的印章和官服,忽然觉得有几分沉重。
宣读结束,薛画之跟着管事太监从殿中出来,一个不留神,她差点被门槛绊倒。
“小心。”
冯墨亭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自己的身边,轻轻地扶住薛画之的胳膊。等到薛画之抬头,阳光正好与冯墨亭的方向一致,一样的有些刺眼。
冯墨亭也顺利地成为君使,他和薛画之一样,手里拿着印章还有官服。
“谢谢。”薛画之小声地道谢,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于是抬起眸子定了定神,“我没有在做梦吧。”
冯墨亭看着她这幅模样,觉得有些好笑,连忙回答:“当然没有,你成功了,画之。”
成功了,画之。
薛画之听到这句话,才感觉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并且,她的内心有几分感动,一股暖流流出,她的眼泪实在是忍不住。
“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此时,薛画之顾不得那么多,双手握着冯墨亭的双臂,开心地喊着。
陆航之经过时正好看到激动的薛画之,咳嗽一声,提醒薛画之,这还是在宫内。行为举止,也要符合常理。
“冯墨亭,你过来。”陆航之说完,双手背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