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拒绝了?”李嘉月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没想到天涯海阁竟然拒绝了自己委托的任务,李嘉月堂堂郡主,颜面何在?
“少阁主还说……”家仆面色为难,却不好意思继续张口。
李嘉月拍着桌面,生气地问:“他还说了什么?”
“少阁主说,您有本事……就自己去……”
家仆的确是按照原话说的,然后又把李嘉月宋国去的元宝,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看着桌面上被退回来的银子,李嘉月的确有些纳闷。这世上哪个不喜爱银两,自己这是第三次派人去天涯海阁,没想到还是碰了一鼻子灰。
李嘉月早就听说新上任的少阁主年轻气盛,却未曾想他如此的跋扈,就连自己的面子也不给。
要不然自己亲自去一趟罢了,亲眼见见这个少阁主,说不定还能理论个三长两短出来。
从小,李嘉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想到这段时间,君使做不成也就罢了,那小小的天涯海阁也不顺自己的意。
“叶飞。”
李嘉月回到书桌面,用毛笔在宣纸上,写下他的名字,细细地端详了一番。在她的脑海里,仿佛又想到了些什么……
----
又经历了一整天的劳命奔波,薛画之一行人可总算是到了宁州的边界。众人都说宁州荒凉干旱,没亲眼见过的人,还真的无法想象这里的境况。
薛画之望着宁州边界的城楼,风沙吹过,她顿时觉得自己的脸被刮得生疼。于是连忙从怀里掏出帕子,轻轻地遮挡住自己的脸蛋。
“薛姑娘,越过城门,咱们便到了宁州。”秦临从马车上跳下来,精神抖擞。
赶了这么些日子了,终于到了宁州,仿佛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似的。只不过现实好像来得更快一些罢了。
搜了一下身上的文书,还有印章,办理好进城之前的手续,薛画之一行人也就可以进城了。
在宁州,一般分为两个地界。
西边是山地,虽不高,但三四座小山连绵在一块。远处看,倒是有些阴沉沉。而东边是稍微平缓一点的盆地,大部分的百姓也都住在这里。
按照人口密度来衡量,宁州百姓不算多。和京城比起来,还真是差远了。因为就算是走在大街上,也没几个人。
“姑娘,咱们的官邸到底在哪啊。”
走了半晌,弯弯绕绕了半天,百帘确实有些累了。听说每位君使到了地方,朝廷自然会安排住处,也是自己的府邸。
说起来也有些激动,薛画之长这么大,还第一次有自己的府邸。可是天不遂人愿,进来宁州半天了,也没瞅见地图上所指示的位置。
秦临比薛画之和百帘稍微走得快一些,他拿着图纸,愣是没找到。
原来,他也有些路痴……
甘夫跟在百帘的身后,拿着大小包的行李。嘴巴上没说,看得出来还是很重的。他努力跟着他们的步子,还是有些吃力。
“要不然我去问问路。”
百帘实在没辙,她还是提议去问问。可是环顾四周,也找不到什么人影。大街上人烟稀少,大部分也是低矮的平房,灰色一排排的。
一鼓作气,薛画之决定敲门去问问。随即,薛画之转身来到一户人家门口,拍了拍大门,却拍了一脸的灰尘。
“咳咳咳……”
薛画之一不小心吸入灰尘,觉得喉咙不大舒服,猛地咳嗽。
这该是有多少年没有打扫了,怎么大门口还这么多灰尘。这户人家,应该是没忍住了。
正当薛画之觉得无望,准备转身离去,没想到门竟然缓缓被打开。里面昏暗一片,一双眼睛瞪着薛画之看了一会儿。
薛画之被这双眼睛吓了一大跳,连忙退后了一步。百帘也看到了,赶忙把甘夫拉过来挡着。
“你是谁?”
那双眼睛的主人发出声音,显然,他比薛画之一行人还要谨慎。
秦临走过来,他侧过脸打量了一会儿,便回答:“我们是朝廷派来的,这位是新来的宁州君使,你还不快把门打开行李?”
“君使?别说笑了,宁州这鬼地方,朝廷估计早就遗忘了。现下怎么还会派君使过来?”显然,对方根本不相信秦临所说。
薛画之从腰间的锦囊里,拿出腰牌,金黄色的腰牌在阳光闪烁着光。那双眼睛一瞧,顿时有些害怕。
既然有腰牌,自然是错不了的。
吱的一声,门立马被打开,从门里走来一个年约四十的男子,全身上下穿着旧布衣裳,手里还拿着一个芭蕉扇。
“原来是君使大人,久仰久仰。”男子笑着走出来,拱手给秦临行李。
秦临有些尴尬,清咳一声,摇摇头对男子说道:“我不是,这位才是。”
中年男子一愣,转过头一瞧,竟然是一旁的一个小女孩。
“大人,就别开玩笑了。”中男子还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秦临。
可对面的男人,一动不动,丝毫没有任何的动静,他脸若冰霜,似乎并没有在开玩笑。
这下子中年男子懵了,他恍然大悟,该不会那个小女子真是新来的君使?
中年男子用芭蕉扇遮住自己下半张脸,他的一双眼睛盯着薛画之,心中倒是凉了大半截。果然是朝廷再也不会重视宁州这块地了,竟然派了个丫头过来。
看着对面男子的眼神,薛画之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现在此刻重要的任务不是研究他了。
“请问,这座府邸还需要走多久。”薛画之只能是耐着性子,一点点地问。
看着地图上的记号,中年男子顿了顿神,然后指了指身后的建筑物回答:“就是这里了。”
就这里?
薛画之略微有些惊讶,她退后了两步,却不曾想这里和地图上画的有好大的出入。
“你这张纸是十年前的了,这房子也是几年前修葺的,自然是不一样了。”中年子晃了晃芭蕉扇,语气中有些不耐烦。
十年前的地图,怪不得薛画之怎么找,也不找到府邸的所在处。不过,几年前的房子,现在满是灰尘,看来也没怎么打扫过。
真是满眼的凄凉……
后来,薛画之才知道,面前的这位是当地的文书官耿昌巡。五年前,也是朝廷派过来的。不过在宁州,好像也不需要什么文书,所以一荒废就到了现在。
“整整五年了,宁州都没有君使。”耿昌巡说罢,就把门给打开,邀请薛画之一行人进去。
耿昌巡手里拿着文书还有腰牌,瞧了又瞧,寻思了再寻思,最后终于承认薛画之就是新被委任的君使。
不过也难怪了,宁州的消息本来就传递缓慢,朝廷启用女子作为君使这条消息,还是现在才知道,这都过去有多久了?
从外面走进来,薛画之看着市内的装潢,朴质得不能再朴质。不过好歹是上下两层,只是上面一层感觉是好久没人住过了。
不对,应该是压根就没人住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