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春对上她那双充满担忧的眼眸,再次肯定的说着:“不会有事的,你还能活很久。”
“我几岁寿终正寝?”
“这种事你还是别知道比较好,反正能活很久。”
云南春心里又闷声叹了一口气,这也是她一直不希望自己有异能的事情被身边人发现,她对身边人掩藏的比对外人还要厉害的原因。
如果知道你的寿命终止在哪一天,可能每做一件事,你都要带着自己距离死亡又近了一步的心情,这对接下来的人生都是一种负担。
她不希望何黛被困在这样的压力之下,她也不想知道自己会在未来哪一天知道要接受好友离开的事情,可是没办法,这次,她知道了。
以后再见到何黛,她大概总能不受控的想到那一串显示她寿命剩余的数字。
何黛看她已经完全不会多说的样子,也只能忍下自己的好奇心,跟着他们往船上走回去,顺便再消化一下自己听到的这些事情。
艾莎跟雷森在房间内听到外面忽然之间变得嘈杂起来,虽然疑惑为什么这么快在下面的人都上来了,可谁都没有出去查探情况。
他们有些心虚,怕自己现在这个时候出去,会引起怀疑。
可艾莎又好奇何黛死了没有,现在是不是能看到盛昱寒悲痛欲绝的样子。
她辗转发侧之后,还是起了身,说道:“我去门口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动作极快,连鞋都没有穿,直接打着赤脚跑了过去。
侧脸朝着门上贴去,耳朵尖立着仔细听着外面的声响,可除了一些脚步声和有人在那边喊着“动作快点”之类的话,就再也听不清其他的内容。
所以,是何黛出事了,这才让所有人焦急起来了?
艾莎眼底一喜,又将房间门给打开了一些,外面的声音听得更清楚了些,从上面甲板处在传来,是有人在那边说马上准备出发的事。
听到这里,将房间门关闭严实后,她立马转头看向还坐在里面的雷森,说道:“好像何黛真的出事了,外面正准备开船离开,你不是说盛昱寒他们决定在这里暂做休息的吗,现在这么着急要走,肯定是何黛不行了。”
雷森对之前的所作所为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可当时脑子一热,都已经做了,现在后悔也没什么用。
他捡起丢在一旁的输液袋,起身往外走去,说着:“你在里面等我,我出去看下情况。”
“我也要去!”
艾莎现在可精神着,只要能看到盛昱寒伤心的样子,就让她开心。
遇见高兴的事情,又为什么要藏着掖着呢,当然要积极的去围观凑热闹了。
雷森抿了下唇,默许了她的跟随,带着她往外走去。
两个人刚刚往外面走了没几步,就看到有几个船员在搬工具送到那边的工具房内,两个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上前问着:“见到船医了吗?之前打的输液袋要还给他,水挂完了,针我们就自己拔了。”
“应该在外面,跟盛总呆在一起。”
“哦,好的,”雷森淡然的应着声,带着艾莎往前走了两步,又顿住脚步,转头问着:“对了,这是要出发了吗?大晚上的,会不会有点不安全?”
“不清楚,好像出了什么急事,要求我们现在就得往回赶,还多给了一倍的包船钱,拿钱办事嘛,反正也不是不能开,那就晚上走呗,早点回去,我们也早点能好好休息一下。”
一个人回着话,还在那边美滋滋的笑着,被旁边的那个船员忽的拽了一把衣袖,提醒着:“你话太多了。”
这后面因为要晚上赶船,他们坐地起价多要了一倍的价格,没想到这几个人财大气粗的直接应下,船长现在还有点后悔自己要少了,怎么能就这样说出去了。
等会儿要是这些话传到盛昱寒几个人的耳朵里,那还得了。
两个人赶紧的闭紧嘴互相推搡着离开,雷森跟艾莎对视了一眼后,转身往回走去。
房间门刚一关上,就听着艾莎乐呵呵的说道:“哈哈,何黛肯定是不行了,盛昱寒现在正在抓着那个船医进行质问吧。”
她刚笑了两声,立马就把唇角收敛,问着:“等下,何黛输液的时候出了问题,那会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来?我挂了同样的水,也都没事呢,万一等下他要拿着我们的输液袋去做化验呢?”
她倒是现在变得警惕了,立马从雷森手里抢下输液袋就往卫生间冲去,说着:“不行,还是要丢了,绝对不能被他们拿到手。”
看着她焦急的模样,雷森赶紧反手抓住她,说着:“淡定点,给我,我去处理。”
就算这件事后期被发现,他也绝对不会把艾莎拖下水的。
雷森从她手中将输液袋抢下之后,又转身离开房间往外走去。
艾莎急着想追出去,可最后又害怕的缩了回去,她也依旧自私,不想现在就跟盛昱寒他们对上,还是先让雷森出去做挡箭牌比较好。
她又关上房间门装作自己在休息,雷森已经慢悠悠的朝着外面走去,爬上阶梯,只要一转头,就看到在跟船医聊天的盛昱寒,船医的手中还拿着一模一样的输液,更加让人确定,何黛出事了。
但是,预想中盛昱寒应该焦急到发疯的样子并没有出现在他视线内,除了他看起来脸色是真的有些难看之外,好像也并没有担心出现。
这让他也有点怀疑何黛到底是不是出事了,否则的话,他为什么不在这样紧急关头陪在她身边,让船医再仔细的去检查一下她的症状呢?
雷森站在原地,看着盛昱寒忽的朝着自己这边投射视线,他赶紧收起自己眼中所有疑惑的情绪,说道:“我来还艾莎之前挂点滴的输液袋。”
说着话,他大步的往外走去,被拂来的海风吹的头发凌乱。
船医已经转身迎上去了,却看着他忽的朝着旁边栏杆处靠去,蹲下身子捂着自己的那只伤脚,说着:“可能走的路太多,有点疼。”
说着话,雷森顺势坐在甲板上,将自己的伤腿给船医探去,手往后撑扶的时候,就那么不小心,直接将刚刚攥着的输液袋丢了下去。
转身看去,透明泛白的输液袋在海面上漂泊着,正在往远处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