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尘现在看的更清楚了,被自己抓上的这一只手,美的如同一块寒玉似的。
她的肤色就好像凝结的玉脂,五指秀窄修长,指甲盖柔和又带着珠泽,只要一眼,就能让人联想到用手这双手的主人,也是一个多么可爱的人。
只是,唯一的缺点,那就是她的手好冷,光是攥着这靠近掌心的一截手腕,都让他觉得有些发凉。
他差点都要怀疑,这是一个活人该有的手吗?明明冬天都还没有来临,她的手已经凉的就好像是落在能将指关节冻到僵硬的寒冬里似的。
云南春看着顾墨尘毫不避讳的一直紧紧的盯着自己被抓着的那只手看着,力道用力到让她感觉手腕骨仿佛要出现裂痕。
脸上的五官不受控的拧紧,她又不敢随便挣扎动弹,就怕顾墨尘的手往上挪动几毫米,就这么直接碰到她的掌心,她又该看到那些不该看到的事情。
为了防止两个人的手掌心有所接触,云南春强忍着疼,使劲的将自己的手往后翻着,五根手指绷到指关节的皮肤缝撕扯发疼。
她的行为举止有些显得怪异,但挣扎的力道依旧明显,只让顾墨尘感觉她是心虚想要逃离自己。
他又加大几分钳制她的力度,张嘴低吼出声:“为什么骗我?”
他也不太清楚,自己这莫名其妙的火气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反正自从对上云南春,和她认识的时间越久,在某些行为举止上,他仿佛也受到了她的影响,开始变得越来越奇怪。
看着眼前的人,眼底的倔强之色明显,完全没有打算要回答他的问题,让他加大几分音量,再次吼问着:“你为什么骗我!”
云南春感觉已经涌上自己的洪荒之力了,这都没能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反而是觉得自己的手腕骨越来越疼,疼到她现在开始变得失力。
她面上的表情皱的如同包子褶似的,生气又不解的盯着他看着。
片刻后,她才松开紧咬着自己下唇的嘴,哑着嗓音问着:“我骗你什么了?你别把话说的我们两个人有那么熟似的。”
她今天的心情已经够不好了,现在顾墨尘还要在她面前作妖,她怕是上辈子就欠了这个人什么吧,总是遇到他上门来“讨债”!
“你的手。”
顾墨尘说着话,又将视线朝着她向上举起的手看去,每看一眼就觉得自己被人欺骗的愤怒值还在往上增加。
“我的手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你有点脑子就该知道男女授受不清这件事,还不给我放开!”
云南春最后几乎是撕裂嗓音般的吼出来的,仿佛是在给自己打气,尾音落下的那瞬间,已经再次开始转动着手腕试图挣脱他的强制。
只是,这件事还是没那么轻易的做到。
整个一圈手腕皮肤已经变得通红,可还是没有见到顾墨尘冒出点怜香惜玉的姿态,愿意放过她。
“你的手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烧伤的皮肤,你为什么要骗人?”
顾墨尘现在还记得很清楚,昨天晚上他请整个剧组聚餐的时候,花语嫣针对她的手发出了一系列的问话难题,最后,还是在她自己承认她的手全是烧伤狰狞的伤疤,才将这件事先翻篇过去的。
当时他虽然没有出声,但还是心疼云南春这么姣好的面容,却要毁在一双手上。
又想到她平时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一定要戴着那双黑色手套,肯定是心里一直都对这件事还觉得自卑的很,不然,她也不会每当有人靠近自己的时候,当下立即反应就是先将自己的手和对方避开接触。
他还心疼过,特地的叫酒店的服务员跑了一趟药店,去买了一只烫伤药膏回来。
在花语嫣说要替他给云南春送去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买错了,该让人去买去疤的化妆品的。
他那么关心她,在后来看到她明显对花语嫣送药膏的事情感觉到不悦的时候,还以为是因为自己买错药膏的事情,引起了她的伤心往事。
顾墨尘今天一大早又来剧组,其实也是想另外找时间跟云南春把关系缓和一下,顺便,将昨天关于烫伤药膏的事情跟她解释一下。
结果,现在一看,全部都是他自己的自以为。
其实,他的所作所为,压根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吧。
就云南春这个聪明的脑袋,昨天在他出面去解围把花语嫣带回去的时候,她扫过自己的那个眼神,就表明她猜到那个药膏是他送的了,她肯定已经把他当成一个笑话,竟然会真的将那些话放在心里还相信了。
所以,现在顾墨尘是越想越生气,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被人当猴子一样耍。
云南春完全不知道他脑子里面的戏路有那么多。
要是他把这些想法都说出来的话,那她现在才回笑得人仰马翻的。
从一开始到现在,她都没有将眼前这个男人放在心里过,谁管他到底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她现在只想让他快点放开她!
云南春已经急到动用起自身的重力,整个人扯着手臂在向后仰着下蹲而去。
她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碰到顾墨尘的手就碰到吧,反正,她也想正好看看,这个男人到底能活到哪一年为止,指不定他的寿命在明天就要结束了,以后就再也不用见到这个烦人的家伙了。
但是哪知道,顾墨尘的手简直就跟枷锁似的,除了在她身子下蹲的时候,他扣着手腕骨的大掌往上挪了两厘米,已经紧紧的攥住她的掌心,将大拇指压的没办法外翻外,依旧没有放过她的可能性出现。
现在两个人的姿势,看起来云南春还有些像是挂在顾墨尘胳膊上的塑料袋似的,搞笑万分。
“你最好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为什么骗我?”
“你是有病吗?我的手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问这些问题,我跟你解释什么?凭什么!”
云南春感觉,这好像是自己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彻彻底底的被惹毛,开始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