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英不紧不慢道:“我是起来了一趟,昨天晚上闹肚子,就爬起来上了个厕所。”
王翠兰“哦”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
心里暗道,回头可得跟张晓清好好说说。
她妹子半夜从外面回来,这到底是去见谁了?
张晓英也不怕他们说三道四,横竖她又没做什么事,别人爱怎么疑心就怎么疑心。
不过经历了昨晚那件事,以后还是晚上少出去才好。
可她是这么想的,有时候这事情也不全随她的意。
这一天白天倒是没什么事,到了晚上的时候,无良突然道:“小丫头,你不是说要抓偷灵芝的贼吗?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张晓英问道:“是谁啊?”
无良嘿嘿一笑,“本来我还有点怀疑的,不过看见小寒那家伙就有点坐实了。有那家伙在,哪个村子不丢东西啊,偷个灵芝什么的也就是小菜一碟。”
张晓英道:“这可不能随便说啊,你怎么知道是小寒偷的呢?”
无良道:“不是他还有谁?这家伙也不偷别的,就是喜欢吃。其实他也不是想偷,只是看见什么好吃的,那口水就止不住了,哗哗的,跟开了闸的水一样。不吃一口他就难受的不行,连抓带挠的,所以最终他都选择尝上一口。不过通常情况下,他一旦尝起来,都不能止得住的,不吃饱了他又怎么肯罢休?”
张晓英好笑,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贪吃的人呢?
她道:“这万一不是他吃的呢?”
无良道:“肯定是的,不然你跟我出去,咱们晚上去抓个正着去。”
张晓英想到白天王翠兰问她的话,有点犹豫了。
她道:“我嫂子怀疑我昨晚出去了,回头她要是跟我哥哥和我娘说,他们肯定就不让我出去了。”
无良道:“你怕什么?就正大光明的说你担心地里的灵芝被偷了,不上地里看一眼,就觉得不放心。”
张晓英一想也是,今早也真是她有点不实诚了。要是说了自己不放心地里的灵芝,到地里看看去,他们还能怎么样了?
这会儿杜大娘还没睡觉呢,张晓英到她屋里,就跟她说,“娘,我出去一下。”
杜大娘问道:“你干什么去啊?”
张晓英道:“我担心地里的灵芝,不去看一眼,我睡不着。”
杜大娘道:“这么晚了你自己出去啊?让你哥陪你去吧。”
张晓英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看她转身出去了,杜大娘不由叹了一声,这兄妹两个关系一直说不上多亲密,这到底是怎么闹的啊?
其实她也知道这怪不得张晓英,自从上次张晓清请了个仙婆子之后,他们兄妹俩个都是貌合神离的。
虽然表面上还说说话,看着也没什么隔阂,但自那以后,张晓英再也不会跟她哥有亲密往来了。说是兄妹,但和陌生人也差不多。
想到尽早张晓清跟她说的话,顿时觉得头疼。
今早张晓清跟她说,让她以后多管管张晓英,一个女孩子半夜总出去,像什么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去会什么情人了?
张晓清说得理直气壮的,让她都有几分信了,不过这会儿听张晓英说要出去看看灵芝地。不由叹息一声,自己的女儿,自己还是了解的。
她就是不放心灵芝地而已,怎么就扯上了风话问题了?
她就说张晓清是越大越不成样子,娶了媳妇,一天到晚老揪着自个儿妹妹不放,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张晓英跟着无良出了院子,两人直接往灵芝地走去。
路上张晓英问他小寒什么时候去?
无良道:“这哪儿说得准啊,这小子从来都不会守时,就是跟他约了时间,他也不会按时到,至于他什么时候来偷灵芝,还不得看他的心情了。”
张晓英怀疑其实昨晚小寒也想过去去偷灵芝的,不过正好碰上了他们在烤兔子,顺便吃了个兔子,就没那么饿了。
而且昨晚无良和他在一起,有无良看着,他也不好动手。
但是今晚什么时候会去,那就真的说不准了。
张晓英还真怕要在地里守上一夜呢。
她到了地里,今天守夜的是张旺和林德。
这两人也是老搭档了,经常在一起,看着也比别人亲热一点。
张晓英到时,那两人正在地头上躺着呢。
林德拿了个破旧的苇席子铺在地上,两人枕着几块砖,晚风吹过,倒是躺的舒舒服服的。
只不过这时候天气有点冷了,前半夜还好点,到了后半夜,不盖棉被啥的,真的容易把人给冻坏了。
两人看见张晓英都是一怔,张旺道:“你个丫头这么晚了还出来呀?”
张晓英道:“我这是不放心你们,想着夜里冷,就给你们带来了半瓶酒,让你们喝一点暖暖身子。”
她说着又道:“不过不能多喝,喝醉了就不好干活了。”
林德是个有名的酒鬼,一听说有酒,立刻跳了起来,笑道:“还是咱们晓英妹子会疼人,还知道给咱带酒来。”
他从张晓英手里把酒抢了过来,仰脖子就喝了一大口。
这酒说是半瓶,其实只有小半瓶子,是张晓清喝剩下被她给带过来了。
她想着既然来一趟呢,也不能什么都不带着,就把那点酒给顺来了。
张旺看着林德喝酒,也并不抢夺,只对张晓英道:“你一个小姑娘,大晚上的还是别到处乱走,回头遇上什么事就麻烦了。这儿有咱们哥俩守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张晓英点了点头,要不是无良说要抓贼,她也真不想这么晚出来。
有她和无良在,多半小寒就不敢出来了,她也没多留,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走了。
当然她也没走远,到了一边和无良一起躲起来,就等着小寒出现了。
两人蹲在一棵树后面,也不知道待了多久,忽然道边走来一个人,看那走路的姿态,还真有点像小寒。
张晓英忽然想起那天张旺说的话,他说遇上一个人,听他哭诉自己的悲惨经历,两人聊了好一会儿。
他还给那人起了个名字,叫奇怪哥。
说这人很奇怪,明明很奇怪的一个人,却又根本不记得他的长相,而且也根本不记得他偷了灵芝。
看见小寒走过来的身影,她莫名的想起奇怪哥,这小寒难道是张旺口中那个跟着他哀愁,陪着他落泪的人吗?
小寒慢慢腾腾走了过来,瞧着正是往灵芝地去了。
无良低声道:“不用着急,这小子谨慎着呢,咱们离得太近,就被发现了。”
张晓英点点头,和无良一起埋伏着等着。
小寒慢慢走到地头上,张旺瞧见他,立刻叫起来,“老哥,原来是你啊。”
小寒嘿嘿一笑,“好大的酒味啊,这里难道还有酒吗?”
张旺道:“都喝得差不多了,就这一口。”
他举着一个酒瓶子递到小寒面前,这一口酒是他最后从林德手中抢来的,也亏了他手快,要是慢一点,肯定都被他给喝完了。
小寒也不客气,接过来立刻就给喝干净了。
喝完还咂咂嘴,“这酒味儿不行啊,不是什么好酒。”
这是他的口头禅,说什么都觉得不行,可是喝完还问一句,“还有吗?”
张旺道:“没了,就这一点了。”
小寒明显有些意犹未尽,砸着嘴连声道:“无趣,无趣,酒都没有,还有什么好活的?”
这时候无良突然低声道:“糟糕了。”
张晓英问道:“怎么了?”
无良道:“这个傻子好喝酒,却是个沾酒就醉的,最要命的是他喝醉了酒还喜欢发酒疯。”
张晓英好奇,“怎么发酒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