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藴突然不走了,他把那口袋往地上一放,一只手扶住她的肩,往墙上一推。
张晓英惊呼一声,“薛藴,你干什么?”
薛藴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去搂她的腰,张晓英身体被他困住,想走都不了。
她心中惊慌,连问了几声,“薛藴,你到底干什么?”
薛藴低声道:“晓英,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的心吗?”
他眼神定定地看着她,那双眼睛有几分情意,几分坚定,又有几分犹豫,“你,你当真不晓得?”
“不晓得什么?”
“我对你的心意,你我相交了这么多年,我对你什么样,你应该清楚的吧?”
张晓英道:“我不清楚。”
薛藴忍不住摸了摸额头,他也不知道张晓英是不是故意这么说,但是这话憋在心里太久了,若不说出来,那真真是憋死人了。
他低声道:“晓英,我一直不敢跟你说,我,我喜欢你……”
张晓英脸色有些发白,倒不是因为他对她表白,而是他靠她这么近,近的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那种男人的气息,让她觉得浑身不适。
她想推开他,薛藴突然伸手箍住她双手,身子靠她越来越近了。
张晓英没有他力气大,整个身子都被他给箍住了。
她低呼道:“薛藴,你别不要脸,你要是再靠过来,我就叫了。”
薛藴望望四周,他们走的地方比较偏,尤其这个地方又是个拐角,平时没人经过,根本不怕被人看见。
他道:“晓英,我跟你说的是真的,退了和张国梁的亲事,我娶你。”
他的呼出的气喷在她脸上,麻麻痒痒的,张晓英本能地一缩,冷声道:“薛藴,平时看你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净说胡话呢。”
薛藴正色道:“我没说胡话,我是认真的,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如果说从前他喜欢张晓英,是一时兴起,可是经过这两年跟她相处,他越发发现自己离不开她了。
她和他两个人做生意那么合拍,如果真的能在一起了,那绝对能把日子过得红火,大把大把的钱都能放兜里。
他爹也有这个意思,在薛海天眼里,张晓英虽然家境差一点,可这个丫头特别有主意,头脑灵活,人又聪明,现在又考上了大学,那绝对是前途无量的。
张晓英可不管他此刻想什么,她只想赶紧离开。
她低声道:“薛藴,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咱们也是生意上的伙伴,但我从来没想过咱们两个好了。”
薛藴冷笑,“你还想着你那个张国梁吗?你可知道他这么久没跟你联系,怕是早就忘了你了。”
张晓英自然知道张国梁有多久没给她写信了,她往部队里也寄过两封信,但是都没有音讯,后来为了准备高考,也没心思再管他了。
现在听他提起来,不由道:“他怎么了?”
薛藴撇嘴道:“还能怎么着?攀上高枝了呗。上回我还听王翠玲说起,说张国梁和那个姜慧总是书信往来,那姜慧又是大学生,家庭条件也比你好,人也长得漂亮。他移情别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张晓英抿着嘴没说话,她心里也隐隐猜到了,那天姜慧当着她的面炫耀她和张国梁的关系,或者那时候她就已经有感觉了。
但她一直不愿意承认,只想着这一世应该不同,张国梁不会喜欢姜慧,只会喜欢她。
薛藴又道:“那个张国梁没良心,你还心甘情愿跟着他,我哪点不如他了?”
张晓英低声道:“感情这东西不是比得上比不上的,就算你哪点都比他强,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在她眼里,张国梁是她的一个梦,就像考大学一样,是她一直想完成的心愿。而对薛藴,她也说不上什么感觉,薛藴在她眼里,也就是朋友和伙伴。她从来没有想过两人之间会有什么,更没想过将来和他共同生活。
可是现在薛藴明显听不进去,他轻哼道:“张晓英,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随意对待我,你可知道有多少女孩子争着吵着要嫁给我呢。”
张晓英咧嘴,“那真是恭喜了,谁喜欢你,你就娶谁就是了。”
薛藴从来没表白让人这么拒绝的,刚才还是一副虔诚的脸,这会儿就已经怒容满面了。
他死死盯着她那张白净的脸,“你说说,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张晓英无语,这喜欢不喜欢的哪里说得出来?
她低声道:“薛藴,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不行,你不能走,你要跟我说清楚。否则……”
张晓英冷笑,“否则什么?你还能在这儿箍我一辈子吗?”
薛藴不说话,就在张晓英以为他会放开自己时,他突然凑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这一下遂不及防,张晓英想躲都来不及了,她迅速捂住脸。
薛藴嘴又凑了过来,见她要躲,一只手托住她下巴,把她的脸箍住了。
他竟是要亲她的嘴了?
张晓英大惊,“薛藴,你不要太过分了。”
薛藴冷笑,“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得不到。”
他离她越来越近,张晓英拼命挣扎着,她已经做好准备,如果他的嘴凑过来,她就用膝盖顶他下面,用嘴咬他,总之绝不能让他得逞。
也就是这时,忽然薛藴后脑勺疼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砸过来了。
他伸手一捂,怒道:“是谁?”
转回身一看,后面并没什么人,只有一道墙。
真是奇了怪了,什么人都没有,这石子是从哪儿扔过来的?
趁着他转身的功夫,张晓英迅速从他胳膊底下钻过去,往前跑了起来。
薛藴一见她跑了,想追过去,后脑勺又被石子打了一下。
他再回身,还是没有人。
这大白天的,难不成是见鬼了?
张晓英往前跑了几步,才想起来没拿着那个口袋。
这出去要吃的,就这么空着手回去,肯定交不了差的。
刚才她看清楚,那打薛藴的正是无良。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不过有他在,她也没什么可怕的。
她转回去捡起口袋,薛藴想抓她,后脑勺又被人打了一下。
薛藴顿觉背脊发凉,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时候张晓英已经拎着口袋回家去了。
他们家要请客,左邻右舍的来了不少,本来杜永合想请一桌的,可看院子里人,足足两桌都不一定盛得下。
来这么多人,家里哪儿有那么多菜待客啊。
杜永合正着急呢,一瞧见张晓英进来,忙道:“晓英啊,你去借菜,到底借来没有啊?”
“借来了。”
张晓英把手里的口袋递给他。
杜永合打开一看,有烧鸡,有牛肉,还有一些香肠、花生什么的。
他“哟”了一声,“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还挺丰盛啊。”
张晓英随口应了一声,又道:“舅舅先把东西拿进去吧。”
杜永合拎着东西进了厨房。
张晓英心情有些烦乱,她想回自己屋去,可院里那么多人,瞧见她都热情的打着招呼,还有的拉着她的手,说些恭喜的话。
张晓英在薛家的时候,脸都已经笑僵了,这会儿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她被人灌了一碗酒,后来又让薛藴堵了半天,真的不愿跟他们应酬。
可是乡里乡亲的,她摆个脸色给人看也不合适,也只能强颜欢笑了。
“菜来了,菜来了,都入席了。”
杜永合在那儿招呼着,有他在,两桌酒席倒也办的像模像样。
张晓清和王翠兰一直在屋里坐着,此时见院里人多了。
王翠兰道:“当年的,咱们要不要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