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一路开车朝她心中宋景栖会去的地方开去,她将车子开向下海边的路,但被东西挡住的,不能下去。只好将车子停在路边,下车后,注意到宋景栖的车子就停在不远处。
她不做任何逗留,立即朝海边跑去,边跑边喊,“景栖、景栖。”
“宋景栖。”
“宋景栖,你在哪儿?”
唐糖一颗心脏提起来,紧绷着,丝毫不敢松懈,“宋景栖,你给我出来。”还是没人回应,她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宋景栖,你要是还不出来,我不和你做闺蜜了。”
她们认识多年,宋景栖不是发生自己无法承受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自己躲起来的,看来这次的事情很严重。
“宋景栖,别让我瞧不起你。”话音刚落,唐糖脚下不小心一滑,摔倒在了沙滩上,又立即从地上爬起来,不管身上的沙子沿着海边边跑边喊。
“宋景栖,你到底在哪里。”
唐糖眼眶红红的,停了下来,海风呼呼打在她的脸上,“宋景栖,你不是说过吗?没有什么事情过不去的。”
说着,她想起汤远扬对自己的轻薄,她还是咬牙坚持下来,与他斗争到底。
“景栖。”
就在唐糖盎然失意之间,突然注意到海平面上漂浮的半截身子。一瞬间,唐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一样。
“景栖。”
她立即朝海水中跑去,海水被她飞溅,“景栖。”
海水已经快到她的胸膛处,唐糖只好游泳过去,秋季夜里的海水凉人心脾,她压根不管自己身体能否承受,拼命游过去将水中的人捞起来。
“景栖。”
拽住她的半截身子朝海边拽,好不容易才将宋景栖给拽了起来,她立即感应她的气息,已经很弱很弱了。
唐糖立即给她做心肺复苏,以前还在上大学那会儿,她去宋景栖学校找她,正遇到她在实验室练习,教了她好几次。
那时候还调侃说,学会了正好已经可以救人。
没想到这会儿就派上了用场。
“景栖,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景栖。”
唐糖一边按压一边流着眼泪。
突然,宋景栖一口水吐了出来,唐糖激动的喊着,“景栖,景栖。”
宋景栖微微睁开眼,脸色煞白,动了动唇瓣,声音十分微弱,“唐糖。”喊完之后,宋景栖便晕了过去。
“景栖、景栖。”
唐糖立即抱住她,“景栖,你别吓我,千万别有事啊。”唐糖急的大哭。
医院
唐糖哭着将宋景栖送进了急救室,正在值班的余恒赶过来,着急的问着,“发生什么事了?”
唐糖哭的厉害,拼命的摇头。
“你的衣服怎么回事?”
余恒眉头紧皱起来,转头看着急救室里面的人,担忧的很。
大约十分钟之后医生从里面出来,“医生,我朋友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对着唐糖和余恒道:“宋研究员只是呛了口,现在已经没事了。过几个小时应该会苏醒。”
“好的,麻烦了。”
将宋景栖送到病房之后,余恒把唐糖请出病房询问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唐糖一双眼圈通红,愤怒的瞪着余恒,“你去问问你的好兄弟,到底怎么回事?你去告诉他,如果景栖出什么事情,他就是杀人犯。”
余恒无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唐糖冷哼,“你自己去问不就知道了吗?你应该更相信你兄弟说的。”说完,唐糖转身进了病房。
余恒轻叹一声,边往自己的科室去边给裴越树去电话。
那头,电话响了很久才接听,“喂。”带着很重的鼻音。
“你生病了?”
“没有。”
“你知不知道宋景栖自杀?”
闻言,裴越树手中的笔掉在了文件上,腹中的话急的马上要说出来,但又停顿下来,问道:“怎么了?”
“你不知道?”
“我需要知道吗?”
“阿树,你在搞什么?她是你老婆。”
“我们已经离婚了。”
余恒戛然停下,嘴巴半张开。
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你在逗我吧!”
“真的,我们已经离婚了。”
“阿树,结婚是儿戏?”余恒对他们突然离婚匪夷所思,那这次宋景栖自杀应该和这事有关系,“她为什么会自杀,你应该清楚了吧?”
“你觉得是因为我?”裴越树表现的及其不在乎,“阿恒,我和她之间本来就不该在一起的。”
“行,那我挂了。”余恒真就把电话给他挂了。
那边,裴越树紧紧捏着被挂断的手机,旋即立即给周密去了电话,“把离婚协议书拿回来。”
“已经在······”
“拿回来,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裴越树用力一吼,随手将电话给挂了。
周密被弄的一头雾水,搞不懂自己老板的,之前让自己立即将事情办好,现在又让自己拿回去。
算了,老板最大。
不能得罪老板。
宋景栖在两个小时之后苏醒过来,余恒给她们各自买了一套干衣服换。唐糖看到宋景栖苏醒,激动的抓住她的手,“景栖,你终于醒了。”
宋景栖一双空洞无神的目光望着天花板,干涸的唇瓣缓缓张开,“为什么要救我?”
“你傻吗?为了一个男人值得牺牲自己吗?”唐糖再次红了眼眶,“当初陈秀兰和向筱雯刻薄待你,也没见的你要放弃自己的生命。现在到好,为了一个男人就放弃、折磨自己,宋景栖,我告诉你,不值得。”
宋景栖苍白脸上挤出一抹笑,到底值不值得她很清楚。
裴越树对她来说胜过自己的生命。
所以,当延续她生命的人都要离开了,她还有什么意义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景栖,我不许你再犯糊涂。他不要你,大不了以后我们一起过这辈子,等我们老了就相互依靠。”
宋景栖点点头,但滚烫的泪水就这样从眼角滑落下来。
“景栖,命大于一切。”
宋景栖忽然想到阮蓝,一条活生生的命就在她眼前离开。
你说,人脆弱吗?肯定脆弱。
“唐糖,我饿了。”
“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唐糖擦着脸上的泪水说的。
“皮蛋瘦肉粥。”
“好,你等着。”
唐糖立即去给她买,宋景栖在唐糖离开后出了病房。
等唐糖把粥买回来,病房里空无一人,“景栖。”她将粥放在桌上,去洗手间看了看,也没人,心头一震,刚才宋景栖说要吃粥肯定是为了支开自己。
她立即掏出手机给宋景栖打电话,但无人接听。
宋景栖穿着病号服独自走了很长的路,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时不时看向她。她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腿有些酸痛了才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看着来往的人,她的眼眶有点发酸,不自然的红了起来,眼泪在眼眶打转。
突然一个小孩撞到她的脚边,小孩的大人立即过来牵住小孩的手,“快向阿姨说对不起?”
“对不起,阿姨。”
“没关系。”宋景栖看着乖巧懂事的小男孩,她以前和裴越树交往时一直憧憬着他们之间能有个孩子。
最好是个男孩,长得像裴越树。
看着走远的孩子和家长,她还能听到家长在教育孩子别乱跑,走路就好好走路。
她想起裴越树小时候也是淘气,哪怕身体不好也很淘气,好像这是男孩子的天性,后来随着年龄增长,逐渐变得沉默寡言。
坐了大约半个小时,宋景栖才拿着从唐糖包里拿的钱打车,去了宋逸雄送给她的那套房子。
向家夫妇没有搬进去住,也就成了她暂时的避风港。
以后她的生活里再也不会有裴越树。
裴越树来医院,咨询了她的病房,但里面没人。本来他不想让余恒知道,但是没见到宋景栖,只好找余恒。
余恒告诉他,他们都不知道宋景栖去哪儿?
肯定是躲了起来。
“就为了季烨燃,你就和她离婚?”
余恒着想想不通,就为了季烨燃吗?季烨燃会招惹宋景栖完全是因为为了报复当年他们对他做的事情。
不过先错的人也是季烨燃。
他们才会报复他。
“不止这些。”
“我真不明白。”余恒搞不懂,他这么爱宋景栖为什么要离婚,相爱不该在一起吗?
裴越树淡然的目光看着余恒,“我现在的身体如何?”
余恒眉头一皱,“怎么了?”现在他也没在管理裴越树的身体,所以并不太清楚。
“上次出差,我去做了检查。”
“情况如何?”
“你应该能猜到。”
余恒大概明白,“但是你真错了,如果景栖不能接受当初就不会和你在一起,更不会为了你学医。阿树,你要明白,为什么景栖放弃画画?就因为她想治好你的病,为了你而学医,她压根不喜欢。”
这些他都知道,就因为这样他更不能自私的和她在一起,毁了她这一生。
“就因为如此,我更不能继续自私。我想过自私,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
余恒摇头,咬牙怒吼道:“那你真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对,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