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栖眉头紧皱,痛苦的望着裴越树,裴越树的指甲嵌入她的皮肉之中,疼的她无法言喻,只能咬牙坚持着。
裴越树双眸恐怖如斯,“为什么不救她?”撕心裂肺的吼声在宋景栖耳边响起。
“阿树,我······”宋景栖一度哽咽,她也想救,当时她慌了,看着阮蓝躺在地上,她都无从下手。
“我妈对你就如同亲生女儿,为什么你不救,为什么?”
“阿树。”宋景栖再度哽咽。
现在她说再多也无济于事,逝去的人不能再回来,她只求裴越树现在能平复心情,别影响了心脏。
她轻摇脑袋,“阿姨的死我也自责,如果当时我没走开阿姨可能不会离世。你责怪我、骂我,我都认,但请你不要这么激动,保重身体要紧。”
她从余恒处了解到,这些年裴越树的身体管理的还算好,只是每到夜晚时会严重一点,平时都和正常人没什么差别。
“阿树,可能你不会相信我,但我想告诉你,阿姨并不是我害死的。当时的事情我以前给你说过,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向筱雯一来就咬定是我害死的阿姨。你们都不听我解释,我也不知从何解释。”
那时候大家都沉浸悲痛之中,所有的人只顾着阮蓝去世伤心绝望,向筱雯说什么全部相信,没人相信她的解释,“我也想知道阿姨为什么会突然发作?这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阿树,我一直想找出阿姨去世的真正原因。”
听着宋景栖说的,裴越树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明日是阿姨的忌日,我陪你一起去看她,好不好?”
裴越树缓缓闭上眼睛沉冷了一会儿,冷静下来不少,松开她,冷声道:“不需要。”转身直接进了里面。
宋景栖无助的站在原地,余光扫在他的背影上。
宋景栖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直到全身冰凉,她才进去。见裴越树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宋景栖对这里不熟悉,也不知道去哪里给他拿毛毯。
只好轻声问着:“阿树,你要在这里过夜吗?”
裴越树将搁在额头上的手臂拿下来,缓缓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开口,“今晚就在这里住。”裴越树从沙发上站起来,忍着身体不适朝楼上去。
刚踏上楼梯几步,他站在台阶上停下来道:“你自己选一间休息。”裴越树转身回去那一瞬间眉心拧在了一起,额头两侧大滴大滴的汗液流了下来。
他一只手握住扶手往上走,整个人很是痛苦。
宋景栖注意到他步履维艰,想上前问问他有没有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怕他会生气。
想起裴越树晚上都没有吃完,刚才又如此激动。她拿上包包出了别墅,走到路边又想起什么折身回去,拿起手机点了个外卖。
给裴越树点了一份粥,好让他养养胃。
宋景栖坐在沙发上等外卖,唐糖给她发来微信消息:「我告诉你,我拍到了汤远扬和一个女明星出入酒店的照片。」
宋景栖一怔,赶紧回复:「你什么时候拍到的?」
唐糖:「今天晚上,我现在高兴惨了,我要拿这个去威胁他。」
宋景栖头疼,立即给唐糖回了电话,接通两秒不到电话被接听,“景栖,没想到汤远扬的私生活这么丰富,我要好好威胁威胁他,上次居然敢如此对我。”
“作为朋友我提醒你千万别去威胁他,汤远扬不是你我可以招惹的人。”
汤远扬和裴越树一样的狠,谁把他们惹毛了,绝对有N多办法惩治人,“千万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用怕,我这铁证如山,要是他敢对我做什么,我绝对把这些放网上。”唐糖一点也没意识到汤远扬是个多可怕的人。
“那你就太低估汤远扬了,他压根不吃你那套。”
唐糖不相信,“他好歹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这种不光彩的事情曝光出去,对他还是有很大的影响。”
宋景栖扶额,唐糖是完全不了解汤远扬是个怎样的人?并且这种事情对汤远扬来说曝光的还少吗?
不少了,好不好?
“你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汤远扬睡过的女人能绕地球一圈。”
唐糖在电话那头噗呲一声,大笑起来,“那他岂不是废了?”
宋景栖无语,她是想告诉她,拿着汤远扬和女明星出入酒店的照片威胁他,根本没用。
“我觉得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什么啊,我是要报复,上一次他把我弄得够呛,不出了这口恶气,我不舒服。”
宋景栖“嗯~~”尾音拉的很长,“我介意你换个方法,不然到时候不舒服的可能会是你自己。”
“不换。”唐糖躺在沙发上,“要是再能拍点什么裸-照,更完美。”
宋景栖汗颜。
宋景栖听唐糖的口气,她是劝阻不了她,还是算了,不浪费口舌,和她闲聊了一会儿,听到有门铃声才将电话挂了。
拿到粥后,宋景栖去厨房找了碗出来,将盒子里的粥倒入碗中,等凉了一会儿才给裴越树端上去。
楼上的几间卧室的门都是敞开的,唯独一间是关上的,想来裴越树应该是住在关上房门的那间。
她端着热粥走到门口敲了几下,没人反应,贴着门喊着:“阿树。”
突然,一阵巨响从房间里传出来,宋景栖不管其他赶紧推门进去,床上没人,立即反应过来将手中的热粥随意放在一边,跑到另外一边。
果然,裴越树摔在地上,满额的汗水,面色难看,“阿树。”宋景栖立即跪在地上扶住他,“你怎么样?”
“药······”
宋景栖摸着他的衣服口袋,里面空空的,“药在哪里?”
“车上。”裴越树艰难的说出。
“好,你别动,等我。”
宋景栖赶紧下楼去给他拿药,快走完楼梯时脚下被绊倒,一下子从台阶上滚了下来,她顾不上身上的疼,从地上爬起来,赶紧跑出去给他拿药。
回来时,她顺手在门口箱子里拿了一瓶矿泉水,赶紧拿上去给裴越树服下。
“阿树,药来了。”宋景栖眉头紧皱在一起,看着裴越树逐渐平稳下来,她才松点气,“阿树,现在好点了吗?”
裴越树是坐在地上,身子靠在床边的,微微侧头看着她。看着她为自己担忧的模样,裴越树心疼,他缓缓抬起一只手落在她挂着泪水的脸颊上。
“阿树。”宋景栖握住他的手,“你吓死我了。”瞬间,她泪流不止。
这个世界上,她有亲人但却同没亲人一般。
对她好的只有阮蓝和裴越树。
“别哭,没事的。”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以后药一定要随身携带,情绪千万别激动,好吗?”
裴越树点点头。
宋景栖伸手抱住他,将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低喃着:“阿树,千万不要离开我。”
裴越树视线不知落在何处,闭了闭眼,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这一夜,宋景栖一直守候在裴越树身边,丝毫没闭眼。
一大早给余恒去了电话让他帮自己请个假,余恒听着宋景栖的声音好像不太对劲,问着:“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不想让余恒担心,所以宋景栖并不打算说。
“今天阿姨的忌日。”余恒提醒着。
“我知道。”
“阿树昨晚上是不是犯病了?”
宋景栖微微一愣,“你猜到了。”
余恒轻叹一口气,“每年阿姨忌日前一晚他都会很痛苦,我都会守着他,昨晚上如何?”
“估计和你之前在的时候差不多,现在他还在休息。”
“那你照顾好他,这边我帮你请假。”
“好,谢谢。”
宋景栖挂了电话,双手环抱在一起望着不远处蔚蓝色的大海,初升的太阳缓缓从海平面处上移。
金灿灿的光芒洒在蔚蓝色的海面上,映出一道道波光粼粼的水纹。
“在看什么?”
身后声音传来,宋景栖转身看着恢复正常的人。
“看海景。”
她回头继续望着那缕缓缓升起的太阳,裴越树走到她身边,淡淡开口,“昨晚上,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
裴越树目光也落在远方的太阳上,“如果我妈在,她现在应该会和我们一样站在这里欣赏清晨的风景。”
一听他这么说,宋景栖心头难受,“阿树。”
“你说我妈为何会心脏病突发?”
冷静之后,他相信不是宋景栖害死的自己母亲,不过她有责任。为什么什么时候不离开,偏偏那个时候离开。
“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依照你的判断会不会是有人刺激了她?”
宋景栖点点头,她设想过,在她离开的十分钟时间内有人向阮蓝说了什么刺激她的事情,或者是遭遇了什么。
但那个时候寺庙中只有她们几个人,还有寺庙里的师父,没有其他人来。那时候阮蓝身上也没手机,不可能是接了什么电话刺激她。
“可是那个时候在的人只有我、向妈妈、向筱雯。另外就是寺庙里的师父,没有别的人出现,谁会刺激阿姨?”
她、向筱雯、向妈妈三个人,他们都没有任何原由去刺激阮蓝的。排除这个可能后,极有可能这之间还有其他是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但谁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刺激阮蓝呢!
“记忆中,阿姨基本没得罪人,如果说是有人谋害她,这可能性也十分的小。”
裴越树轻摇脑袋,“你说,我妈患有抑郁症的可能性大吗?”
宋景栖震惊的看着裴越树,嘴巴半张开,“这怎么可能?”
阮蓝情绪、心情一向都很好,抑郁症的可能性非常小,但也不排除她隐藏的很好。
“阿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裴越树双手搁在栏杆上,望着远方,“不知道,我乱猜测的。”
依她对阮蓝身体情况的了解,应该是不会患上抑郁症的。
但裴越树这样问出来,她又开始怀疑?越树问出这样的问题是不可能没有原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