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栖望着天花板丝毫不敢动,很怕裴越树又起来发疯。
就这样,她纹丝不动睡了一晚上,醒来时全身僵硬,被裴越树压着的半身动弹不了。她看着还半趴在她身上的人,轻声叹了一口气,她等下还要去医院开会,想看时间又拿不到包包。
幸好这样的局面延续了十分钟后裴越树翻了一个身,宋景栖轻轻动了动胳膊,酸痛无力,抬不起来。裴越树那样一动也醒了,两边太阳穴很疼,突突的跳。
他抬手揉了揉,阳光从窗户外照射进来,有点刺眼,他抬手遮住眼眸,翻了一个身这才发现旁边还躺着一个人,裴越树眉头一皱卡,回想昨晚的事情,他身边何时躺了一个人,还是自己的老婆。
裴越树再看她一眼,宋景栖注意到裴越树的眼神很奇怪,带着惊讶。
一时间,房间内好像陷入了一阵尴尬,宋景栖吞咽了一下口水,说着:“早上好。”
裴越树坐起来,头还是很不舒服,揉了揉,但还是想不起昨晚上的事情,他不是和余恒几人喝酒吗?宋景栖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宋景栖看着裴越树好像喝断片了,从床上坐起来,说着:“昨晚上你喝醉了,余恒医院临时有事情,怕你出事让我来的。”
裴越树放下揉着太阳穴的手,“嗯。”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宋景栖下床,“我先用洗手间了哦。”
“嗯。”
宋景栖轻叹一声,这人真是惜字如金。
整理好后,两人一起出的房间,恰好遇到从隔壁房出来的汤远扬,三人对望,准确说来应该是宋景栖裴越树和对面的汤远扬对望,男人一脸坏笑看着他们,“我说宋景栖,你还真是跟屁虫啊,我们阿树走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我要是有你这样的老婆,简直倒霉,绝对休了她。”
宋景栖无语,懒得和他说话。
她知道他们三个人中,裴越树和余恒都不在外乱来,除了汤远扬,她记得那时候她还在读大学,裴越树带她去跟他们聚餐,汤远扬说过一句话,“女人如衣服,用旧了就要扔掉。”
圈中有句话,汤远扬睡过的女人都可以绕地球一圈。
这话虽说有点夸张,但汤远扬换女人的速度简直无人能比。估计他压根没打算结婚,不停换对象就是为了涂新鲜。结婚对他来说还是一个束缚。
裴越树一张冰山脸看着汤远扬,“典型的欲求不满,改天让余恒多帮你找几个。”
“亲大爷,求求你,不要,上次你说余恒那个,长得也太······难怪还是个处,简直下不了口。”汤远扬双手捧在一起哀求。
“又不是你用。”
汤远扬一张苦瓜脸看着裴越树求他别说了。
“原话怎样说的,又不是我用。”裴越树贱贱的提醒他。
“阿树,你太坏了。”
最开始宋景栖没听懂两个人在说什么,这下懂了。裴越树毒舌起来简直要人命,死往人家最不想提的地方戳。
“真的,我发誓,我没睡她。”
“不用发誓,被你汤少爷睡的女人还少吗?”裴越树轻皱眉头一下,“有句话是怎样形容你的,汤少爷睡过的女人可以绕地球一圈。”
“阿树,你真的太可怕了。”汤远扬脸都被气绿了,“我就说了宋景栖一句,你怼我多少。重色轻友。”
宋景栖无辜躺枪,这分明是裴越树对他行为的不满,哪儿是为她出气啊。
简直是乱扣帽子。
宋景栖和裴越树在酒店停车场分开,汤远扬跟裴越树同行,宋景栖自己开车去建德医院。
恰好在停车场碰到余恒,余恒坏笑着上下打量宋景栖一番,宋景栖被看的有点不知所措,很想假装不认识他。
余恒啧啧两声,“这水嫩的,看样子昨晚上还可以嘛!”
顿时,宋景栖脸上浮现一团红晕,要是能在这里打人,她真想把余恒狠揍一顿。
“原来昨晚上你是故意喊我去的。”
“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
什么?
宋景栖无语了,她什么时候和裴越树吵架了?简直是在乱说。
“我们哪里吵架了?”
“难道没有?不然他喝酒做什么?”
她怎么知道他喝酒做什么,不对,他们昨晚上不是见客户吗?瞬间,她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天下男人一般黑,都是些骗子。
“我先声明,他昨晚上睡着了,并且喝醉情况下的行为能力差。”
“然后呢!”余恒一脸诡异的笑,他们从小认识所以才会和宋景栖如此亲近开玩笑,要是其他女人,余恒压根不会靠近,更别说开玩笑了。
“然后就各睡各的,我觉得你们真的很烦、很闲。”宋景栖不好意思了,脸红的更熟透的虾子似的,快步朝前走去。
余恒屁颠屁颠的跟在她的身后,“我这可是为你着想啊,你们好不容易再在一起,感情肯定没有以前那么深,我现在就是你们的感情润滑剂,适当的帮你们制造一点机会,早日回到曾经甜蜜如初的时候。”
宋景栖阿弥陀佛,他不把自己往火坑推就好了,万一被裴越树误会她是在讨好他,她简直是倒了血霉,仅存的好感都要被余恒搞没。
“那我真是要谢谢你,余少爷。”
“不客气。”
这人还真蹬鼻子上脸了,还以为她真是感谢他啊。
-
宋景栖开了一上午的会议,这段时间不是开会就是查阅资料,全是与文字工作打交道,眼睛有些疲劳,加上昨晚上还没休息好,现在干涩到不行。
余恒从后面走上来用手中的笔记本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中午一起吃饭。”
宋景栖揉着眼睛点点头。
余恒凑近看,“眼睛进沙子了?”
“不是,有点疼。”
“看吧,昨晚浴血奋战后上伤了身。”
宋景栖拿开手瞪着他,“无聊。”
看着宋景栖生气的样子,余恒哈哈大笑。
这时,宋景栖的手机响起,“我接电话。”她将桌上的本子和笔塞进口袋里,拿着电话出了会议室,一串陌生的号码,她滑动接听,“喂。”
“景栖啊,我是妈妈。”
宋景栖最开始没反应过来是谁,一瞬间反应过来是陈秀兰,“妈。”
“你现在在做什么?”
“刚开完会。”
电话那头的人赶紧说着,“那你忙,我不打扰你。”
“已经开完了,现在没事了。”
“哦。”那头的人传来一声悲怆声,“景栖。”喊她名字时哭了出来。
宋景栖愣了一下,察觉不对劲,“妈,您怎么了?”
“你爸爸要跟我离婚。”
宋景栖震惊着,“怎么会这样?您现在在哪里?”听到电话那头有车子的声音,陈秀兰应该是在外面不在家里。
“城南路的十字路口。”
“好,您等我来接您。”宋景栖挂了电话,余恒喊她吃饭,“你去吧,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下午见。”说完,她飞快的往外走。
宋景栖到了城南路口,开着车跟着路边看,好久才看到坐在路边休息椅上的陈秀兰,她将车子开到路边辅道上,下车。
“妈。”
陈秀兰听有人喊自己立即抬起头,一双眼通红,从休息椅上站起来,“景栖。”她一下子扑入宋景栖的怀中,宋景栖后退一步才站稳,“景栖,你爸爸要跟我离婚,你说我这是造的什么孽,老了还不得安生。”
宋景栖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长辈的事情,“妈,您先别难过,您还没吃饭吧,我们先去吃饭,然后慢慢说,好不好?”
陈秀兰从宋景栖身上起来,点着头,“好,真是麻烦你了。”
宋景栖带着陈秀兰就在附近找了一家店吃饭,“您先凉快凉快,别中暑了。”宋景栖先给她点了一份解暑的汤。
“谢谢。”
“不客气的。”
宋景栖点好菜,见陈秀兰情绪稳定不少,才开口问她,“您和爸爸是怎么了?”
一听到向天伟,陈秀兰情绪起伏有点大,“你爸爸真的是太不上进了,这辈子只有我能忍受他,现在他还想着要和我离婚。”
宋景栖眉头蹙起来,怎么会呢!向爸爸根本不是这样的人,一直以来向爸爸都是勤勤恳恳工作,少言少语。在裴家的时候就连裴越树都尊敬他,裴越树一向目中无人,更别说一个帮佣的。
“爸爸应该不会这样的,应该是有什么原因吧。”
陈秀兰摇着头,“你都不知道,他现在变了很多,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说。”
她和他们也有三年有余没接触了,所以也不好评价现在的向天伟,“不过离婚的事情一定要慎重思考,您和爸爸也是患难夫妻,不能因为一两句吵嘴就谈到离婚的地步。”
“反正我是受不了他了。”
宋景栖有些无奈,其实她一直都不太喜欢陈秀兰,论两人的人品,向爸爸绝对没话说,反而是陈秀兰有极大的问题。
“那筱雯呢!她怎么说的?”
陈秀兰心虚了一下,她找宋景栖的实质并不是真的要说离婚的事情,是想借机套关系,完成向筱雯交代的事情。
人都是自私的,倾向亲生的。
“这件事情我还没告诉筱雯,我不知道该如何向她开口。”
“她是你们的女儿,这件事情她是有权利知道的,必须告诉她才行。”
陈秀兰点着头,“嗯,我知道。”
“景栖,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您说。”
“我现在从家里出来了,也不好回去,我想你帮我找个住的地方。”
宋景栖愣了一下,莞尔道:“妈,这个时候您和爸爸是关键,你要真是搬出来住了,夫妻关系会比现在更糟糕,爸爸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您今天一定要回去,厚着脸皮也要回去。”
宋景栖这样说,一是她真这样认为,要是陈秀兰不回去两个人的关系会比现在更糟糕;二是她现在都没地方住,总不可能把她喊到裴越树家中住吧!并且她现在的费用开支还是宋家给的钱。
虽说宋家在她用钱的方面从未亏待过她,但她自己还是要有节制。
陈秀兰见宋景栖如此说,也不好继续说下去,端起手边的东西喝了一口,“嗯嗯,我听你的。”
“嗯,您快吃,等会儿菜凉了。”
陈秀兰扯了一下嘴角,有点心虚的看了一眼宋景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