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战看她臊得成这样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可爱。
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也没必要再逗这丫头。
否则真把她逗厉害了这会儿出了声音让林丽跟川子那么发觉,那对他们来说可不算什么好事。
于是,敖战笑了笑后便没有再说话。
既然林茵这会儿臊得没脸抬头,那他就把那两个人盯紧。
林茵捂着脸埋首崩溃了会儿,听着身边人没什么动静,不由在心里又狠狠骂了自己一通,然后再缓缓抬头。
“那你路上慢些啊,”林丽这会儿已经在跟川子告别。
“晓得,”川子应着,同时说:“你弄的时候小心点儿,别被你们家人发现了,不然就惨了。”
林丽点头如捣蒜,“嗯嗯。”
川子转身打开手电筒就走了,林丽站在原地痴痴地望了会儿后才提起地上的蛇皮袋回去。
之后林茵就看林丽拎着袋子,一副做贼的样子,轻手轻脚地走到往他们房子后面去的拐弯处,把那袋东西给放在那了,然后才蹦跳着回了家。
直到确定人进了屋后林茵他俩才站起来。
刚才那事儿臊得林茵的脸这会儿还热着,她把脸侧过去不看敖战,上来后把电筒塞到他手上,“你去看看。”
敖战明白她让他去看什么。
但见她这一副小女儿姿态怎么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低低的声音传进林茵耳朵,饶是她现在脸皮有城墙那么厚在这件事上也经不得他这么当着面儿笑。
“你去不去?”林茵跺脚,逼着自己不去想刚才那事,仰着头冲敖战瞪眼。
敖战以拳抵唇憋笑,不忘宠溺地回她:“去,这就去。”
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面前人被夜色遮盖下的那张小脸,转身便往林丽放东西的地方去。
按林茵这会儿的心情,恨不得就这么走人回屋。
但她想现在确定那袋子里装得是不是那些东西,于是硬着头皮站在原地等他。
敖战打着手电筒过去,一靠近就闻见一股恶心的腥臭味,但他还是拨开那袋子看了。
果然。
这次倒没有蛇,就是好几只剥了皮的癞蛤蟆,要不是从头跟爪子处能看出来,就这血肉模糊的样子不仔细还认不出来。
“是吗?”林茵大着胆子往他那么走。
敖战手快地将袋子掩好,走到她面前,“是,你就别看了,恶心。”
林茵想起早上看到的,胃里又有些不适。
敖战一只手搭在她肩上,“走吧,先回去。”
林茵捂着嘴往那黢黑的地方瞅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跟敖战进了院坝。
刚好钱桂花从厨房出来,“我刚还说咋还不回来,你们这顿饭吃得够久的啊。”
敖战关了手电筒,说:“多说了会儿话。”
既然是他说的,钱桂花也就没问,只说:“回来了就成,把你们那些东西收拾收拾,明天早上起来就走。”
林茵“诶”了一声应下,随后回了她那屋。
她刚进去林茵就从林山那屋出来,往她那屋门上看了一眼,勾起一丝幸灾乐祸的笑。
“奶,爸要拉尿。”她去找钱桂花。
现在林丽睡林山那屋。
主要就是半夜帮林山翻个身什么的,要是林山晚上要起夜,还是得把钱桂花喊起来。
紧跟着林茵就听到钱桂花骂骂咧咧从她那屋出来,说林丽这点儿小事也要找她,还说她是白眼狼。
这就跟当初钱桂花老说林茵的话一样,如今风水轮流转,也轮到林丽身上了。
不过林丽这会儿心情好,钱桂花说啥她全当耳旁风过了。
差不多九点半,林茵打了热水把身上擦了擦,家里条件有限,洗澡这事至少得两三天才一次。
洗漱完收拾好明天要带的东西,林茵熄了灯躺在床上扇着扇子算着时间。
他们打算抓林丽一个现行,但因为不晓得她到底什么时候动作,所以只能这么干等着。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林茵听到钱桂花他们那屋都没动静了,院子里一片安静。
这时,外面响起一道不大的响声,林茵趴到窗子边看,以为是林丽出来有动作了,结果就看到一道黑影从旁边经过她这边窗户。
林茵:“……”
为了一会儿方便开门,所以林茵暂时没栓门。
敖战轻松推门进来。
林茵瞅着他人影朝摸黑朝这边过来,小声道:“不是让你在屋里待着么,你过来干什么?”
不久前在外面那件事她本来打算抛到脑后当什么都没发生的,偏偏这小子不如她的意。
她洗脸的时候他过来别有意味地笑,她冲脚的时候也过来别有意味地笑,她去上厕所他都得在她关门前别有意味地笑。
如今虽看不清他的脸,林茵脑子里都自动蹦出他那别有意味的笑了。
“你来干什么?”林茵压着嗓子问。
敖战只借着从窗外照进来的朦胧月光摸到林茵床前,林茵给他挪了一下位置。
敖战在她旁边坐下,笑说:“反正睡不着,不如来你这说说话。”
林茵因着记着晚上的事,这会儿跟他坐一块觉得别扭,故又拉开了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
敖战看出来了。
黑暗中,他抿了抿唇,定定地瞧着林茵的身形,沉默着没说话。
立秋早过,夏末初秋的那种闷热感已然没了,屋子里不比他们刚重生回来的潮湿闷热,但此时此刻两人都没说话,不免让屋内显得狭窄。
林茵抱着枕头,一边看着窗外一边嘟囔似的说:“有什么好说的。”
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本来下定决心离这小子远点,保持距离的,谁知不知不觉中两个人走得比前世更近了。
别说普通朋友有了这种亲密举动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就他俩在她这次重生前关系就不清不楚的这种,有了这种亲密的举动后,怎么可能做到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呢?
刚开始本来还以为这小子在她面前装乖演戏,可这两个多月过去了,她真的看不出来他哪点像是在演戏。
当然,除了跟她“狼狈为奸”的时候。
林茵想,可能真的是受她重生的影响也说不定。
但如果真的是受了她的影响,以至于他这个人真的变得比以前好了,那他们现在的相处不是就更不应该了么?
他变好固然是好事,可她也是下定了决心的,她不能因为一时心软就……
“阿茵,”敖战开口打破沉默。
林茵心莫名一提,抱着枕头的手渐渐收紧,“嗯?”
敖战沉默了两秒后往她那边挪了挪,林茵往墙边微缩,小声道:“别靠这么近。”
敖战动作微顿,却没有听她的话,反而又往那边靠了。
林茵伸手推他,不想却被抓住了手。
林茵微惊,要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谁知这小子抓得紧,根本不放开她。
莫名其妙的,之前还觉得自己三十多岁的女人是绝对不会被这么个小崽子撩到的。
结果这会儿才被他这么一抓手,林茵脸上就不受控制地升高了温度。
“你干什么,放开……”林茵一急,感觉浑身空气都热起来了。
“我不放,”敖战将她的手拿到自己胸膛,捏得紧紧的,故意用大拇指指腹摩挲她的手背。
林茵挣扎无果,又担心林丽这会儿突然出来听到他们弄出的动静,便不想跟这人来硬的,“阿战,你……”
她想说“你听话”,可话到嘴边却被敖战打断了。
“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关系?”敖战问。
朦胧夜色中林茵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知道自己这会儿的表情一定不好看。
扑通……扑通……
心跳骤急,仿佛要从嘴里跳出来了似的,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隐约间她好像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这小子,是也在紧张吗?
可他怎么会紧张,前世不就是那样么?
第一次,他亲了她,脸上的表情却很淡,一点也不像他那个年纪对女孩表白时该有的表情。
当时她只当是他性格使然,毕竟平时他除了发脾气外也很少真性情流露。
直到后来渐渐的,也许是临死的时候想的比较多吧,她才想明白自己付出的那些年。
明着看的确是她将他带了出去,实则却是他将她拐了出去。
他聪明且巧妙地利用了她的少女怀春,他知道她会在面对他的时候心跳加速,所以他们就那一吻定情,换来的却是她短暂的一生。
如今,她不再是从前的他,他好似也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他。
可林茵却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说没关系,然而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如果这时候说没关系,感觉自己真成了婊了。
要说有关系,他们这又算什么关系呢?
到最后她肯定要走的。
林茵不说话,敖战就慌了,捏着她的手用委屈的小语气喊她:“阿茵……”
林茵埋首,将滚烫的脸埋进枕头里,闷着不说话。
敖战又坐近了些,沉默了片刻后低头凑到她耳边低语,“你还把我当弟弟吗?有人会和做弟弟的人接吻么?嗯?”
他故意的。
“闭嘴,”林茵用另一只手去捂他的嘴,“那只是意外。”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敖战决定索性冒一次险。
趁着当时她失神在先,他必须得揪着这个“错”乘胜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