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战感觉到了。
感觉到攀着他脖子的两只小手的力道加大,感觉到她唤他时声音里夹杂的柔情和渴望。
就这一声,让他脑子里仅存的理智近乎崩塌,喉咙感觉干涸到了极点。
“阿茵……”敖战侧头亲怀里人的嘴角,低喃着,顺着她的下巴一路向下。
林茵难受,抓着他的头发不让他再动。
敖战重新亲她的唇,放在她脸颊上的一只手无意识地放了下来搭到她纤细的腰上,轻轻摩挲着。
十来年不曾亲近的他们,此时都是跋涉在沙漠的旅人,极度渴望能马上解渴。
安静的屋子里,只听得见他们彼此的呼吸声,心跳声与呢喃声。
敖战感觉自己要爆炸了,抓着那纤腰的手恨不得就这么将人折断。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道声音,很轻,像是开门的声音。
如果不是林茵刚巧绷着脑子里最后一根弦,估计都没听到。
“等等,”林茵喘气将人推开,当即将刚才的一切抛到脑后,极为警惕地听着动静。
剑拔弩张之时突然被人打断,敖战差点就自爆了,恼得他当场想骂街。
“好像来了,”林茵脑子已经清明,她盯着窗外,麻利地下来趴到窗户边看。
如果不是敖战刚才切身感受到她的动情,光听她现在的语气,哪像是刚挑起他一身火的人。
敖战看着她做贼似的身影,哭笑不得,恶狠狠地心里骂了一通林丽后便拉着人去开门。
还好他今天专门在门上抹了油,不然发出声音就功亏一篑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猫着身子来到林茵这屋的窗子边,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因为声音小,林茵他们听不清里面的人在说什么,但能确定的是那个人就是川子,他好像在骂什么。
骂什么?
肯定是她了啊。
林茵竖着耳朵边听边想。
不过她没打算浪费时间,也没多听,拽着敖战的领口就把人带远了点儿,然后凑到他耳边把声音压到最小。
“你在这守着,别让里面的人出来,我去叫奶他们。”
敖战侧首,刚好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我难受着呢……”
林茵听出他“难受”的意思,脸上又是一热。
“守着啊,”她不打算跟他扯这没营养又不良的话题,叮嘱了一声后便准备走人。
敖战当然知道要拦着人,就算不去喊人,他们这会儿就能进去把人给逮着,一闹,钱桂花他们自然也出来了。
但既然他家阿茵要这样,那他就照着做,不过他现在难受是真的。
于是,他就仗着林茵这会儿赶时间,在她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将人拉住,凑到她耳边说:“我不管,你得帮我。”
说话间,他已经不要脸的牵着林茵的手……
林茵羞耻得想爆他脑袋,为避免这小子耽误时间,不得已她只好敷衍道:“帮,我帮,别闹了,听话。”
敖战要的就是她这句话,当即把人松开,得意一笑,“说话算话。”
说完,也没等林茵回答就猫着身子去门口了。
林茵感觉自己那只刚才被他捏过的手像被火烧了似的,明明没有干什么,却觉得别扭得不行。
甩了甩手尽量不去想这股别扭,林茵来到钱桂花他们屋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后压着嗓子喊:“奶,奶!”
钱桂花这屋跟她那屋离得稍微有点距离,加上她觉得里面的人可能这会儿也不会注意到外面,所以林茵的声音稍稍大了些。
连着喊了几声,钱桂花带着火气起来,一开门就要冲林茵吼,林茵抓住她的手抢在她前面说:“奶,我那屋好像进贼了。”
钱桂花立马没了瞌睡,也压着声音,“进贼了?!”
林茵点头,“林丽下午跟我说晚上想跟我换屋睡,她现在在我那屋,我刚上厕所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人进去了,奶,是贼吧?”
林丽晚上要去她那屋睡的事钱桂花他们不晓得,她也不怕她爸会拆穿她。
只要她跟敖战统一口径,跟人说她是怕她爸生她的气故意在敖战屋里待到他睡着了才进屋的,钱桂花他们也不会怀疑什么。
至于林丽,都抓现行的了,谁会信她说什么。
钱桂花一听是贼,立马也警惕起来。
她先是朝林茵那屋看了一眼,看到她孙子在那后当时被吓一跳。
担心那贼出来会对她孙子怎么样,钱桂花不敢耽误,二话不说就去把林成风叫起来。
林茵在门口等着,两人一前一后出来,也没有拿火,两个人出来后就先抄起放在拐角处的小锄头跟镰刀,然后轻手轻脚地往林茵那屋走去。
三个人在敖战屋门前停下,钱桂花使劲儿给敖战招手示意他过去。
敖战刚才一直趴门口听,早确定里面就是川子,也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
同为男人,他对那种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特么的!
敖战一肚子火,如果不是他们早有察觉,现在在里面遭罪的就是林茵了。
敖战忍不下去,起先被林茵挑起来的火在这会儿完全变质。
他看了一眼林茵他们那,却没有管钱桂花的手势,看反正人都来了,他也不顾什么了,索性站起身对着门就是一脚。
“砰!”
从里面上了栓子的木门被他这一脚踢得发出惨叫声,吓得钱桂花跟林成风两口子心脏差点没从喉咙里跳出来。
敖战踢完门后立马大声呵斥道:“谁?!”
里面的人明显一惊,接着林成风他们刚到门口,里面的黑影就朝这边冲过来,看样子明显是想硬闯出去。
但你想啊,他只有一个人,林茵他们这边四个,四个人都堵在门口,用脚指头想都不可能闯得出去。
林成风一把搡开敖战,大手一抓就把那影子给抓住了,钱桂花趁机用镰刀狠狠往那人身上打。
林成风又是一脚,“麻卖批贼娃子,老子倒要看你是哪个屋起瘟的!”
这话刚说完,敖战又上来照着他身上又踹又打的。
黑影明显一开始是憋着不想发出声音,但这会儿估计是被打恼了,一边挣扎一边吼:“放手!”
刚好这时林茵从敖战那屋把灯拿了过来,这一照,贼立马就现形了。
“是你?!”钱桂花震惊地看着这个贼,一眼就认出了是谁。
可再看这贼身上现在的样子,钱桂花先是一愣,随即立马夺了林茵手里的油灯进屋。
这一进去,可不得了。
“我的个老天爷啊,这到底是造的啥孽啊!”钱桂花呼天抢地,马上又从屋里出来。
她一出来,那贼的样子又能看得清清楚楚。
川子被林成风反剪着双手,面部表情狰狞,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裤子上的大门还开着,一眼就能看出他刚才做了什么。
敖战挡在林茵面前,对准川子的下颚就是一拳,怒极反笑,“看不出来,你特么原来喜欢玩这一套,挺刺激的啊?”
林茵不想脏了自己的眼睛,索性就站在敖战身后,说:“川子,咋是你,你……你咋进我屋了?”
她一出声,川子的表情立马就变了,“林茵?!你!”
很明显,他现在才注意到刚才拿灯出来的人是林茵。
林茵作出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捂着嘴难以置信地说道:“我还在想林丽咋突然想跟我换屋睡,原来你们,你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钱桂花这边上来就照着川子的脸狠狠扇了两巴掌,“麻卖批你个杂种!你啥不学,来学人家偷人,老娘!”
钱桂花气不过,急急慌慌地去找东西要好好收拾川子一顿。
然而川子现在连痛都顾不上了,他瞪大眼盯着林茵,看看她,再扭头朝屋里看去,感觉整个人被雷劈了。
“为啥,你为啥在这,你……”
“你特么还敢说!”敖战抬腿朝他肚子就是一膝盖,声音大得整个院子都有回声。
川子这回是着实痛到了,趴着身子往外咳。
林成风虽然没进去看里面是啥情况,但这种事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他已经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抓着川子的手力道大得就像要把川子的手给弄断似的。
“还杵着做啥?!”他对林茵吼,“还不去把里头那婆娘给老子弄出来!”
林山彻底被惊动了,在他那屋里放声问:“大晚上的闹啥闹?!又出啥事了!”
可惜这会儿没人理他。
林茵倒是真的被林成风这一吼给惊到了,她跑进屋里,点亮了她那屋的灯。
林丽像是这会儿才被惊动醒似的,林茵看向她的时候她正起来朝她这边看。
林茵看着林丽,只感觉自己好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身上的细胞都快凉一大半了。
倒不是林丽身上有伤或者一身狼狈什么的,相反,林丽看起来并没有多狼狈。
上面的衣裳穿着,头发也不见得有多乱。
一点儿都不狼狈,真的。
可就是这份“不狼狈”让林茵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耻辱与心寒,以至于她一时都忘了过去替林丽收拾。
林成风跟钱桂花在外面对川子混合双打,敖战因为担心林茵会被林丽伤到,在外面等了几秒后就不耐烦地进去了。
他才一进去,林茵就像感应到是他一样,猛地转身一把捂住了他的眼,“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