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辗转,叶茵之下车的时候已经七点了。
贝佳在站台等她,一看到她下车就拉着她直奔饭店,嚷嚷着都快要饿死了。
叶茵之毫无选择权的被拖进了一家火锅店,贝佳说一个人吃火锅无趣,和不熟的人吃呢,又很不畅快,所以她好久没吃火锅了,实在是想念的快要疯掉。虽然她解释的很有道理,但叶茵之看着满桌子的菜还是目瞪口呆:“就算很久没吃了,可点这么多,我们两人哪里吃得完啊?”
贝佳大爷般的挥手:“宝贝儿你千里迢迢过来,我高兴!当然要为你接风洗尘!”
两人边吃边聊,吃到最后,点的菜所剩无几,看着风卷残云的桌面,贝佳解释:“我真的饿了,为了等你,我午饭都吃得很少!”
叶茵之点头表示赞同。
饭后,两人找了个公园逛着消食。
贝佳戳戳叶茵之的手臂,问:“哎,你跟沈帆怎么回事儿啊?要是他辜负了你,我肯定找他说道说道去。”
叶茵之挽着她的手,叹了口气,说:“没有的事儿,我和他缘分尽了,和平分手。”
确定了叶茵之暂时情绪稳定后,贝佳八卦心再也压制不住,央求着要听细节。贝佳缠人的功夫一流,只要她一发功,叶茵之次次都会败下阵来。
叶茵之理了理思路,决定大发慈悲满足她的好奇心。
其实分手原因很简单,感情淡了而已。
因为沈帆忙,所以他们渐渐的都没怎么联系。她想着要善解人意呀,不能给沈帆压力,不能让他烦躁,所以也尽量少给沈帆打很长时间的电话,不会缠着他陪自己,久而久之,养成了习惯,他们的联系自然而然就少了。
在分手之前他们冷战了一段时间,原因是叶茵之肚子不舒服,请假在家休息。给沈帆发了消息说想他,沈帆随口敷衍了几句,叶茵之觉得他不走心,心情郁郁的抱怨他不关心女朋友,沈帆就说让她懂事点,说自己很忙,让她给他点时间,多理解理解他。
本来肚子就痛,听到沈帆说的话又是生气又是委屈,气急了就容易说气话,于是她脱口而出:“我还不够理解你吗?我给你的时间不够多吗?好!那干脆分手好了!我把你的时间全部还给你!”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挂了电话的瞬间心就好像被针刺了一样的痛,她要的多吗?不多啊!她甚至不要求他陪在自己的身边,只是希望他能通过电话多给她点关心呀!她打电话的本意不过是希望他能在意在意自己,怎么就成了分手了呢?
晚上叶茵之就后悔了,万一白天沈帆真的很忙呢?或许他也心情不好呢?她说分手是不是太任性了?可是看了无数次手机,一条消息都没有。她真的难过极了,她总是因为害怕沈帆不开心而感到不开心,这次,可不可以等他来哄她呢?一直懂事好累啊……
只是后来她才明白,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一杆称,什么更重要,心会最先做出选择,在乎一个人便可以为他想出千万个理由,哪怕是最不可能的可能……
三天后,就在她快妥协的时候,沈帆终于给他发消息了,约了周六见面。
她周六起了一大早,满心欢喜的搭配衣服,画了精精神神的淡妆出门,当然,这些事她没有告诉贝佳。
她只是说那天去到咖啡馆后,因为太早,几乎没什么人。
沈帆很早就在那里等着了,桌子上有两杯咖啡,一杯摩卡,沈帆正拿勺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搅着,心不在焉的样子;还有一杯是她最爱的白咖啡,清淡柔和,甘醇芳香。
他对她的喜好一直都记得很清楚呀,想到这,她忍不住嘴角上扬。
只是她的嘴角扬起来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落座还没说几句话,沈帆就直接切入了正题——他说:“既然分手了,这个东西还给你吧。”
说着,他拿出了一把钥匙,那是叶茵之出租房的钥匙。
当初她租到房子后,喜滋滋给沈帆送过去的,她这里同样也有一把沈帆那边的钥匙,当时沈帆把钥匙给她时,对她说这是他给她的第一个避风港。
看着那把钥匙,她愣了半响,打了无数遍关于和好的腹稿噎在喉咙口,吞又吞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实在难受……
沈帆见她不接,就直接把钥匙放到桌上,推到她面前。
她伸手去拿钥匙,神思恍惚的说:“也……也好,只是……你的钥匙我忘记拿过来了。”
沈帆说:“没关系,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给我就好,不急。”
她木讷的点头,实在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两人微妙的沉默了几分钟,终于,沈帆站起来拿过旁边椅子上的外套,说:“那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她再次木讷的点头,再抬头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沈帆的身影了,她出了咖啡店,找了个隐蔽的街角,肆无忌惮的蹲着埋头痛哭。
哭一哭就好了,哭一哭就没那么难过了,她想……不就是一段恋爱嘛……
贝佳听完气急了,说要去找沈帆,怎么也要让他知道那天叶茵之的意思。
叶茵之说:“算了,这几天想了想,我也过够之前的生活了,以其纠缠过去,不如趁这个机会开始新的生活吧。”
正说着,手机响起了微信提示音,叶茵之点开——是许乔回的消息。
第一条——“今天有点忙。”
这是在解释为啥这么久没回消息吗?
第二条——“多喝水,少吃生冷辛辣的东西,嗓子发炎多注意一下饮食习惯。”
叶茵之想了想刚才吃的那顿辣得不要不要的火锅,略微汗颜,想了想回:“好。”
贝佳深觉不对呀!刚才还心情低沉的跟她说沈帆,怎么转眼就微笑着回微信了?
她家之之啥时候自我调节情绪的能力这么好了?狐疑的凑过来问她:“你该不会是因为有新欢才趁机甩了沈帆吧?我跟你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这就要批评批评你了哈。”
叶茵之瞪她:“这是我的医生!”
贝佳意味深长的拖长了声调,一脸我懂我懂的冲她眨眼,说:“哦?你的啊!”
两人像两个三岁孩子,在公园里笑着跑着闹着,烦心事一扫而尽。
晚上回到贝佳住处,叶茵之不顾形象的往床上一躺,佯装严肃的问:“说!那个人是谁?都快把我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