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死后，我更加确定了，必须要在你这一代终结那个灾祸！你，和蚩尤，当然是第一选择。但是就算你们失败，我也不会放弃，哪怕是使用歪门邪道，跟异端联手，也要得到终结他的力量！”
！
猛然间，降炎和静焰都意识到了枭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难道，你想用万代家的刻印——灵种的力量……增强自己的神力？！”
枭焱没有回答，转头走下楼梯，算是默认。
“蠢才！那跟地底下封着的那个老东西又有什么不一样！”
降炎在他身后大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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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着父亲来到洞窟的最深处，降炎再次看到了那刺痛人眼的风景。
一面血红色的池子赫然入眼，中央浮着黑石雕刻的祭坛，周围立着雕满符文的细石柱。天顶上缠绕着许多电缆样的物体，还有数个金属黑匣子，不知是什么作用。
“……确实，都是一些能量很强的阵法，但是灵气的流动并不顺畅，灵种的力量反而比外面的感觉要弱。如果只是这种程度，就算能给人异能，大概也不过是……”
枭焱走上黑色祭坛查看了一番之后，心中生气疑惑。
他背后，降炎冷笑着说到。
“你可以刻一下试试看，或许能刻出蚂蚱样的跳跃力和夜猫子一样晚上双眼放光的异能。”
降炎在联系天国的时候，没有说明具体可以刻印出什么样的异能。
看来，父亲是有所误会。这个刻印异能的洞窟对他的目的完全没有帮助。
“……”
枭焱大失所望，转头板着脸质问降炎。
“大惊小怪。这种程度的东西，也值得跟其他组织联手解决？”
“就算刻不出什么厉害的异能，难道要看着他们量产炮灰打手？苍蝇多了我打不过来还不许我找人帮忙？”
降炎也不肯服输，挺直了摇杆回怼。
“本末倒置。”
枭焱不屑。
静焰看二人剑拔弩张，再次打起圆场。
“万代家的人海战术往里面送人，造成了不少伤亡。灵种的力量本来就不稳定，现在不处理，以后说不定会生出什么变故。”
“造成伤亡，那也是进来这里的人自己的选择，什么样的后果都应该由自己承担。天国的上层相当愚钝，如果刻印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异能，他们也不会有兴趣。还是等变故生出来再说吧。”
枭焱似乎没了兴趣，双脚下面生出火团，从池中央的祭坛飘浮回到岸上。
“这种不过是哄骗人加入的幌子，跟万代家那些顶级的法器比起来，不值一提。”
“万代家的顶级法器……？”
枭焱提醒了降炎。
“难道是两年前，让我化成神体的那个东西！？”
降炎年仅两岁时，曾经无意识的成功化形神体，自那之后，父亲就对他严格教导，希望他能自由掌控变化。
可随着年纪长大，他化成神体竟然越来越困难，这让父亲十分头疼。
大约两年前，父亲拿来一个诡异的项圈，说是一种增幅力量的法器。
降炎戴上之后，果然轻松就化成了神体，可是力量却突然暴走。
全身放出不受控制的神焰“杀死”了父亲，烧毁了房屋……
最后是靠静焰帮他散去灵气才恢复正常。
“他们一直在研究可以将激发灵力的法器，已经实验多年。”
枭焱的答案，相当于承认了导致降炎暴走的法器出自万代家之手。
然而降炎最关心的，不是导致自己暴走的项圈，而是曾经凌希曾经带过的那个手环。
他压低声音问道。
“当年，九黎族王子夫妇死后，你从凌希身上拿走的那个奇怪的手环……也是万代家的杰作吧。你早就知道，他们打算在凌希身上动手脚，还允许他们进入炎帝家的海域……”
“他们只是让我给他们一个证明家族实力的机会，我也没有想到他们已经有让人化成神器的能力。”
降炎知道，父亲虽然高傲但从不逃避责任，他说的不是开脱之词。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法接受。
“就算你看到了他们的东西造成的后果，也还打算跟他们合作，后来还把那种东西用在我身上？”
“……”
枭焱沉默了片刻，盯着降炎质问的目光，不动如山的说道。
“为了完成‘使命’，需要强力的神器和神体。”
“……”
降炎先是呆住，然后面孔略微扭曲，发出不自然的笑声。
“呵，呵呵，哈哈……！我发现，我跟谁都能聊，就是跟你没话好说！不是你就是我，肯定有一个是炎帝家抱来的！！”
他愤怒的对着父亲吼道。
“等等，降炎！”
静焰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再次拉住他，神色无比郑重。
“万代家多年前就已经有能让人化成神器，化成神体的器物了，但是他们仍在拼命追求强力的异能者，还找到你身上，那就很可能是，万代家还没有人能使用那些器物。他们现在突然把凌希叫过去，或许是，又想用她的力量……”
“！”
静焰这么一猜测，降炎顿时大感不妙。
他意识到，今天或许选错了地方——正像父亲说的，本末倒置。
降炎稍作冷静，看了眼父亲，宣告样的说道。
“你也不用期待什么让人化成神体的器具了，我会把那些东西一个个都砸碎烧光！一抹残渣都不留！！”
说完，降炎转身跑上楼梯，离开这令人眼睛发疼的血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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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炎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后，静焰迎向枭焱，静静问道。
“你其实不是为了利用万代家的刻印，是担心他们的东西会危害到降炎才回来的，对吧。”
“……”
枭焱保持沉默。
“你害怕这个刻印系统，怕它跟当年那个所谓的‘法器’一样，导致降炎力量暴走。降炎暴走之后，你已经意识到万代家并不是合作的对象，而是个大麻烦，所以才会留在天国，帮助他们研制出可以对抗万代家的东西，还让他们用炎帝家的领地做实验，没错吧。”
“……”
又静默了片刻，枭焱才吐出一口气，承认静焰的说法。
“我在天国，看了一些报告。万代家的法器，的确可以引导顶级异能者的力量走向更高的层次，但是，是以消除使用者的自我意识，完全让他们工具化为代价的。降炎当年暴走，或许就是因为法器无法成功控制他的意识。万代家本来就是异能低微的人创造的团体，为了保持自身的统治地位，将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异能者器物化，并加以利用，完全是可以想像的战略。”
“你可以直接告诉降炎。”
“没有那个必要，”枭焱凝视着着降炎离去的方向，“他比我更理智清醒，已经找到应该走的道路了。”
枭焱如此顽固，静焰只能认输，对这两个言不由衷的人的父子关系，他多年前就已经觉得无能为力，现在更是无话可说。
“倒是你……”
无奈之时，枭焱突然把话题带向他。
“为什么从不着急？为了彻底斩断因果，你重复了多次沉睡和苏醒，每一次都无果而归，难道你不想尽快从被束缚的命运中解脱吗？”
“……”
静焰思考了一会儿，平静的回答道。
“的确有很多的不方便。喜怒哀乐的感情，对外界刺激的反应，都随着时间在钝化，似乎任何事情都不能引起我的惊奇。我也对绝大多数的事情提不起兴趣。只不过……”
静焰的眼中闪过降炎和凌希的互呛，还有阳光下橘猫懒洋洋的姿态。
“我还是舍不得，偶尔会感觉到的那些喜悦和烦恼，他们让我感觉到，我确实在活着。如果斩断因果意味着失去那些感觉，我不但不着急，还会自私的希望，拖延的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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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在万代家？什么情况？！”
得到降炎的回信，凌希大吃一惊，一开始还以为是降炎在逗她。
很快，降炎那边打来语音通话。
“我在一个叫龙居别墅区的外面，正要抓个人带路。”
“我不认识路，出去估计我就迷路了……”
“也没指望你带路，你现在在哪里？”
“就是那个别墅区的里面……”
“怎么鼻子不通气？昨天掉海里脑袋进水了？”
说了两句话，降炎听出凌希声音有点闷闷的不自然。
“谁脑袋进水了！”被降炎这么一挑唆，凌希顿时伤感全无，“我外公说，这是我妈妈住过的房间，我就是有点感慨而已！感慨你懂吗？！”
“原来如此。”
降炎听明白了，想了想说道。
“你出来，不用走远，上房就行。”
“你让我上房揭瓦？”
“那你也得有拆房子的本事，赶快出来，错过了我可不管。”
“错过……？”
降炎的说法让凌希好奇。
她翻出窗子，生出火焰翅膀，按照降炎说的飞到了别墅的房顶上。
天已经完全黑下，别墅区中建筑很少，以绿化地居多，路灯的数量有些不足。黑灯瞎火的，凌希也看不见降炎在哪里。
很快，她听到类似烟花爆炸的声音，转头寻找，发现在东边的天空上升起两朵亮晶晶的金色烟花。
不，仔细看，那并不是烟花，而是两团金色的火焰。
接着， 又有星星点点的火光从那个方向跃起，纷纷冲上天空。有的在半空中绽放出火焰花海，还有的冲上天际，散落而下如金色流星雨，最后，一只金色的火焰凤凰展翅高飞，傲然曼舞，在东边天空中描绘出一幅绚烂的火光绘卷。
“好漂亮……”
凌希看呆了，她从未见过如此精致奇异的烟火，从那火光中透出的强烈灵气中，她知道这不是烟花的作品，而是降炎的法术。
“他让我，看这个……？”
凌希并不知道降炎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感觉到，自从到万代家就一直郁结于心的情绪，被那美丽的火光冲散了大半，心中走过一阵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