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九黎族公主别墅的地下软禁房中，高长老狠狠的掀翻了那盘以清热降火富含维他命的蔬菜为主的健康套餐。
他已经被囚禁了一个星期。
凌御没有没收他的手机，在手机电源耗尽前，他不断的尝试联系手下和另两位长老，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回音。
牢房里只有监控头没有守门人，这么多天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高长老越来越躁动不安，一个人发牢骚也越来越多。
“明明已经重启成功，为什么还没有动静……”
“难道……又出意外了？是刘义峥背信弃义？还是公主从中作梗？”
“我族复兴之路……为何如此艰辛！”
“忍受了这么多年的欺骗和屈辱……还是没有办法赢过九黎族吗？”
“和风那个不成器的，还有一众愚蠢的副祭司，完全不可靠……没有一个人有成为大祭司的力量……”
“如果、如果当时蝶舞没有出走……”
“归根究底，是九黎重岁做的孽，是他独断专行，处死了蝶舞的丈夫，让神殿失去最强大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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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怨不在的人也无济于事，有怨气的话，我愿意听听看。”
空荡荡的牢房中突然响起一个少女的冷淡声音。
“你？！”
高长老循着声音回头看过去，不知什么时候，凌御已经站到了软禁室的门口。
见到后面跟着夙夜，高长老的表情简直怒不可遏。
夙夜面带微笑，跟高长老行程鲜明的对比。他帮凌御拿了把椅子，让她正坐在高长老对面。
“勾结刘义峥营建私用设施，擅自重启生祭窟，冒犯继承人和公主的罪名，伏长老和端长老都已经送给你了。比起牢骚，我想你现在应该说一些辩护词。”
“……！！”
高长老先是面露惊愕，不过很快发出嗤笑。
“哼，拙劣的小伎俩。要是真的，为什么不把我直接带去对质审判。”
“那是因为，不马上把你交出去对我可能会有些好处。”
凌御淡淡的解释。
“…………”
高长老盯住那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孔。
按道理说，他这把年纪和资历应该可以很轻易的从人的表情和行为气中分辨出真话和假话，可无奈凌御从来都是面瘫，眼神基本是如冰水不动。从第一次以公主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就完全无法读出她在想什么、情绪如何。
见高长老不说话，凌御用冷淡的调子继续道。
“如果高长老撇去这次失败的愤恨，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就会明白，我对你的威胁，并不比那两位对你的威胁大。”
“什么意思？”
高长老压低眉眼，谨慎的反问。
“你们的目的，似乎是传说中九黎族掌握的‘灵种’，又或是神殿一部的独立，而我的目的，是以九黎族公主的身份，在这个家族生活下去。本来就和你们没有冲突。我手上也没有证据能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你身上，就算要捅刀，力度也完全不及对你知根知底的同僚们。”
“你是王室的公主，只要神殿和王室有冲突，你自然要帮王室对抗神殿。”
“我是王室的公主不假，但不一定是站在王室一边的。”
“？”
“就算其他脑袋笨的人看不清，高长老应该知道，我就是一个外面找来的公主替身，那份证明我是前王子私生女的文件是假的。承认我是为了王室以后的方便，而不是我的。”
“你想说什么……？”
听到凌御语气中逐渐露出的阴暗锋芒，高长老的表情更加警戒起来。
凌御的言语中仿佛带上了冷风，吹得高长老血液都感到发凉。
“王室怎么样，神殿怎么样，甚至九黎族怎么样，我都不在意。被卷入王室跟神殿的斗争，我比谁都觉得麻烦，一开始迎回真的公主，就是无奈之举。”
“做为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王室不可能告诉我那些攸关九黎族根本的秘密。我到底是个‘外人’，其实，跟神殿的各位也没什么分别。”
“……你的意思是，你要放弃王室，改为跟同为‘外人’的神殿联手？”
凌御既然都说了外人的她跟神殿没什么分别，想必已经很清楚神殿血统的事，高长老索性也直言不讳。
“我需要的是能让我真正进入九黎族核心，真正坐稳公主地位的机密情报，高长老你需要的是灵种。而高长老你有九黎族深层的机密，我身为公主，有接触灵种的机会——如果我成为家族中最重要的人物，说不定还有处置灵种的权力。”
“你想做交易？”
关于灵种的交易，七十年前高长老也做过一次，不过正因为那个交易没有带给他和其他人想要的结果，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他不想再重蹈覆辙，况且，现在九黎族已经没有可以跟他交易的东西了。
如果凌御提出用灵种做交易筹码，他可能要嘲讽一番。
不过凌御的说辞却不是他预想的。
“不是交易，我是在告诉你，盲目的把本来不是敌人的我推向对立面，是件多么愚蠢的事。”
“！！”
少女明亮的眼光如同刀子一般投来，高长老心头为之一震。
“现在要你跟我合作，是给陷入危机的高长老你一个减少损失的机会。如果你仍然像过去那样愚蠢，结果就是背着所有同僚的罪责，一个人成为你们无人知道的伟大事业的基石。”
凌御摆明了是在威胁。这让高长老感到莫大的侮辱。
就算凌御的身份是公主，也到底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女，竟然对自己这样资历的长老如此傲慢无礼！
高长老以强硬的口吻回击道。
“呵呵，你以为我这把年纪还会畏死吗？”
“没有。”凌御分毫不让，“我只是知道，你有比跟我作对更重要事要做，死了就什么也做不到了，这些年不情不愿在九黎族的‘卧薪尝胆’也得不到任何的回报，你的整个人生将会毫无意义。”
“……”
凌御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插入高长老灼烧一般的心脏。
他不得不承认，少女说所的，正是他最担忧的。
高长老强压下他心中的动摇，凭着一股死不服输的倔强怒气，对凌御喊话道。
“你可能以为你有了谈判的资本，但是事到如今，不妨明白的告诉你，灵种——已经不在九黎族！”
“果然，是在万代家吗？”
“？！”
凌御说出的话再次让长老惊愕。
自己也是不久前才得知的这个机密情报，她又是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