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3
扶雪2020-07-26 21:594,172

  话说到这步田地,他们俩的关系昭然若揭,普普意识到骆英杰的险恶用心,恍惚的缓缓摇头,拔腿跑下楼,骆英杰紧追不舍,他脚力比不上普普利索,没多久累的直不起腰:“月儿,你不愿意就直说,叔叔不会勉强你的!”

  普普突然刹住步子,大颗的泪珠滚出眼眶,侧过身,哽咽道:“你们这些坏蛋,虚情假意的坏蛋,无非是想利用我!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们了!”说着,又跑出去。

  迎面奔来一辆小轿车,普普避之不及,肩膀忽被懵的推了一下,整个人倒在一旁草地上,骆英杰胳膊被擦伤,鲜血直流,肇事车辆无影无踪。

  “叔叔,叔叔你怎么样!”普普忙去扶骆英杰,那一刻,担忧抵过其他万般思绪。

  骆英杰艰难道:“没事,小伤。”

  普普急的方寸大乱:“我带你去医院!”医院在市中心,附近有许多小诊所,骆英杰统统不愿去,普普泪流满面,捶胸顿足道:“这怎么行呢!叔叔,这怎么行呢!”

  骆英杰被她着急的样子逗笑:“我等在这里,你去买些纱布和药来。”

  “好,好,叔叔,你等我。”普普慌不择言,一股脑答应。

  骆英杰:“当然等你……慢着。”

  普普站住问:“很痛是不是,都是我的错,我马上买药来。”

  骆英杰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钞给她:“没钱拿什么买啊。”

  普普接过钱,约莫过了十几分钟,骆英杰脑袋歪到公园椅后背,昏昏欲睡,模模糊糊的感到胳膊火辣辣的疼,用力睁开眼,眼前是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女子,正帮他包扎伤口。

  “妈。”骆英杰激动地轻轻喊道。

  女子停下动作,抚摸他的侧脸,含笑说:“英杰呀,你怎么又偷偷地去你爸厂里了?你不说话还好,一说原形毕露,他都被员工笑话死了,笑他儿子是个智障。”

  “妈,怎么你也这样说,你不是最疼我了么?我是你儿子啊。”骆英杰泣不成声。

  他觉得自己被罚跪了,冰冷坚硬的地面,因泪水的浸润,仿佛结了冰凌,更冷了。

  女子道:“我实话实说,除了你妈,还有谁会告诉你实话?他们只会在心里鄙视你,那些都是你觉察不了的。”

  “他们对我笑,模仿我的动作和口气,他们管那叫‘看得起我,’我知道这几个字还有别的意思,那就是尊重,嘿嘿,妈,你错了。”

  “傻儿子,被糊弄了还开心成这个样子,难怪说你傻。可怜了你那新媳妇,大好年华一姑娘,被你耽误了。”

  “不,不,是你们耽误了我……我不傻,你住口,你这个恶婆娘!”

  耳边聒噪不休,脸颊也一阵阵的痛,骆英杰如梦初醒似的一跃而起,普普道:“小心点叔叔,纱布都掉了!”

  骆英杰惊觉当下正在经历的一切,往脸上抹了一把,湿哒哒的全是泪水,普普惊疑道:“叔叔,你做噩梦了?”

  “没,没有,哎,大热的天,我竟然睡着了。”

  “可是你哭了。”

  “哪有啊,热的汗。”骆英杰抬起手臂抹额头的汗,刚包扎的伤口被蹭的生疼,吃痛的皱起鼻子,回过头,见普普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咳嗽一下嗓子,说,“抱歉,刚才不应该对你提那种要求,你别往心里去。”

  骆英杰在危急关头舍命相救,普普既感激又愧疚,一时将先前的不愉快抛在脑后,骆英杰主动提起,道歉道的诚心诚意,心头一软,道:“其他的我不想多说,别辜负江阿姨就是了。”顿了顿,又说,“你自己小心点。”率先走了。

  普普没跟江舒雅提起骆英杰干的那些勾当,她本就不是骆家人,夫妻间的嫌隙她懒得插手,事不关己的做个局外人。

  当晚,骆英杰卧房里一如既往的安安静静,他肯定不会主动告诉江舒雅外面有女人的事,或者想告诉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不过从第二天早上相安无事的迹象来看,江舒雅依然被蒙在鼓里。

  骆英杰不说,江舒雅也没觉察,普普的态度显然向骆英杰做出了暗示: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多嘴多舌,但希望他速战速决。

  不久,夫妻俩开始冷战,同处一个屋檐下形同陌路,饭不做碗不洗,包括卫生,都是普普包揽。

  照此看来,骆英杰搞外遇的事肯定被江舒雅知道了,他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劝,有时候连拐弯抹角都没机会,江舒雅动不动就回房关门,要么就是出门赴约,骆英杰从早到晚见不到人影。

  压抑的气氛堪比慢性毒药,普普在这期间彷徨无措,是走是留?这个时候走,忒不够意思;留的话,她能做什么呢?

  对着画板苦无计策,忽听隔壁响起关门声,她脑中灵光乍现,欲勾勒一幅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简笔画。

  中间的小女孩是心心,骆英杰、江舒雅一左一右,被女儿拉住手,必须表达出心心希望他们能够和解的意思。

  画到一半,想法被全盘否定,心心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此时意图用她来打圆场那不是诚心给他们添堵么?

  经过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战,普普的思绪回到自己的处境上,鬼使神差的画出两对年轻夫妻,左边的夫妻相对年轻点,中间的小女孩头扎两只俏丽的羊角辫,死死的拉住年轻夫妻的衣角,一副凶恶的样子。

  “叔叔老实巴交的,定是这个女人勾yin他在先,坏女人,坏女人,把叔叔还给阿姨!”普普咬牙切齿。

  身后的骆氏夫妇被他画的给人一种神秘感,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想表达什么,也许这就是潜意识里对他们的印象。

  这张不知所云的画被她装进一个信封,寄给朱朝阳。

  遇到不开心的事总期待得到某种解救,不管朱朝阳能否看明白,那是她目前的生活全貌,她走不脱也摆不平的生活,想让另个她在意的人看看。

  生命中总有些羞于启齿的困难,无论多么渴求救助,到头来只能彰显给自己的心和住在心里的那个人。

  “原谅我,朝阳哥哥,我只会把痛苦分担给你。”

  7月12日晚,整栋别墅一片死寂,普普分别给骆英杰和江舒雅打了三通电话,骆英杰直接无视,江舒雅第三次接了,冷漠的语气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还用问吗,定是跟那女人鬼混去了。”

  “阿姨我是问你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给你们留门。”普普一语未完,江舒雅爽快的挂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眼看接近凌晨,普普喊来的士,来到流金花苑附近,在一个行人稀少的路口下了车,普普不愿被门卫保安看到自己每次都是打车来的,步行的话,显得路程比较近,每次来找骆英杰可以随便编个借口,买东西之类的顺便看看她爸在不在。

  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笔直驶过来,两束强烈的白光刺的普普睁不开眼,情急之下忘了闪避,车子在距离她半步远的位置堪堪停住,刹车声尖锐狂啸,划破寂静的夜空。

  车主急忙下车察看,普普心有余悸,半晌听到她的问话,看向那戴平面镜的黑衣女人:“没伤到,不要紧。”说着,微微一皱眉,“阿姨?”

  那女人似乎刚认出普普就是前些天夜里在自家门口见到的小女孩,当时她酸溜溜的说:“长的还真像。”

  “是你啊。”她的态度一下子冷了,赫然很是厌恶的神气,“又来找你爸。”

  普普睁大黑葡萄似的眼睛,点点头。

  女人的手机突然来电,她不假思索的划开接听,边接边走回车里,全不把普普当回事。

  普普怔怔的站在原地,思考她左边颧骨为什么会有淡淡的淤青,尽管被眼镜遮住,仔细看的话,仍能透过镜片看见。

  “我就知道是你,怎么,又怂恿他喝酒去了?他有阵发性心动过速,医生叮嘱不可再饮酒了。”女人笑怪道。

  普普走过车的一侧,想过到对面马路,直走十几米就是流金花苑,经过兰博基尼的那一刻,熟悉的声音传来:“阿娇,我这不是为了你么?他敢打我的宝贝,就别想好过。”

  叔叔,骆英杰?!果然在她家。

  看样子坏女人刚从外面回来,叔叔独自在她家干嘛?不,她丈夫似乎在家,陪叔叔喝酒?

  “叔叔居然叫她阿娇,那他们的关系………”普普心头巨震,呼吸陡然凝滞,随即加快脚步,一心把骆英杰带回去给江舒雅发落。

  过分,太过分了,叔叔怎么可以这样!

  夜风习习,阿娇的声音还是不停地隐隐约约的传入她耳中:“什么,你说他犯病了?你还待着干嘛,快给他服药啊,他口袋里就有的……打完了?不应该啊,他清楚自己的病情,以防万一他身上携带了充足的西地兰……好,好,我去买,我这就去买,麻烦你了英杰……”

  兰博基尼飞驰而去,带起路面的泥尘,冷风如钝了刃的刀子来回在普普脸庞摩ca。

  她打开手机,搜索关于西地兰的资料,西地兰属于快速强心药,用于急性和慢性心力衰竭以及阵发性室上性心动过速,因毒副作用大,患者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选择这种药,纳入方式,注射效果好过口服,急救的话大都选择前者。

  普普略觉心慌,她按了16楼的电梯,电梯门缓缓打开,旁边楼道里下来一个行色匆匆的男人,正是骆英杰。

  不知是怕还是厌,普普下意识躲到一旁墙壁后,电梯开了也不进。

  骆英杰扫视四周,谨慎的避过监控录像,匆匆往外走。

  普普屏住呼吸探头张望,骆英杰停在两个大型垃圾桶前,接着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丢进可回收垃圾桶,然后不慌不忙的离开。

  由于光线较暗,普普分辨不出他丢掉的到底是什么,只觉得他将东西抛出去的刹那,有细微白光闪过,像是锋锐的利器。

  普普犹豫片刻,没跟着骆英杰走,乘电梯来到16楼。

  那女的不是说老刘犯病了么,骆英杰又走的这么爽快,这么怪异,她想亲眼看看老刘情况如何,病情是否已得到控制。

  1601的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蓝盈盈的灯带将整个客厅映的光怪陆离,只有书房亮着灯,普普咽了口冷气,走过去。

  眼前的一幕,安静而反常,刘闰余单臂趴在凌乱的电脑桌上,键盘从桌角垂挂下来,静的可怕,死一样的寂静,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衬衫下摆拧到露出一小块肚皮的角度,而他的右手,拿着一支注射器,针头刺入肚皮,针管里的液体已所剩无几。

  “叔叔……”普普看了半天,发现这个人的身体没有任何伏动,正常人随着呼吸频率都会有轻微的伏动,她试着喊了一声,刘闰余没动静。

  死了!普普情不自禁的把刘闰余的死因和骆英杰联系在一起。

  “叔叔!”普普推他的肩膀,不安的压低声,“叔叔,你醒醒呀。”

  死人要是能醒该诈尸了,普普惊恐的发现他脖子一侧有个几不可见的针孔,她又联想到骆英杰手中一闪即逝的微光,竭力保持镇定,用手机拍下带针孔的脖子,逃似的飞奔而出。

  等不及电梯打开,普普迅捷而又轻手轻脚的走楼梯,到达楼下的时候,感觉快虚脱了,可她仍绷着一口气捡起一根分叉的掉在地上的干树枝,去够垃圾桶里骆英杰扔掉的东西。

  里面垃圾快塞满了,还算好够。

  注视着手中针头耸立的注射器,普普断定就是骆英杰所扔,于是迅速拍了几张照片,将注射器重新放回垃圾桶。

  离开小区时,一辆兰博基尼正驶入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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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秘的角落2:罪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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