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驰敏的案子也好,刘闰余的猝死也好,真正的罪魁祸首都是骆英杰,这似乎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他们怀疑与否无关紧要,”骆英杰说,“我决意送走他们,送的远远的,再也回不来。”
“可是朱朝阳……”
“没关系,他胆敢跟我作对的话,同样的下场等着他。”骆英豪发号施令,“阿阳,马上联系外面的兄弟,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那小子,咱们也并非杀人不见血的狂徒,所以找到他时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要坦白你们找他的目的。”
阿阳对找一个根本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的人一点不感兴趣,但不敢抗命就只有遵从的份儿了,闷闷的皱着眉:“那该采取什么措施控制住他?”
骆英豪:“先想办法套他的话,看他对朋友的失踪是何看法,如果不太在意,没打算管到底,咱们就没必要赶尽杀绝。反之,你们知道怎么办的。”
阿阳咕哝道:“明白了。”心里对骆老板意见颇大,朱朝阳又不是哈市本地人,而且此行是为找普普来的,如果逗留到现在不走,怎么可能不太在意?果真用套话的方式,不怀疑他们的目的才怪。
“我先打电话问问老王那边什么情况。”阿阳走到旁边的篱笆前打电话。
骆英豪吩咐阿苏将人带走,途中,陈双娇扯开嗓子叫骂,阿苏气急败坏的往她嘴里塞一团不知什么地方弄的破布,陈双娇噎的直翻白眼,弯腰呕吐,寸步难行,阿苏粗手粗脚的踹她膝弯,催她快走,她趴地不起,阿苏只得将她打横抱起,扛在肩上,走在前面。
严良正思索那天见到的七名黑衣男子的怪异行为,以大山为首,正在后院围墙外西北角的溪边钓鱼,怎么骆英豪一回来,他们纷纷罢工了?人手明显不够用,骆英豪竟选择了无视,实在不可思议。
手臂忽然被碰了碰,严良转过脸,普普给他使眼色,他看向扛着陈双娇走在前面的阿苏,若有所悟。
普普转到他身后,帮他咬手腕上的绳子。
严良捏了把汗,暗暗祈祷阿苏千万别回头。
回头的是刀子。
一把匕首抵在严良喉间,压低的下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
“老王死活不接电话,我联系了公司里的弟兄,他们却说早上还见老王在庭院里给灌木浇水。”阿阳满脸愤懑的将半个下午通过电话了解到的情况汇报给骆英豪。
骆英豪火冒三丈:“狗东西,我不在家,他把那里当成自己窝了,老子大老远的回来,连声问候都没有,一个月两万管家费喂进狗肚子了!”
“的确有点不像样。”
“接着打,就说我要跟他谈谈工资的事。”
阿阳认为再打也是徒劳,可老板严厉的命令,除了遵从别无他法。
江舒雅过来解围:“老王一向恭谨厚道,必定出了什么不得已的事才不接电话的,阿阳也别耽搁了,直接去看看吧。”
阿阳如蒙大赦,赶紧谢过江舒雅,转身离开。
骆英豪百无聊赖,叹口气:“老王是飞行员出身,想着管家会开飞机,以后出门也方便,毕竟那架直升机一直没怎么开过,如今真正派上用场了,他居然给我打退堂鼓。”
“前几天我打电话给他,他说多年没开过,怕人家不愿意做他的飞机,我告诉他并不是让他载谁去游玩,真正的目的没必要隐瞒他嘛,否则事情不好做,他倒没拒绝。”江舒雅说。
骆英豪发了会儿呆,从沙发上站起身:“我去找大山聊聊,问他到底几个意思,这些年,都谁给他发的工资?还给我摆起排场来了,我姓骆的就没看过谁的脸色。”
“他们几个在溪边钓鱼呢,英豪,跟他们好好说,别动不动就甩脸色。”江舒雅说。
骆英豪伸了伸懒腰,连声答应,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正儿八经的说:“对了,咱们得跟那帮混蛋一块出发,等会儿老王要是来消息,你问问他对自己的驾驶技术有没有把握,不行的话我另找司机,老子的命宝贝着呢。”
江舒雅道:“明白了。”
万一刑侦追查起失踪案,不在场证明太重要了。
水箱里好几条他们钓上来的鱼,几个神气十足的黑衣男子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泥腿子,溪水都被搅浑了。
众人抓泥鳅的抓泥鳅,钓鱼的钓鱼,两个年纪相对比较小的玩起打水仗,弄的浑身shi透,年长的偶尔嚷一句“消停会儿,”小子们玩的兴起,哪里刹的住。
其中一人从溪水里捞起一块鸡蛋大小的鹅卵石,朝另一人抛过去:“接着!”
鹅卵石正冲着那青年额头飞去,青年抬手一抓,鹅卵石攥在手心里,不知谁的手机响了,青年循声看去,只见大山走出人群,到僻静处接电话。
抛鹅卵石的小子还要跟那青年闹,青年淡淡的说:“不玩了,走开。”随手扔掉鹅卵石,溪水溅起大朵水花,他赤脚走到溪边,放下卷到膝盖的裤腿,嬉皮笑脸的喊:“山哥,看你眼睛都快笑没了,哪个妹子打来的,说了啥?说出来让大伙乐乐!”走了过去。
大山往丛林边靠了靠,并不想透露自己的通话内容似的。
骆英豪在墙后站了好一会儿,见那青年回来,忙招招手让他过去。
青年回头扫视众兄弟,无人注意,他才迅捷的奔过去。
二人来到庭院内的凉亭下,骆英豪驾着烟喷云吐雾,招呼对面青年道:“别客气啊霍修霆,舒雅泡的,花茶,味道可好了。”
霍修霆端起桌子上的花茶喝了几口,用手背擦了下嘴唇,说:“大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骆英豪:“也没什么,就想知道你们弟兄几个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霍修霆束手束脚拘谨的笑道:“大哥眼皮子底下,能打什么算盘啊?”
骆英豪:“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以前吧,你们是我哥的人,其实也只是名义上的,工资都从我这儿出。”
“兄弟们知道,所以对大哥感激不尽呢。”
“我怎么没看见你们有一点点感激的意思呢?说真的,你们太让我失望了,我就带阿阳和阿苏俩人来,以为有你们在,有个突发情况也能应付得来,结果呢,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差点让那俩小混蛋跑了不说,老子摔的到现在脑子还一蒙一蒙的。”
“真是对不起大哥,我们以为苏哥阳哥能以一当十。”
“少拍马屁了,你们就惦记那傻子呢,在他手底下,偷个懒耍个滑头多方便啊,反正活干多干少都有钱拿,跟了我,放养的生活可就一去不复返了。”
霍修霆脸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一个字说不出。
骆英豪冷笑:“我掏心掏肺的奉劝你一句,别瞎指望了,那傻子这辈子玩完了,出不来了,要么你们跟我,替我办事,要么走人,过完这个月结账。”
霍修霆:“别啊大哥,他们几个要走就走,反正我不走,小弟也是有难处的,他们都站在骆英杰的立场,如果我表现出异心,不知道怎么整我。”
“他们都要走?”骆英豪是真着急,他叫霍修霆来目的就是打听大山等人的动向,虽早有心理准备,真听到众人的意思,仍忍不住失望。
霍修霆将自己所了解的各人意向一五一十告诉他一遍,除了霍修霆本人,另外六人都盼望骆英杰回归,不然就分道扬镳。
骆英豪靠到椅子后背,愁眉紧锁,语重心长的交给霍修霆一件重任:“大家伙聚一块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是兄弟亲如兄弟,要说我无视你们那是不可能的。这样,小霆,你下下功夫,劝大伙回心转意,你就说,跟着我和以前一样,吃香的喝辣的,随心所欲,很清闲的!”
霍修霆边摆弄手机,边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大哥,你今天看新闻没?”
“嗯?看了,不就那些破事儿,怎么了?”
“我说的是宁州新闻。”
“好端端的干嘛看宁州新闻?真是,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宁州分局于今日午后通报,一名在押人员借口上厕所,打伤守卫警官多名,夺路人摩托车而逃。”
骆英豪惊的说不出话,霍修霆继续道:“其实我对任何地方的新闻都不太感兴趣,是山哥告诉我的,那个在逃人员,名叫骆英杰。
据说他对所有的指控供认不讳,但他要求服刑前回趟哈市见他母亲,所有人都知道他母亲已不在人世,他硬是说母亲还活着,并非得亲自去见,其他人当他疯病犯了,自然不予成全,因此发生争执,骆英杰于今日午后趁jing备松懈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