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雅雪白的脸蛋儿顷刻紫胀,三人自知失言,陈双娇却得意洋洋:“其实你不用太往心里去,姐和阿姨本来就差不了多少嘛。”
严良猝不及防的接口道:“也是,以后我叫你阿姨算了。”
陈双娇眉目倒立:“你再说一句!”
“都给我住口!鬼吼鬼叫什么!”随江舒雅同行的矮小男子冷不防咆哮道,吐沫星子将尘土压了下去,面对江舒雅,他又是另一副面貌,“太太,请坐。”他搬来一张椅子,放江舒雅身后。
江舒雅示意不用,道:“往北边去的直升机准备妥当了吗?”
男子道:“妥当了,保准他们找不到回家的路,等太太一声令下,就可以启程了。”
“很好。”
“直升机?贱人,你啥时候成飞行员了,准备拿我们试飞吗?”陈双娇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心里惴惴不安。
江舒雅毫不为之动容,那男子猛地一拳打在陈双娇脸上,揪住她的头发,狰狞道:“有种再说一句,臭娘们儿,不挨打就学不乖!”
陈双娇疼的直抽筋,呸他一脸血唾沫,男子又挥拳欲打,严良低声道:“口口声声为骆英杰报仇,背信弃义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跟人家学仗义!”
男子一条臂膀裹了白布,长的獐头鼠目,肌肉累累,正是将严良打惨了的那人。听如此说,陈双娇是解脱了,严良成了活靶子。
普普瞪着朝自己走过来的江舒雅,急道:“阿姨,求你放过严良哥,我发誓,会忘记在你们家听过的每句话,看到的每件事……严良哥不行了,再打会出人命的!”
江舒雅置若罔闻的微微笑道:“心心,妈妈找你找的好苦,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妈妈去打他。”
“严良哥,”普普急的直哭,“你快让他住手啊!严良哥有个闪失,我再也不理你了!”
江舒雅仿佛很怕普普不理她,喝令道:“大山,别打了。”
大山愤愤不平的收起拳头,严良被打的鼻青脸肿,头发水洗的一样,搭在眉眼上,头部的创伤破裂,渗出鲜血,一时间血汗交流,狼狈的面孔平添几分狰狞。
“严良哥,你还好吗?”
江舒雅把普普当做心心,目光中充满了爱怜,表示只要她保证不乱跑就给她松绑,普普心思全在严良身上,根本不理她,江舒雅对此很生气。
“你说一个人吃不下东西,我陪你,你不愿意,你说有朋友陪伴才会好起来,我将你朋友带来了,你却这副鬼样子,心心,你欺骗了妈妈。”江舒雅居高临下逼视着普普。
普普快被这个女人逼疯了,自从被带到这个鬼地方,江舒雅就彻底将她当成心心,给她穿心心的衣服,叫心心的名字,仍不满足,非得听她亲口喊妈才行似的。
“他们不是我朋友,你抓错人了。”普普道。
“用什么办法才能抓到你朋友?”
“你永远都抓不到!我也不要抓来的朋友。”
“可你在那边会寂寞的呀,妈妈得找人去陪你。”
那边?!她当心心死了。
“真可笑,一个两个都神志不清,精神病会传染?”严良暗笑,不敢把这话宣之于口,叫大山的混蛋,个子不起眼,拳头倒硬的很,等他自由了,十倍打回去!
“你明明恨不得骆英杰、陈双娇去死,却不肯指证她谋杀亲夫,连不经意目睹人命现场的普普也不放过,装慈母装的真像,竟是个假大空。”
“普普是谁?再胡言乱语,大山,看你的了。”江舒雅面无表情道。
“慢慢慢!”严良忙讨饶,好汉不吃眼前亏,该怂就怂,生生把大山的牛眼逼回去了,“阿姨,不,姐姐,能告诉我心心是何方神圣么?也许,我见过呢。”
“废话,心心就在你眼前,你当然见过,心心是我女儿,你是不是眼瞎,居然看不出来?心心长的多像我呀。”
严良没听过心心的故事,但多多少少猜到心心与江舒雅的关系,只知道这些,接下来的发言会毫无底气,甚至出错,如果接着套问,以江舒雅怪诞的样子,肯定没耐心也不愿随随便便阐述女儿的过去,大山更不是个好角色,由不得郁闷极了。
陈双娇觉察到他的为难之处,趁大山转头之际,低低的吐露给他:“半年前,心心失踪了,独生女。”
严良瞬间了然,原来她思女心切,把普普当成自己的闺女了,这么说,她挟持普普不为别的,舍不得普普离开罢了?
“严良哥,她可没你们想的那么好,”普普漠然道,“我不信有哪个当妈的利用自己的女儿。在别墅那会儿,她凶的很,来到这里,突然就转性了,肯定有什么阴谋的,不知又想利用我做什么。也许真的就像表面上那样,她怕叔叔因精神病被无罪释放,所以抓住我不放,目的是引陈双娇来,一旦控制住陈双娇,她就设法通知叔叔,让他老老实实的认罪。”
陈双娇道:“死丫头,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严良忖度道:“我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陈双娇临时决定同他来哈市,就算江舒雅在宁州有眼线,猜中他们出发的目的地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他确信没有被人跟踪。
普普道:“我也不愿意相信,因为我一开始的猜测和现在的想法截然相反,我以为她太喜欢叔叔了,叔叔背叛了她,她爱极生恨,试图用最极端的方式挽回他,直到我在她的房间里看到另一个男人的照片,况且叔叔被抓了,应该是她报的案。”
真的只是用陈双娇要挟骆英杰?骆英杰真好到愿意为了陈双娇可以不要命?严良总觉得江舒雅的动机没那么单纯,又想不出强有力的理由。
对了,骆英豪!
江舒雅为了救骆英豪,需得骆英杰证明他无罪。倘若骆英豪是清白的,又何须证明?
真想马上打电话告诉朱朝阳,告诫他,别对骆英豪掉以轻心!
可朱朝阳在哪儿呢?他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思及此,严良激动的情绪一落千丈。
“都给我少说两句,孰是孰非轮不到你们瞎逼逼!”大山粗着嗓子怒道。
忽听得轻缓柔和的笑声响起,众人循声看去,江舒雅一脸慈爱美丽的笑容,伸手掐了掐普普的脸颊:“你一本正经的样子,蛮可爱的。心心,你嘴唇都裂了,渴坏了吧?”
大山取来一瓶果汁拧开盖子递给她,她小心翼翼的送到普普嘴边,普普渴的厉害,嗅到果汁的气息,口中冒出酸水,喉咙咕咚直咽,倔强道:“我不………”
“乖乖喝了,我一高兴,兴许放了他们。”
“真的?!”
严良沉吟道:“傻丫头,不管真假,你都得喝,不可和自己的身体作对。”
普普张大嘴叼住瓶口咕咚咕咚咽个不停,饥渴难耐的感觉大大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