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53
扶雪2020-08-10 18:363,710

  “好好的大路不走,非得走这黑黢黢的林子,谁知道毒蛇猛兽什么时候突袭过来!”陈双娇左顾右盼,不知所措,倔强着跟其他人隔开两三米,化满腔恐惧为怨愤,边走边咕哝。

  骆英豪拄着棍走的快了些,陈双娇将此行为认定为害怕,轻蔑的哼一声,骆英豪喘吁吁的说:“陈小姐真爱开玩笑,我们这一行,奇形怪状的,光明正大的走夜路很难不引人注目,附近地处城外,巡逻保安还是有的。”

  “抱歉,我不在奇形怪状之列。”陈双娇清冷的说。

  骆英豪道:“是是是,陈小姐貌美无双,天之骄女,风采卓然,自然不入我等泛泛之辈的行列,您怕毒蛇猛兽突发奇袭,自可去走大路。”说着,半带揶揄的口吻,偏硬装出十分真诚的样子,“通往大路的这段路不太好走,半路再蹿出夜猫子来,惊了陈小姐,小弟可吃罪不起,让小弟送送您吧。”

  陈双娇攥紧拳头,瞳孔缩到极致,骆英豪大她好几岁,竟口称“您,”自称“小弟,”惺惺作态的说送她,前行的步伐始终未曾有丝毫停滞,臭不要脸出全新的高度,真是够了。

  刚一侧身,赌气欲走,普普牵住她的手臂:“阿姨,别使性子了,天黑路险,一起走比较好。”不料碰到陈双娇臂肘的擦伤,陈双娇懵的一甩,脱口吼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普普踉跄着歪到严良身上,严良一把扶住她,气的张口欲骂,普普忙冲他他摇头:“我没事儿。”

  陈双娇后知后觉的领会到普普的好意,气性顿时消了大半,遂抱着臂肘说:“算了,大路小路都是走,我得帮老爹看着他的半路儿子呢,又是旅游见世面,又是哄小女朋友的,不知心里盘算着多少幺蛾子,出了问题,殃及鱼池啊!”

  猛烈攀升的火气激的严良头脑发胀,手背青筋根根暴起,他习惯了陈双娇的挖苦污蔑,那也得挑时候挑场合,看来她和老陈通过电话了,得知了自己临行前胡扯的借口,拿来嘲讽试探,该不会把普普当成自己女朋友了吧?这对普普不公平,对朱朝阳也不公平。

  “严良哥,你就当没听见。”普普劝道。

  严良看朱朝阳对此置若罔闻,心下稍宽,对陈双娇不理不睬。

  骆英豪回过头,嘿嘿笑道:“多亏陈小姐提醒,我才知道咱们五人组里有一对小情侣,我一开始就该意识到的,若非nan女朋友,严良为什么不顾一切的来救这小妹妹?咳,情真意切哈。”话一出口,他肠子都悔青了,这不是提醒他们曾经跟自己是死对头?忙自我解嘲的打个哈哈。

  严良怒极而笑,两只手交叉在后脑,漫不经心道:“长这么大头一回听说‘不顾一切’只能用在形容情侣间深厚的感情,哎,那么说来,我可算个另类啦,拜把子妹妹和女朋友同时掉进河里首先救妹妹的另类!”

  普普耳根一热,往他身边靠了靠,抿嘴一笑:“严良哥。”

  严良宠溺的揉揉她的脑袋,骆英豪不住嘴的附和起来,听的陈双娇直作呕,撇开话题冷声问:“如果贱人不在樱花客栈怎么办?”

  骆英豪转过几棵大树,绕开草丛中的石头,微一怔忡,回答道:“她在那里的几率很大,毕竟是出门在外唯一熟悉的地方,另外很有可能在的地方就是医院了,她没那么容易死心。”

  “换谁谁都不会太轻易的死心。”接话的是朱朝阳,他跟在骆英豪右后侧,挑草浅的地方走,露水淅淅沥沥的如同小雨般落下,草叶上堆满了亮晶晶的露珠,很是湿冷。

  “这还用说?刚得知女儿二次失踪的地点,怕都怕死了,她会想办法弄清那男人的身份。”陈双娇说。

  “谁说不是呢,心心她……”骆英豪半吞半吐,生怕亲口承认骆心言是自己女儿被戳脊梁骨,“我和舒雅一般的心情。”

  “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心心的失踪和你哥有关的?”朱朝阳漠不关心的表情,骆英豪却被这个尖锐的问题吓了一跳。

  “大概事发后两三个月吧,”他说,“舒雅从他的梦话听出端倪,醒的时候问他,他全然不承认,编的有理有据的,梦话当不得真,也只有一次而已,而且含糊其辞,实在不足为据。之后舒雅没再问过他,只是暗中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因此表现的贤惠体贴些,为的是挖掘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不为人知的一面?”朱朝阳手撑下巴,思忖道。

  骆英豪:“对,你们也知道,过去的十几年,爸妈之间的感情分分合合,打闹是常有的,所以我一有能力养家,就把他们接到自己身边,方便照顾。

  在那十几年里,他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每天无所事事,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做些三岁小孩才感兴趣的事,比如搭积木玩遥控飞机之类的,吃饭不规矩,常洒的一地,从头到尾是个彻彻底底的大孩子嘛。

  考虑到他年纪慢慢的大了,不敢说奢望他有一天自食其力,起码熟悉熟悉社会环境,于是我给他足够的花钱权利,希望他学会运用金钱,进而结交或构建自己的人脉关系,我觉得这是一条很好的可以用来锻炼智力的途径,会利用金钱达成目的的人不能说都非常聪明,至少离正常人的水平不远……”

  陈双娇厉声打断他:“说的自己好像救苦救难的慈善家,你是有多慈悲?为自己赢得好名声的同时让他四面树敌,检验他具不具备帮你完成那个阴谋被你利用的能力,多了不起的前奏!”

  朱朝阳示意骆英豪:“你接着说。”

  骆英豪吭哧一声,沉吟道:“经过几个月的观察,他一系列出人意料的行为让我彻底刮目相看,什么单纯愚蠢的大孩子,他不光记仇,手段还十分残忍,实行残忍手段并做到成功,必须用脑子,否则他不会挑没人的时候将饭馆老板关在厨房里,通过机关使事先悬挂在上方的油锅倾倒下来,因为距离计算的恰如其分,滚油溅到饭馆老板的量不会要命,却能狠狠地教训他一顿,那老板之前嘲讽过他。

  事后,警察竟调查不出任何关于嫌疑人的证据,厨房摄像头被他弄坏了,至于他避过调查的具体方式,我想,应该是装傻吧,加上没有实证。”

  “真的是装傻?”朱朝阳问。

  陈双娇冷冷的说:“间歇性精神障碍。”

  骆英豪:“我认为他的间歇性精神障碍是假装的要从舒雅发现的抗抑郁药物起,就在他常服用的精神病药瓶里,装的居然是抗抑郁药物,亏了舒雅无微不至的观察,才发现药粒大小不一样。”

  朱朝阳:“那以前服用的呢,也是抗抑郁的?”

  骆英豪否定的很干脆:“我特意将他以前吃剩的药拿给医生鉴定,是精神病药没错,医生对我咨询的情况做出解释,他的确有精神障碍,但长久服药后康复了,后因生活环境导致的心理变化产生抑郁。”

  “意识清醒后发现老婆跟兄弟乱搞,两个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没跳楼算他心理强大。”陈双娇满不在乎的收拾包伤口的破布,似笑非笑,“十几年,得结多大一顶绿帽子啊!”

  骆英豪尴尬的低着头,深一脚浅一脚,拨开杂草,时不时地躬身察看,驱赶飞虫,他掠过间隙越发宽阔的杨树,附近的草丛无一逃过他的检查,众人跟着他,觉得他心细如发,萌生了安全感。

  骆英豪道:“他竟然患了抑郁症,精神病无论在何种状态下都与此病无缘,说明他傻乎乎的样子,至少那段时间,纯属作伪!可见他城府多深,也就是说,他发现我和舒雅的关系,发现心心的身世,然后做出坑蒙拐骗的事一点都不足为奇!”

  说到后来,他声色俱厉,恨意昭然若揭,朱朝阳至今方从他身上瞥见父爱的冰山一角,骆家的破事可真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三人成虎,骆氏兄弟和江舒雅三头居心叵测的恶虎不撕出一场惨烈故事才怪。

  “我气急了,舒雅劝我不要揭穿他,万一他恼羞成怒对心心不利就糟了。”骆英杰动情道,“可软磨硬泡旁敲侧击于心心的下落毫无进展,他装的可真像,痛彻心扉的到处找心心,比以泪洗面的舒雅更关切心心,我们还能怎么质问?只好暂时放弃,按我的原计划进行。

  他杀了叶驰敏,我真的很意外,按理说他不应该上我当的。既然他愿者上钩,事发第三天,我和他见了面,隐晦的表示只要他愿意交出心心,我会竭尽全力帮他周旋,没错,我当时存了私心,我是幕后主使,他进去了对我没好处,但好歹有一半用心是为了他好,他竟全不领情,明明白白的一口拒绝,他就是要用心心惩罚我们。”

  “你撒谎!”陈双娇立定,大声喝道,“依你的意思,他是心甘情愿入狱的啦?他不傻,你们也别以为自己在他心里多重要,我也没重要到让他主动赴死的地步,心心算什么东西?她更不值得。他渴望有个人帮他周旋,救他一命,如果真有你说的那档子事,他不可能拒绝。

  可是他等了很久,盼了很久,始终等不到任何对他有利的契机。眼看躲不过去了,他选择了离家出走,听天由命。”

  “如你所说,他渴望得救,表示他内心充满恐惧,那他就不该杀害叶驰敏才对。”朱朝阳说。

  陈双娇:“是你们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像我这样与他亲密无间的人,到他死后才渐渐醒悟,说句不怕你们笑的话,他表面稀里糊涂心狠手辣,重情重义的一面却是真实存在,另外一方面,他妒忌心强,还很好胜,久而久之形成一种矛盾的心理。

  骆人渣不敢做的事,他做了,他更胜一筹。”

  骆英豪发出一阵大笑,盖过了林子里无处不在的窸窣声,继而沉沉的说道:“可惜他搞错了性质,不是我不敢杀,而是不想杀,我跟人家无冤无仇的,干嘛自取灭亡?他竟当我是胆小鬼了,哈哈!”

  陈双娇紧攥的指甲刺进手心里,一字一顿道:“因为他太看重手足之情,所以自欺欺人,将你的蓄意利用,权当是一场比赛。”

  月光不知何时躲入厚厚的拖着一条缎带似的乌云后,夜风横穿而过,树海翻涌,犹如千军万马纷至沓来。

  周围陷入绝对的黑暗,绝对的寂静,一声尖锐的鸟鸣割断每个人心底临时拉起的防线。

  手机响起,亮光从骆英豪手里发出,严良叫道:“你手机不是坏了吗?”

  骆英豪不慌不忙的拿起手机,放在耳边接听,夜色将他的嘴角描摹出斜斜扬起的弧度。

  普普抬起视线,不再盯着脚下,东南西北乱扫一番,如惊弓之鸟般颤声道:“樱花客栈不见了,城市的灯光也看不见了,我们走错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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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秘的角落2:罪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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