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呢?”
冉池口中的灵儿,是丞相府的二小姐,为人天真善良,平时最喜欢跟在冉池的身后。
“回公子的话。”书安边整理书架边回答道“二小姐还在顾宁堂没有回来。”
顾宁堂,学堂,是京中女子上学的地方。
一般家中有权或者有钱的都会将自家的女童送到顾宁堂,一来是为了让孩子懂礼,二来是为了结交贵权。
“行了,你下去吧。”冉池将手中的毛笔放在桌子上,然后拿起平常所看的书籍。
“是,书安告退。”
另一边被“请”出来的李嬷嬷越想越觉得放不下这口气。
于是赶忙去到未央宫,找皇后娘娘“诉苦”去。
未央宫的正殿上,一长相漂亮,大气的宫妇漫不经心的看着手上刚修好的指甲。
她上身着金色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领口缀着红宝,纤细的腰用一条大红色的织锦束了起来、织锦上用金丝线绣着祥云图案、下身着缕金挑线纱裙、裙裾用金丝线绣上凤凰图案、显得整个人十分高贵。
“奴婢向皇后娘娘请罪。”李嬷嬷进殿后立马跪在地上喊道。
此时的李嬷嬷并没有注意到在她磕头的时候,皇后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起来说话。”皇后开口让李嬷嬷起身说话。
李嬷嬷抬起了头望着上方坐着的皇后,饱含愤怒加委屈的说道“皇后娘娘,老奴蠢笨,怕是教不了冉大公子礼仪。”
皇后给了身边女官一个眼神。
女官微微点头,然后大声呵斥李嬷嬷“放肆,未央宫可容你大声喧哗,娘娘让你去可算得上是抬举你了,你居然这么不知好歹。”
“皇后娘娘啊。”李嬷嬷吓的连忙在地上磕头“不是老奴不愿意教啊,是那大公子实在是……!”
“闭嘴。”女官再次狠狠的瞪着李嬷嬷“冉大公子是何人,岂容你一个奴婢随便玷污他的?”
“皇后娘娘,奴婢不敢乱说。”李嬷嬷跪在地上朝皇后所在的地方爬了几次。
“那大公礼仪什么都不会,打骂下人也就罢了,关键是他言语不堪,对国师也不尊重,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嫁入国师府服侍国师。”
“罢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皇后扬了扬手,示意女官不必再说后俯视李嬷嬷“李嬷嬷所说可是实话?”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李嬷嬷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个头。
女官这个时候从旁边的婢女身边拿出了一写满字的纸放到李嬷嬷面前。
李嬷嬷即便是再蠢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惊恐的看着蹲在她面前一脸冷漠的女官,就像是没有情感的杀手。
“皇后娘娘。”
“饶命啊,皇后娘娘。”
声声凄凉的求饶声传遍整个大殿。
大殿上除了皇后,女官,还有两个低着头不说话的婢女以外别无他人。
被李嬷嬷的叫声烦的头疼,皇后从椅子上站起来去了后殿。
看到这一幕的李嬷嬷就像被定住了一样,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早就应该想到的,不是吗?
“你的家人会安顿好的。”
女官对李嬷嬷说的最后一句话让李嬷嬷恍然大悟,随后苦笑万分,朝皇后走的地方磕了几个响头后便起身朝柱子上狠狠的撞去。
“娘娘。”女官拿着状纸进了后殿。
“下旨让冉池入宫。”皇后放下手中的棋子,头也不抬的吩咐道。
“奴婢明白。”
“大公子,宫里来人传话让你即刻进宫。”
“公子?”书安接过冉池递过来的书籍,觉得来者不善“我们还是…!”
“走吧。”
冉池微微整理一下衣裳。
不过半个时辰,马车便将冉池和书安拉到了宫门口。
顺利的进了宫,却在未央宫门口被人拦了下来。
“大公子,皇后正在小憩,还请大公子等候片刻。”
申时的太阳还是很大,两人站在院子里等候着皇后娘娘“小憩。”
“他站了多久?”皇后躺在榻上,问着旁边摇扇子的婢女。
“回娘娘的话,差不多半个时辰了。”
“行了,伺候我起来吧!”皇后道“将冉池带到大殿去。”
“是。”婢女低着头拿着扇子退了几步转身往外面走去。
“皇后娘娘让大公子到大殿等候。”
冉池点了点头,跟在奴婢后面进入大殿。
大殿里面的凉意减少了一些艳阳的灼热感。
“草民见过皇后娘娘。”冉池微微弯身行礼。
皇后看了他好一会才说道“起来吧,知道本宫今日叫你前来所为何事吗?”
“不知。”
“大胆冉池。”女官接受到皇后的眼神,转眼看向冉池“你可知罪?”
冉池不语,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女官。
“你…!”女官压下内心的心悸“我问你,你为何要用言语羞辱赶李嬷嬷离开。”
自从有了这婚约后,他遇到的烦心事是越来越多了。
“证据。”冉池淡然的吐出两个字。
“呵。”
女官冷笑一声,旁边的婢女拿出了一份类似于诉状的字展现在冉池面前。
每一句都包含了李嬷嬷的悲惨和冤情,要不是冉池当时就在现场可能就信了。
“我不曾说过这些话。”冉池收回视线道。
“怎么,大公子的意思是李嬷嬷用死来污蔑你?”女官反问道。
李嬷嬷死了,这倒是出乎冉池的意料,毕竟他见过李嬷嬷,并不会是随便寻死的人。
若是这样的话…!
冉池看了一眼坐在上方闭目不曾说话的皇后娘娘,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只是他没想明白,皇后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冲突,怎么会。
“皇后娘娘这是信了?”冉池直接抬头直视上方的皇后。
皇后的手顿了顿,眼睛缓缓睁开“冉公子德行不恭,本宫会劝皇上将这道圣旨作废,至于冉公子,罚跪于院中五个时辰。”
“娘娘。”女官轻声唤了句让皇后想了起来不能让他下跪。
“本宫体谅冉公子体弱,罚跪就不用了,杖责三十即可。”
皇后说完,外面就走进来几个身材魁梧的太监,为首的一个说道“大公子,请吧。”
三十杖,这会要了大公子的命的。
书安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他跪在地上对着高台上的皇后使劲磕头“求皇后娘娘开恩,让奴代替我家公子受刑吧,求皇后娘娘开恩。”
“书安,起来。”
“公子。”书安眼睛泛红。
“带下去。”皇后娘娘被求的有些头疼,她揉着脑袋不耐烦的说道。
太监准备上前将人强行带下去的时候,冉池看了他们一眼“我自己走。”
太监们面面相觑,却谁也不敢压住冉池,只能跟在他身后。
正院,拿着杖棍的太监站在木凳旁边。
“还请大公子将面具取下来,上凳吧!”
“公子。”书安脚步踉跄。
闻言,冉池将面具取了下来。
周边的人在看到面具下的那张脸时,纷纷愣住了。
还是一年龄比较大的太监咳嗽了几声才将众人的神拉了回来“大公子,请吧。”
“公子。”书安想要上前的时候被太监给死死的拦住。
“行刑。”
冉池趴在木凳上,准备硬抗下这疼痛的时候,只觉得耳边吹过一缕风,然后自己整个身体就像是被一股力量给拖起来了一样。
“什么时候,本座的人也是你们这群蝼蚁能动的?”
语气张狂却让人感受不到一点不适应,就好像他生来就是这般一样。
有点磁性,又有点熟悉。
冉池却是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冉池站稳后转身望去,引入眼帘的是一密不透风的人抬轿子。
一只洁白修长的手将帘子打开,一身形修长,戴着半边面具的男子从里面缓缓走出来。
在他走过来的途中,冉池感觉这整片空间都静止了一样。
尽管戴着面具,但天地间的颜色都被他一人夺了过去。
男子的嘴角轻轻上扬,一双狐狸眼让冉池脑海中快速闪过一画面。
在看到冉池的时候,国师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疼吗?”国师一个闪身来到冉池面前,拉住了他。
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冉池不动。
国师还以为他因为疼而不说话,内心更是越加愤怒,但表面却是没有丝毫显现。
他伸出手在冉池脸上,抚摸着他脸颊上的红色印字“抱歉,是吾来晚了。”
“放开。”
冉池被这深情吓的回过神来,下意识后退却被国师给拦住了“听话,别动。很快就不疼了。”
冉池只觉得自己的脸瞬间清凉了几分,也没有之前的疼痛感。
“面具拿过来。”
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张扬和不耐烦“说你呢,你愣着干嘛?”
这小厮怎么这么笨,看来自己有必再往荷安楼多安排一些人。
“啊?”书安觉得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然后就看到不知道用什么眼神看着自己的国师。
书安吓的腿直哆嗦。
国师也懒得再和他多废话,直接手指一动。
原本还在书安手上的银白面具出现在国师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