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航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李奶奶。
“奶奶,我刚刚在楼下碰到李子墨了。”
“不孝孙。”
李奶奶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
“奶奶,我跟您复述一遍我们刚刚的对话。”
“我先看见的李子墨,我问他:‘你怎么这么憔悴啊?’”
“他眼神闪躲,跟我说:‘没时间收拾。’”
“我问他:‘你这是何苦呢?’”
“然后他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了离婚协议书交给我,跟我说:‘子航,麻烦帮我转交给小溪。’”
“我又问他:‘你去哪里?’”
“他说:‘换个医院,奶奶现在应该不想看见我和谢淼。’”
“重点的来了啊,他很郑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跟我说:‘子航,我不在的时间里面,公司就交给你了。’”
“我当下就惊呆了,我问他:‘你什么意思?你走了就不回来了吗?就不管奶奶和洛溪了?’”
“接下来也是重点,就好像是快要临终的人交代后事儿一样。”
“他说:‘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不过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的。到时候,我希望看到的是你和苏沫还有你们的孩子,一家三口的画面。’”
“听到这里我可是慌了,我就抓着他的胳膊,一直逼问他:‘你到底要去哪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清不楚的就走了,怎么跟李奶奶和洛溪交代,怎么跟我们大家交代!’”
“接下来也是重点,他瞥到谢淼过来了,拍掉我拉着他的手,跟我说:‘有机会再跟你解释吧。’”
张子航绘声绘色的给大家表演了一下在楼下见到李子墨的场景,但是大家在意的点好像都不一样。
洛溪在意的是李子墨要张子航转交给自己的离婚协议书,和拉着谢淼要离开的事情。
李奶奶在意的是李子墨要张子航转交给洛溪离婚协议书,和李子墨说要张子航好好打理公司的事情。
慕逸辰在意的是此时此刻洛溪的面部表情,他要通过洛溪的表情来判断洛溪是不是在伤心难过。
而张子航就不一样了:“好家伙,还一家三口呢,我现在连媳妇儿都没有追到呢,还一家三口。”
苏沫一巴掌拍到了张子航的脑门儿上:“一边儿去。”
正当大家还在思考李子墨那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崔晓慌慌张张的跑上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了晓晓?怎么喘成这样,还哭了呢?”
“洛爸爸和洛妈妈出车祸了。”
崔晓边哭,边拽着洛溪的手说出这句话。
闻言,洛溪腿软差点儿倒下,还好慕逸辰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爸,妈……”
声音都有些颤抖。
“晓晓,他们现在在哪里?”
“在二楼手术室。”
慕逸辰陪着洛溪奔到了二楼的手术室,扶着洛溪,一边帮她擦这泪,一边安慰她会没事儿的。
李子墨目睹了这场车祸,他安顿好谢淼,急急忙忙的跑回了医院,看到的却是另一个男人帮自己深爱的人拭泪。
警察也到了医院,来询问受害者的具体信息:“洛小姐,您的父母最近有和什么人结过仇吗?”
洛溪摇头:“没有,我父母都是很和蔼和善的人,他们是不会结仇的。”
“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没有。”
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我目睹了车祸的全过程,我带着行车记录仪来了。”
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路,好让警察能够看清那个目击证人是谁。
张子航诧异道:“李子墨?”
“您好,您说您是目击证人?”
“对。”
“太好了,跟我们回警局一趟吧。”
“好。”
来不及再多看洛溪一眼,李子墨就跟着警察回到了警察局。虽然也很想跟着去看看到底是谁害了自己的爸爸妈妈,但是洛溪忍住了,她得等爸爸妈妈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里面才有医生出来。
“谁是病人家属?”
“是我,是我,我叫洛溪,是他们的女儿。”
手术中的绿灯熄灭了……
“洛小姐,实在抱歉,病人失血过多,我们尽力了。”
仿佛天塌了一样,洛溪瘫坐在了地下:“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们还说了这次要回来陪我一起过年的,怎么可能。”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慕逸辰问:“医生,两个人,都没有救过来吗?”
医生遗憾的摇摇头:“没有。”
这对洛溪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慕逸辰抱着快要昏厥的洛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能安慰她,但是失去双亲的痛苦,或许说什么都不会减缓。
慕逸辰只能是紧紧地抱着洛溪,任由她哭。
不一会儿,洛溪的父母就被医生盖着白布推了出来。
洛溪颤抖着双手,慢慢的掀开白布,看着已经被清理干净的爸爸妈妈,哭的更厉害了。
“这不是真的。”
“爸,妈,你们走了,要我怎么办啊!”
“我们一家人已经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好好的说说话了,你们不是说了吗,今年过年回家来陪着我,就像小时候一样吗?你们怎么能食言呢?”
洛溪摇着洛爸爸已经冰冷的尸体:“爸,你起来呀,你起来我陪你看篮球赛,你不是最爱看了吗?”
又拉着洛妈妈的手:“妈,我回家就给你做榴莲蛋糕,你不是一直都想尝尝的吗!”
身体再度瘫软,洛溪晕倒了,幸好,慕逸辰接住了她。
过度悲伤,洛溪整整晕了两天。再次睁眼,看到的是疲惫到双眼充满红血丝的慕逸辰。
“你醒了!”
“感觉怎么样?头疼吗?肚饿吗?要不要喝水?”
一连好几个问题,洛溪笑了:“你是不是都没有睡觉。”
“你还晕着,我怎么会睡觉。”
“逸辰,我爸爸妈妈呢?”
“奶奶做主,火化了。”
强压着眼泪:“警察有调查出来,是谁害死我爸爸妈妈的。”
慕逸辰沉默了,洛溪现在身体还虚弱着,他怕告诉她真相,她会挺不住。
“还得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