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拍着儿子的后背安抚着，她不逼迫永珹了。
“母妃知道，母妃不怪你。珹儿，母妃只想告诉你，不管母妃发生了什么，母妃真心当你是母妃的儿子。”
她不会隐瞒永珹跟她的真实关系“就算别人都说你不是我亲生的，但母妃相信只要母妃待你真心，你也会用真心对待母妃的。”
想要在皇宫中生存下去，好好活着兄弟之情父子之情是不够的，天家没有父子兄弟。
她也不会让永珹做个忠厚的人，忠厚是好的品行可不能让儿子在皇宫里生活。娴妃不介意永珹知道皇宫的阴暗，保护孩子的方法有很多但让孩子直面皇宫的黑暗也是一种。
她护不了孩子一世，可她一定能交给孩子自己保护自己的办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另外一面，母妃也有。生气，恐惧，高兴，担心这些都是正常的。母妃会尽力柔和，但珹儿母妃要告诉你，就算是母妃也不能做到永远对你好。”
被永珹紧紧的抱着娴妃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她一定是吓到孩子了。
“母妃会不要永珹是么。”这句话说出来孩子都带着哭腔，只要娴妃点头金豆子一定源源不断从永珹的脸上滚下。
忍了忍娴妃还是没忍住笑了，永珹这样这才像个孩子嘛。这几天看着永珹克制自己虽然在赌气却还是每天请安不断，她心里是难受的。
她的珹儿不应该这样，太懂事了。
他这是在逼自己成长。
永珹他不说，可她还是听见过一些闲言碎语，她听了都生气永珹一定也会生气，可他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你永远都会是母妃的孩子。”不够这些远远不够。
像是要求证什么，永珹的逼问脱口而出“如果母妃跟皇阿玛有了自己的孩子呢？母妃会不要珹儿，对不对。”
说出口了，总算说出来了，永珹却开心不起来。瘪着嘴，眼泪还在落，可永珹因为哭的狠了些，眼睛有些肿脸也是圆嘟嘟的，怎么看都像是个生气的包子没有一点杀伤力。
憋了好久，娴妃还是没有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永珹狠狠的瞪着娴妃，想要表达自己的不满。这样严肃的事情，母妃怎么能笑？怎么可以笑出来。僵持的气氛就这样被打破，娴妃的笑却越来越大声。
荷蕊和莲心闻声而来，两人最后也很不给永珹面子的开启了嘲笑。
当然，她们不敢像娴妃笑的那么大胆放肆却还是在偷笑。
张院判被荷蕊匆匆的从御药房拉着走还以为四阿哥是得了什么疾病，等他人到了明堂，稳重的老院判也忍不住笑了。四阿哥那张脸，怎么看都像刚出锅的肉多皮儿薄的大包子。
永珹觉得自己很难过，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笑自己？小嘴一瘪，永珹委屈极了。
娴妃不敢在明堂久留，不是她这个当母妃的心狠，实在是永珹太好笑。之前控制饮食的效果明显但那小脸不管怎么样都还是肉嘟嘟的，看见永珹那张脸娴妃就忍不住想动手去捏一捏。
永珹小脸的手感，每次娴妃捏过之后都觉得手感跟想象中的一样好。光滑，细腻，软乎乎的还热热的，捏在手中特别有感觉。娴妃也不知道对儿子为什么会有这种癖好，可每次见到儿子她都忍不住逗弄一番，儿子生气的表情也格外生动。
当然每次她都不敢过分，可今天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儿子眼睛在圆嘟嘟的小胖脸上显得特别的小，人哭过之后眼睛肿着，脸也胖嘟嘟的，就更像褶皮儿的大包子。
越想娴妃越想笑，才有了前面的失控，结果又把儿子逗哭了。
惹事的人躲了出去，明堂里只有张院判和乳娘。永珹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张院判为什么笑自己。
“臣是因四阿哥红肿的双眼发笑，但绝对没有笑话四阿哥的意思。”张院判挑了句不那么直白的温婉的告诉永珹。永珹却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
“张院判，母妃告诉我说谎话的人会天打雷劈，所以你不可欺瞒本阿哥。”人不大，永珹却一脸认真，努力做出一副威严的样子，可他现在的样子根本就没有什么杀伤力，反而软绵绵的看起来蠢萌蠢萌的。
毕竟，一锅刚出锅的包子，是人都想咬两口又怎么会觉得包子可怕呢。
张院判听了永珹的话还认真的在心里想了想，最后摇头。他说的可不是谎话，他只是用委婉的方法进行了另外一种表述，绝对不能算撒谎，也不能被天打雷劈。
给永珹用了药，张院判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从前一样正经，这才板着一张带着符合太医院首席院判该有的气场走进了承乾宫正殿。
“娴贵妃，四阿哥的眼睛没什么大问题，但为了避免再出现这样的情况，还请娘娘少像今天这样。”今天什么样，在场的人都心照不宣。
娴妃自己认真的在反思，不逗弄儿子她真的可以么？想着儿子软软的脸蛋，被捏后哼唧唧的一副想要生气最后又自暴自弃的样子，娴妃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她办不到。
但她怎么说都是当母妃的人，后宫的娴贵妃，怎么能让张院判觉得她没有威严呢。
收起身上的懒散劲儿，娴妃身上属于贵妃的威严四散，张院判被娴妃盯着心中发憷。他收起刚才对娴贵妃的偏见，这样的娴贵妃怎么可能像个闺阁少女呢。
收敛了身上的不正经，娴妃问张院判四阿哥的眼睛什么时候可以治好。
得到张院判的回答后，娴妃开始给两个得力大宫女安排任务。
“荷蕊，一会儿你抽空去御药房跟张院判学学怎么给四阿哥敷药，明儿你就给四阿哥敷药，莲心在一旁帮你。”
荷蕊性子比莲心跳脱活跃一些，面对娴妃并不是一味听从有时也会像对莲心一样少几分主仆之间的距离，她问娴妃如果四阿哥找母妃，她们应该怎么回答。
“你就告诉珹儿，母妃这几天不便见他。”张院判的警告她还没有忘，她可不敢保证到时候再见到儿子会不会再把人逗哭。
张院判本来对她这种做法就有微词，要是再把儿子逗哭，她还真怕张院判去找狗皇帝告御状。
莲心虽然没有开口，可眼神却告诉娴妃她在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