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层层叠叠的白色帐蔓,予吉跟在袭香门的几个丫鬟身后,准备看着简越心把这按照太子妃药方所熬制的药喝了。
即使他心里知道喝完这药后,简少门主可能就要凶多吉少了,但是毕竟是主子的命令,他眼睛也都不能眨的仍要完成任务。
“少门主,药熬制好了,趁热喝了吧。”简越心的贴身丫鬟小翠手里端着药碗和汤匙站在她的床边说道。
另一边其他的丫鬟们则是上前负责把受了重伤的简越心从床上扶了起来。
靠在床头枕头上的简越心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只是活动了这么一小会儿额头上就浸出了密密麻麻细小的汗珠。
“少门主,我喂你把药喝了吧。”小翠有些心疼的拿着手帕赶快给她擦了擦汗。
简越心虽是病的严重,但是却仍留有一丝自己的坚持,摇了摇头,她虚弱的说了声,“药拿来,我自己喝。”
“少门主,这万万不可,还是小翠来喂您喝吧。”小翠一听这话,吓得连忙把药碗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
站在帐蔓后的予吉看着这一出主仆情深的戏码,心里面叹了口气,只觉得实在是没有必要,反正都是要死了的人,这毒药谁喂不一样。
但是秉承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他并没有走进去,依旧站在帐蔓后头等着她们自己掰扯明白究竟是怎么个喝药法。
可谁知三等两等,没有等到亲眼看着简少门主喝了药,却是把急匆匆赶来的太子殿下还有太子妃给等来了。
进入屋子后,苏烬的第一句话不是对简少门主说的,也不是对予吉说的,而是回头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太子妃商树,点了点头,“轻功不错。”
商树内心则是毫无波澜,她这展现出来的还只是冰山一角,论轻功论逃跑她可是在这件事儿上下足了功夫。
“殿下,您怎么亲自来了?”予吉见状赶快上前去问候到。
然而苏烬的回答却是让他大跌眼镜。
“我来亲自看着越心喝药。”太子殿下甩了甩衣袖,直接急匆匆大踏步的进入了帐蔓之中,丝毫没有顾及什么男女有别的禁忌。
于是原地就只留下了内心活动十分精彩的予吉还有无所事事的太子妃商树二人。
商树有些无聊的在这屋内屋外转悠着,一会儿摆弄一下花花草草的,一会儿去树枝上逗逗鸟,悠闲至极。
而另一边的予吉内心则是受到了一万点良心的暴击,一瞬间都没有回过神儿来,“怎么回事儿?这太子殿下难道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要毒死简少门主了?他不是钟情于她好多年了吗,怎么现在就这么快的变心了呢,这北陵圣女到底是有什么魔力,都能让专情的太子殿下在短短几日内改变了心意?”
予吉的心声自然是没有人能够听得到,但是他在这短短的几个时辰里已经靠着自己强大的脑补能力续写出了一部狗血的三角恋言情小说了。
屋内安静异常,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商树一点儿都不担心简越心的病不能治好,药方是书中的药方,这设定走向也自然是会往好的地方走去,毕竟简越心是女主,谁死了她也都不会死,女主光环强大,只是这呈上药方的人变了而已。
在原著里最后还是由程毅将军去自家毒仁宗求得的解药送了过来,为此还不惜与他的母亲彻底闹翻,只不过这次就不需要程毅将军冒险了,身怀各门派秘籍自带上帝视角的商树就能够救女主与水深火热之中。
“不好了!不好了!”随着屋内的一声丫鬟崩溃的大叫,苏烬一个起身直接冲到了屋外,狠狠的抓起了商树的手臂,“你不是说有九成的治愈把握吗?现在越心怎么瞬间就磕了血晕厥过去,气息微弱!”
商树被苏烬这突如其来的一副阴沉脸吓得节节后退,手臂上刺骨的疼痛提醒着她,若是不立即把事情解释清楚的话,她今天恐怕很难活着走出袭香门的大门口。
“这不是没死吗,你激动什么?我人就在这儿站在难道还会害她不成?”商树镇定自若的应答,一句句反问把苏烬倒是给问住了。
“我不知道你的药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但是我知道你让越心的病情更加严重了,商树我告诉你,要是越心有个什么好歹的话,我要你给她偿命!”苏烬这话说的很重,但是商树听了却只想笑。
她眉毛一挑,嘴角上扬,也不知道是被气笑了还是在鄙视他,“我说你怎么就确定简少门主的病更加严重了?你懂医吗?”
商树的力气也并不小,她一字一句的说着,并把自己的手臂从苏烬的手掌中拉了出来。
在活动了几下胳膊之后,她一把将苏烬拉过来,附在耳边轻轻的说着:“还有就是我现在奉劝你一句,不要把你的软肋轻易地暴露在外面,这很容易让你陷入万劫不复呢。”
商树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你傻X啊,天天在嘴边念叨简越心,你外面仇家那么多,女主不被你害死才怪。
当商树说出这句话之后,苏烬才算是彻底冷静了下来,“来人,把伍大夫找来。”
予吉上前看着他的眼色,小心翼翼的回到:“殿下,刚才伍大夫已经到了,小翠在第一时间就请了他过来。”
“那就好,那就好。”苏烬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朝屋内走去,他总感觉自己这几天神经都有些衰弱了,似乎自从北陵圣女到了南兆的那一天起,他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如临大敌。
“看好太子妃。”末了他回头交代了这么一句话给予吉。
予吉应声,就朝着商树的方向走过去,商树看着他予吉脸上那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就知道他又开始在心里脑补各种情节了。
摆了摆手,商树大大咧咧的找了一个凉亭,坐在石椅上,“你不用紧张,我不跑就在这等着出结果,你该干嘛干嘛去。”
予吉惊诧于太子妃的好魄力,便也没有大动干戈,就像是一块木头一样的杵在她的身边,谨遵太子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