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许多人不愿意承认，但是许多事情其实是冥冥之中已经注定了的。因果循环虽然不一定适用于所有的事情，但是觉得能概括生活中的大部分事情。我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也在竭力引导我的学生们，可是有些人一旦迷失了本心，那么不管身边的人怎么努力，也难以让他看清事实……
正文
“我在师兄的毕业照上见过他。”
普普话一出，朱朝阳就愣住了，他跟普普确认道“师兄？孟良？”
“嗯……”普普点头“对，师兄办公室的书柜里放着一张毕业照，照片上他们都穿着学士服，所以应该是毕业照吧……”
柳启和孟良？
朱朝阳没想到，普普会给出这样一条线索。但是……
“孟主任不是跟你一个学校毕业的吗？你的医科大可是在哈市读的。”
“嗯……是这样没错。但是我认识师兄是在大一的时候哦。大一之后师兄就保送读研去了，保送的学校就是H市的M大啊。对啊……朝阳哥哥，你不也是M大毕业的么？”普普眨了眨眼，似乎没想到这么巧。
但是朱朝阳却拧起了眉头，如果说孟良和柳启是同学，那么也就是说，柳启当年离开疗养院之后，竟然一边查他父母被杀的案子，还一边继续完成了学业？
“咚咚咚……”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普普看向朱朝阳，朱朝阳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自己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就见季枫站在那里，一脸色深思之色。
“老师？”
“哦……朝阳啊，你这会儿方便吗？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说。”
朱朝阳想到普普还在他屋里，便说“老师，三楼有茶室，不如我们去哪里谈吧，正好，我也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老师。”
“好……”
酒店三楼的茶室，每一间都是独立的，而且还根据不同的主题进行设定。
朱朝阳选的这一间，以竹为主题，内侧看就像一间竹屋，里面还有假山流水的微景观。
朱朝阳泡好茶，给对面坐着的季枫倒上一杯，然后才开口问“老师，您在M大任教多年，我想问一下，您印象之中是否有一个名叫孟良的学生？”
季枫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情。今天跟你一起过来的那个叫柳启的年轻人，我曾经见过几次。”
“他也是M大的学生么？”
“呵呵……不是。”季枫轻声笑道“他之所以会出现在M大，其实就是因为你刚才提到的那个孟良。”
朱朝阳没有说话，他安静地等着季枫继续往下讲。
“孟良是那一届的研究生里，比较拔尖的苗子。我跟他的导师比较熟，所以慢慢地大家也就认识了。然后，忽然有一天，孟良找到我，说是要请教我一个问题。”
“他是学外科的吧？找您请教什么问题啊？”
“他问我，如果一个人，同时拥有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性格，是不是可以考虑他患有人格分裂？”
朱朝阳心中一顿，立刻想到，孟良当时会有此一问，可能就是因为柳启，因为柳启离开疗养院时根本就没有痊愈。
“我说，仅凭你三言两语的，我没法做出判断。不如，你把那个人带过来让我看看，也许就能帮到他。”
“所以，他带过来的那个人是柳启？”
“没错……”季枫点了点头，说“我第一次见那孩子的时候，他更像是一个有自闭倾向的患者。不愿说话，不愿交流……只是孟良跟他讲话的时候，他会有一点反应。”
“通过他的一些反应，和孟良的一些讲述，我基本判定，这孩子确实拥有两种人格。我原本建议他们去医院接受专业的治疗，但是孟良却问我，有没有可能使其中一种人格保持长时间的沉睡状态。”
“我说，除非那个人格自愿陷入沉睡，否则外力是很难做到的。但事实上，即便是其中一个愿意，也需要专业医师的配合才可能完成。”
朱朝阳想到柳启前后的性格差异，原来这就是原因所在吗？
“那次之后，我又见过那个孩子两次，然后发现他的性格与第一次所见差别甚大。所以，我猜测可能是他的另一重人格。于是，我便找到孟良，想问问那孩子境况如何，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他们联系这方面的专业医师帮忙，但是，孟良却拒绝了。”
“他跟我说，谢谢我的好意，但是不用了。我那时只觉得奇怪，但是又不好强迫别人去做他们不想做的事情，所以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现在回想起来，那孩子很有可能自己做了些什么……”
朱朝阳好奇，“老师，那你觉得，今天见到的这个柳启，他身上还存在着另一重人格吗？”
季枫呵呵一笑说“这我可看不出来，不过，他这性格感觉上跟我后来看到他时的感觉差不多。”
朱朝阳摸了摸下巴，那也就是说，孟良真的帮助柳启的另一重人格陷入了沉睡，“可是，老师，医学史上有这种多重人格其中一种人格一沉睡就睡好几年的先例吗？”
季枫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不过，如果主人格选择逃避现实，自愿沉睡的话，倒也说不准。”
“逃避现实吗？”朱朝阳想到了柳启自述中所讲到的事情，要说逃避现实倒也能说得通。
只是，柳启所做的一切，孟良知道吗？又或者，他参与了多少呢？
朱朝阳眯了眯眼，他忽然想到了那家名叫启明的小诊所，又想到了柳启那熟练的处理外伤的手法，不由心中越发好奇，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虽然不知道你们最近到底在查些什么案子，但是感觉挺复杂的，所以虽然只是一些陈年旧事，但还是应该告诉你，也许能帮得上忙。”
朱朝阳恭恭敬敬地给季枫倒了一杯茶，说“谢谢老师，您告诉我的这些，帮我解开了不少疑惑。对了老师，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H市那家名叫康辉的疗养院？当年柳启就在那里接受过一段时间的治疗。”
“嗨……”季枫失笑“那就是个收容所，在那里哪能接受什么正规的治疗啊……那地方，算是政府修建的另类的福利院吧，里面收留的确实都是些精神方面不太正常的人，但是那里的人大多都是被家人遗弃的，没人关心他们能不能好，自然也没有什么专业的医生任职。”
听到这里，朱朝阳心中已经明白，当年柳启能骗过那里的医生顺利离开，不是因为他治愈了，正好相反，是因为他的病情恶化了。
原本的幻视、幻听，演变成了如今的柳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