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甘心，但是我知道自己存在的时间是十分有限的，有时……夜深人静之时我也会想，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复仇这件事情上是对还是错，尤其是想到他的时候，我会对这个世界产生浓烈的眷恋感。但世间之事本难双全，复仇是我诞生的使命……
正文
二人抵达医院的时候，时间还早，但是孟良却比他们俩还到的早。
孟良刚看完一个病人，抬眼就见朱朝阳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看到那人的时候，孟良顿了顿，不过神色没什么变化。
他扔掉手中的棉签，摘下手套。然后转身对二人说“进来吧。”
朱朝阳跟了上去，柳启落后朱朝阳几步，一边走一边打量起这个不算宽敞的诊室来。
走近里间，正对着门口的那面墙，挨着墙面放着一个书柜。
透过书柜门上的玻璃，可以看见这书柜之中除了放置着许多医用书籍以外，还放着一些奖章和照片。
其中有一张照片用原木的相框装着，照片上是两个穿着学士服搂着肩对着镜头笑得青年。
柳启鬼使神差的拉开书柜的门，将照片拿在手里看。
朱朝阳脱掉了衬衫坐在床边，抬头就见柳启正看着照片发呆。
他眨了眨眼，偏头看向正在准备药品的孟良，似笑非笑的样子，感觉有点欠抽。
孟良留意到他的视线之后，对他翻了个白眼儿。
朱朝阳抬了抬下巴，示意道“不打算说点什么？”
孟良拿着剪刀走过来，威胁似的说“没什么好说的，现在就把你灭口了。”
朱朝阳眯眼，这时候柳启却开口说到“没想到一眨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不过我现在可比那时候帅多了。”
孟良嘴角一抽，身手一指旁边的椅子说“坐那儿别动，伤患要有伤患的自觉。”
朱朝阳一手托着下巴，道“你们俩有点不够意思啊。尤其是你孟主任，咱们这么深的交情了，你看我们查案这么辛苦，有线索竟然不告诉我。”
孟良正帮他剪纱布，不过因为昨晚那些操作，伤口有出过血，现在有一部分已经跟伤口周围的皮肤黏在一起了。
孟良正小心翼翼地帮他撕开呢，也不知道是手抖还是故意的，竟然一不小心给直接扯下一半儿来，疼得朱朝阳直咧嘴。
“嘶……”朱朝阳道抽了一口凉气“孟主任，你这可是公报私仇啊。”
孟良瞥了他一眼，没开口。
柳启在一旁笑道“你现在最好别招惹他，不然待会儿可有的你受了。”
朱朝阳饶有兴致的看向柳启，道“我这个人好奇心比较重。我昨晚跟老师聊了聊，他告诉我说，孟主任曾经带你去找他看过病。到底怎么回事，能讲讲吗？”
“你果然都知道了。难怪会带我一块儿来医院。”柳启说着，却没有丝毫不悦，反而眼中露出几份追忆之色，唇角上扬，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来。
“季教授确实没有骗你，你也知道，我离开疗养院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好。那个地方，不仅不能治好我的病，反而因为加重了我的病情。所以，你才能看到现在的我。”
朱朝阳一偏头，道“所以，你真的不是原本的那个柳启？”
“没错。”柳启点了点头“就像灵魂转换一样，但是我拥有他的一部分记忆，延续着他的情感。当年骗疗养院医生的人是我，不是他。虽然在外人看来没什么太大的差别。但是事实上，他那个时候的状态非常糟糕，连与人正常的沟通交流都成问题。”
“最为重要的是，他在竭力的逃避现实。所以，我才能占据身体的主要使用权。离开疗养院之后，我回去过一次，原本打算进屋看看。但是那个傻子却醒了过来，然后离开了那个地方。但是离开疗养院的我们身无分文，所以饿了好几顿。再加上身体本就羸弱，所以他在途中就晕倒了。”
这……朱朝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然后，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在他家躺着了。”柳启说着指了指孟良。
孟良一边给朱朝阳上药，一边说“我那时在M大读研，但是我没住校，而是自己在外面租的房子。那天晚上在回家的路上发现了一个晕倒在路边的人。我检查了一下，发现他只是因为低血糖才晕倒的。”
“所以我就把他扶到了附近的超市门口，这个过程之中，他醒了。然后我给他弄了一点吃的，他吃的时候，我问了他一些问题，他回答的了一些，然后就说自己没有地方可以去了，能不能在我家借宿一晚。”
朱朝阳觉得这剧情有些戏剧化了，便好奇地问“那你答应了？”
孟良点了点头，说“是啊。他那时候可比现在瘦多了，感觉一阵风就能把他刮走似的。我又是个当医生的，感觉他对我构不成什么威胁，再加上看他可怜，也不忍心放着他不管。所以就把他带回去了，谁知道第二天一觉醒过来就变了个人。”
“呵……”柳启听着孟良的讲述，不由轻笑出声“我那时候还再想呢，这是那个傻子，竟然敢随便捡陌生人回家。不过，那时候多亏遇到了你，不然我估计得乞讨去了。”
“嗯……”朱朝阳摸了摸下巴，说“所以，之后孟主任就发现了你的病情，然后带着你去找老师了？”
柳启点了点头，说“差不多就是这么个过程。不过，我之所以能长时间存在，可都是那家伙自己同意了的。我们可没对他做什么。”
这一点朱朝阳倒是不怀疑，这时候，孟良已经帮他重新上好了药，包扎好了。
朱朝阳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肩，心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嘴上却问柳启道“所以，你那个诊所是孟主任帮你弄的吧？黑月先生……”
咔哒……
孟良手中的剪刀放进了托盘之中，朱朝阳那话问完，房间里立刻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孟良微微曲起手指，柳启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朱朝阳穿好衣服，淡淡地说到“黑月是学医的，这是董灿说的。你虽然不学医，但是有孟主任帮忙，想要伪装成一名医生对你来说并不困难。而且，你在问董灿，是谁杀主使杀害你的家人的时候，你问是水、柳、镜中的哪一个，却独独漏掉了黑月。为什么呢？”
“因为你确定那个人肯定不是黑月。但是此前你也跟我说过，你并不了解黑先生组织里的其他人，不了解任何人的情况下却能确定其中一个肯定不是幕后主使，那这个人只能是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