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哥,黄二哥!”沈越惊呼,从未有过的死别重逢的激动感让沈越的泪水模糊了眼睛。
几万士卒全部葬身火海,黄士义和黄士德在几人的拼命保护下被送出来,不过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若不是看身上的盔甲,沈越也认不出来。
“走,快走!”沈越把几人扶上船,扬长而去。
“沈兄弟,你的肩膀?”黄士德注意到了沈越的伤口。
沈越这才意识到疼痛,“小伤,没事。”
几个小卒在黄士德的眼色示意下过来给沈越包扎,沈越没有拒绝,现在保存体力最重要,失血过多晕过去又是一个负担。
五皇子回到营中,虽然战况惨烈,可是最后的结果还是获胜了,心情大好,准备班师回朝。
这时一个副将出来说,“殿下,流寇尚有余力,我们要么斩草除根,要么抓捕剩下的人回京交由陛下处置,万不可现在就回去啊!”
五皇子被提醒了,或许是太过心急回到南安城解决七皇子,以至于忘了斩草要除根。
“调动剩下的兵力,随我一起到流寇的老巢肃清余寇。”五皇子说完便清点人数带兵前去黄巾军的寨子。
多亏黄士德做了两手准备,提前把寨子里的人安置到别处,可是他们自己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五皇子后知后觉,等沈越他们跑远了才派去追兵,即使追得晚,可是没有伤员,行进快速,沈越等人很有危机感,拼命寻找藏身之处。
“五皇子肯定带着兵去寨子里了,沿途的路我们都不能过,可是仅凭我们现在的力量,去往义江上游是件困难的事。”黄士德站立船头,眺望义江分析说。
沈越看着岸上泥泞的道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靠岸,我知道去哪里。”
众人看着沈越面面相觑,作为本地人他们都不知道该往何处下脚,沈越一个外乡人竟然有藏身之处,有点表示怀疑。
“听我的,都上岸,我遇见你们之前曾经见过一个老伯,在他家借宿过一晚,这条路我记得,可以走过去,而且距离咱们的寨子还有些距离,轻易不会被发现的。”沈越解释说,同时挥手示意掌舵的手下把船往岸上划。
黄士德提议说,“我觉得我们所有人前往一处有些不妥,后面有追兵跟踪,一旦发现行迹,我们将会全员不保。这样,沈公子你带着大哥去老伯那里,剩下的人跟着我走引开敌人,我们最后在老伯处会和。”
“可是你们不知道老伯在哪里啊,还是一起,如果被追兵发现了,就赶紧转移阵地。这次战役大家两败俱伤,他们不见得比我们好到哪里去。”
一直久未说话的黄士义开口道,“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谁都不许掉队。”
刚说完,船靠岸了,沈越率先下船探明前路,“来,跟我走。”
不知道拐了几个弯,总算找到老伯那里了,门依旧开着,院子里的杂草又长高一些。
沈越害怕大声叫门会引来追兵,于是带着大家先进了院子,再自己寻去屋里找老伯。
“老伯?老伯?你在哪儿呢?我又来借宿了。”沈越到老伯住的屋子里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屋里的尘土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一切都像是没有人住过,这让沈越不禁产生怀疑,是不是自己寻错了人家,老伯并不住这里。
可是就在沈越搜箱倒柜看到那袋干粮的时候,肯定自己没有找错,只不过眼泪扑簌扑簌落下来。
拿开干粮,灰尘上有一行字迹,因为是在柜子里,所以字迹还保留着。
“我已老,时日无多,知你为大义之人,干粮留于你。”
沈越心底将字读了一遍,知道老伯是不会再回来了,此刻,应该和家人团聚,进入轮回了吧。
“沈公子,不知老伯在和何处啊,需不需要通报一声,免得惊扰了他老人家。”黄士德进来说。
“不用了,老伯已经走了,这些干粮是我走之前留下来的,老伯没有吃,我想,可以给大家先填填肚子。”沈越擦去眼泪,把里面的干粮小心翼翼拿出来,掰开,分给众人。
黄士德看沈越的表情不再多问,拿着手里小小的一角饼走到沈越身边,“吃点吧,今天你最辛苦。”
沈越应该饿的,可是偏偏就不饿,肚子里积着一口气,今日终于体会到战争的残酷,原来书本上所描绘的激烈的场面都是真的,原来战场上真的会眼睁睁地失去亲人、兄弟。
“我不饿,”沈越把黄士德的好意推了回去。
“如果今天没有你的计划,只怕我们会输的更惨。”黄士德没有勉强沈越,撕了一块饼放到嘴里嚼,咀嚼得很有力气。
“我们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说这些话见外。”沈越只淡淡地回答。其实皇家三兄弟中,沈越最喜欢和黄士彰来往,他为人最爽快。黄士德相比较而言心计深沉,还让自己扮过女人,所以好感不多。但是今日经历了生死,沈越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看黄士德了,只不过说话的语气还没有完全改。
“今后该怎么办?”黄士德继续嚼着饼,问道。
沈越略做沉思,看着院子里的兄弟们,似是下定决心般回答,“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安全,我们去南安城。”
是时候了,该去找少爷了,五皇子回到南安城,一定会对少爷下手,自己必须过去保护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