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老大要见你!”小喽啰打开小黑屋的门把沈越带去一间比较豪华的屋子。
沈越没做反抗,进屋就看到主位上依次坐着三个人,位置最高的是之前遇到的大哥,往下大哥左手边是见过的三弟,右手边那个高高瘦瘦的人没见过,但是不难猜,应该是三兄弟中的老二。
“你从哪儿来,来这儿干什么?偷听我们说话,是不是要上报官府来剿我们?”三弟率先发话。
沈越不慌不忙,依次解释,“我从南安城来,到这儿视察民情,我没有偷听你们说话,遇见你们纯属巧合,我只是在树下吃个饼,没想到会遇见你们。而且,我来了之后,并没有和你们这里的官府有任何联系,剿匪,不是我的目的。”
三个人被沈越这一番解释搞不到头脑,还以为他会巴结讨好求着放一条生路,或者全部招认然后宁死不屈,英勇就义,没想到沈越说他只是来视察民情的。
“视察民情,那你就是要上报南安城的官,然后让朝廷出动更多的兵来打我们是不是?”三弟很是气愤,站起来问话。
沈越并没有看他,而是盯着最高位的老大,沈越已经看清楚了,上面这三个人是不是亲兄弟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大哥是拿主意的,二哥是出主意的,三弟是执行主意的,所以另外两位比三弟要重要。
“我不是朝廷的官员,我只是代替某个人来这里打探民情而已,而那个人也不是朝廷的人。”
“不是朝廷的人?不是朝廷的人,怎么会有朝廷的官马,难不成你们也是强盗?”三弟有些疑惑了,一副受到欺骗的样子。
“三弟,你且坐下,听人家说清楚,别吓坏了小兄弟。”没见过的二哥说话了。
“二哥,你总是这么好性子,你都放了多少人了,咱们快饿死了你知道不?你整天在家里不出门,根本不知道我和大哥在外面有多不容易,”
“住口!”大哥打断三弟诉苦。
“大哥,我说的是实话,江上面那两派把咱们逼到什么地步了,每次抓到人二哥就说放了放了,你什么都听二哥的,再这么放下去,咱么一帮人非得饿死不可!”三弟越说越气愤。
“三弟,你都是什么话,饿死饿死的,现在不是还有饭,而且你抓来的都是普通的百姓,你就是杀了他们也不会给你粮食啊!”二哥很委屈。
沈越懵了,这是审问自己呢,还是三兄弟闹分家呢,怎么感觉这兄弟之间解决内部矛盾的重要性已经大过审问自己了啊。
“好了,我知道你们都不容易,这些话咱么私下说,现在还有外人呢,家丑不可外扬,你们都忘了?”大哥站起来走到二弟和三弟中间,劝和二人。
还别说,长兄如父,大哥说话就是好使,刚刚快要打起来的俩人,虽然二哥肯定打不过三弟,可是现在都乖乖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当然,谁都是气鼓鼓的,谁也不服谁,矛盾只是得到了暂时的缓解。
“你继续说,你为什么会有朝廷的官马?”这次换大哥来审问。
沈越叹了一口气,决定撒个慌,虽然以前撒过很多慌,可是这个,是能救命的谎。
“我从南安城出发,盘缠带的不多,因为没有官府的资金支持,很快就陷入了又饿又累的地步。”
“然后你抢劫了?”三弟最爱听故事,沈越的话很有讲故事的腔调,一时来了兴趣。
“嗯嗯,”沈越点点头,为难地继续说,“就在我贫困交加的时候,我遇到一位也从南安城出来的小官,他比我更惨,可能因为招摇过市,已经被嫉恶如仇的流民给抢了,只剩下一匹马和一个令牌。”
说着话,沈越从怀里掏出通行令,给兄弟三人看。一个小喽啰接过去,拿给大哥,三弟最喜欢这些新奇的玩意儿,也凑着摸一摸令牌,恨不得用牙要验一验是不是金的。当然,大哥不会任他胡闹,特别是在外人面前,于是拍了一巴掌,三弟乖乖坐回去了。
沈越想笑,可是脖子上还有刀,于是忍住了。
大哥看完后递给二哥,二哥正反看了好几次,慢悠悠地问道,“你为谁做事?”
“百姓。”
二哥把令牌递给三弟,站起身走到沈越身边,示意押着沈越的小喽啰退下,“令牌是七皇子的。”
“我抢来的,并不知道。”
“你说谎,你的马我刚刚去看过,是匹驯了很久的烈马,而且,三弟只看出来是官马,可没看出来是哪国的官马。”
“马也是我抢的,不知道。”
“好,你还是不理解我的意思,马都是认主人的,越烈的马就越不会轻易改变主人,普通人是不可能在几天之内驯服烈马为自己所有的,而且,你的马,是北疆战马!”
此话一出,堂上的人为之一振,北疆战马,千金难求。
谎言被识破了,沈越果真不适合撒谎。
“说吧,你到底是谁?”二哥不依不饶继续问。
沈越抬起头,显得很兴奋,像是要宣告一个伟大的计划,“马和令牌确实都是我的,只不过我也确实为百姓而来,你们只看到置你们生死于不顾的官员,却没有看到那一批批为民请命的官员,我家少爷就是其中之一。”
“早在春宴之时,流民就已经围堵南安城城门下,我和少爷每天出去施粥施菜,了解灾情,但是,个人的力量杯水车薪,根本救不了所有的灾民。”
“于是我家少爷入朝为官,为的就是求个赈灾支持。可是朝廷内斗不止,灾民的问题无人问津,无奈之下,少爷只好派我前来,整理灾民情况,上报朝廷。”
沈越一番话说得声泪俱下,虽然有真有假,可是现在留住自己的性命获得信任才是最重要的。
兄弟三人不是坏人,他们本来也不想杀沈越,因为真正的坏官都是见到他们赶紧跑,可是沈越没有,抓他的时候没有抵抗,审问的时候也没有慌张,始重镇定自若,让三人心中升起一股敬佩之情。
“小兄弟,既然如此,那你刚刚何必编谎言欺骗我们呢?”大哥的态度有了转变。
“我知道你们仇恨朝官,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真是对不住了。”沈越认错态度良好。
“无妨,既然你和你家少爷为民请命,孤身一人来到这里,我敬你是条汉子!”大哥也走下来到沈越身边,拍拍沈越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