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种事只能想想,毕竟郡主在那,所谓的钱也不会凭空砸到一个弱女子头上。
要不要自己女扮男装去勾搭郡主,凭她看得土味情话大全,一个小姑娘还是可以轻轻松松骗到手的。
旁边真弱女子范若若淡定地在书桌上作画,脸上表示出这么傻肯定不是我姐姐的神情。
这时,范刃面部一僵,赶忙拿出兜里闪着亮光的传音符,一个熟悉的嘶吼声传出。
“老妹快点,牛栏街,有刺杀!”
“哈?你平时不是挺有能耐的吗?上去干啊!”范刃捏着传音符,脚踩飞剑,便冲了出去,徒留面色苍白可又一脸懵逼的范若若。
“这不是干不动了吗?你再拖下去就只能收几具尸体了。”范闲本来心里就紧张,现在自家亲爱的妹妹又给自己添堵,气得他破口大骂,勉强躲过飞箭。
“算了,要是伤到花花草草就不好了,至于救你的钱,是选择分期还是一次性?”范刃感到那么一丝肉疼,传音符可是一次性法宝,虽然只是一张黄色的符,可是也是张名贵的法宝。
传闻灵剑派一名姓王的弟子,因为呼叫自己师傅烧掉了大量传音符,导致师徒反目成仇,差点没单方面吊打,此事闹得平淡无奇的修仙界沸沸扬扬,毕竟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后来有传闻这位师傅本来就不富裕,平常能辟谷就辟谷,恨不得天天跟弟子吸日月之精华,连法器也是枝竹子。最开始没钱都是自掏腰包给弟子买药材,没想到好不容易攒下的救命钱,竟……
范刃当时大怒,恨不得集齐十万水军让那名不长眼的王姓弟子好看,结果贴心的师弟告诉他那是人家自己赚的钱。
而且那名师傅知道后,企图爬弟子的床……
……
你们灵剑派真会玩!
所以说这足以看出传音符的宝贵之处,范刃恨不得此时好好跟即将掌管内库的哥哥捞上一笔。
“滚!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的亲妹妹了。” 范闲躲在梧桐树后,避开了起初的箭枝,却没有办法马上赶去支援自己的属下,耳听得高墙之后传来三声熟悉的惨呼,他心头狂怒,哀痛之下,竟险些被身周那两柄像毒蛇一样的剑刺穿。
困住他的是两个女子,穿着一袭黑衣,手中的剑上面也漆着黑漆避免反光,很明显是相当老道的刺客。范闲心里清楚,对方既然不蒙着脸出来。那肯定是要自己这一行五人全部杀干净。
一转身,脚尖在地上一拧,膝盖微弯,让左侧的那柄剑擦着自己地左胸过去。紧接着又是险之又险地避右边的那把剑!
范闲没有学过武功招式,只是接受过五竹长达十年的教育,所以眼下的闪躲,完全是下意识里地举动。好在这两柄黑剑虽然灵动如蛇,鬼魅如烟,但毕竟无论是速度还是准确度上,比起五竹手中的木棍差的太远,所以范闲才有可能在险之又险的局面里,一次一次躲过如附骨之蛆般的刺击。
三人人沿着墙角愈战愈远,范闲终于从惊慌中醒了过来。此时双眼再看这两柄剑,似乎觉得剑尖都变得慢了许多。
而那两名面色惨白的女刺客,却是发现对方看似狼狈。但自己手中的黑剑根本无法刺中他的身体!
又是轰的一声,远处巷角的墙倒了,一个像巨灵神般高大地汉子从断壁里走了出来,迳直走到左腿中箭倒在梧桐树下的一名护卫身前。
今天跟随范闲出门的四名护卫已经死了三个,这是最后一个。也已经浑身酸麻倒在树下,刚才范闲去抓他时并没有注意,这时候隔着剑光才发现。原来是藤子京。范闲心头一紧,闷哼一声,便想往那边闯过去,只是没想到这两个女子手中歹毒地剑芒竟是毫不放松,困在自己四周。
正在此时,本来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的藤子京忽然从地面上一跃而起,一直藏在身后的腰刀,化成一道异芒,猛地斩向那名大汉的脖颈!
范闲心头狂喜。紧接着又是无比震惊。
只见那名大汉微微偏头,举起右手,就像捏住苍蝇一样,捏住了藤子京冒死砍出的一刀,一丝血从大汉地虎口上流了出来,但手掌却没有被这刀砍断,真不知道他的身体是什么做成的!
藤子京见势不妙,闷哼一声,脚尖在大汉地胸膛上一点,便准备借力跃过旁边的墙去。范闲的几个护卫之中,藤子京虽是领头的,武道修为却是最弱的一个,但他的头脑却是最清醒的一个人。
大汉咧嘴一笑,一拳打了过去。藤子京此时却感觉体内箭毒发作,浑身一软,没有避开,只听得喀喇一声,藤子京一声惨嚎,整个左大腿被这一拳生生从中打断,倒在地上,鲜血迅速渗出裤管!
当大汉捏住藤子京那刀的时候,范闲已经知道不妙,闷哼一声,脚步硬生生一顿,险之又险地让那两柄黑剑擦着自己的胸腹交错了过去,剑锋刺穿了衣襟,也在他地身上划出两道交叉的血口。
而范闲终于借着这一刹那的空隙,双手一捏,两道粉红色的轻烟闪过,直喷两名女刺客的面目。
女刺客反应神速,敛气闭嘴,脚尖一点便准备遁开。范闲好不容易寻。到这么个机会,哪里肯放过,一声大喝,体内霸道真气疾出,双臂一振,竟似倏乎间手臂长了一截,手掌将将挨到了两名女刺客的咽喉。
两声咯喇轻响,女刺客喉骨尽碎,嘴吐血沫,软绵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而此时,那句大汉已经举起了手,正准备往藤子京的头上拍去。
这时,一把飞剑从天而降,狠狠地扎在大汉的掌上,接着一个轻盈的身影将滕子京踹开。
来者不是他人,正是范刃。
“嘁……原本以为我哥能再拖一会,没想到这么不持久,连作为妹妹的我都看不下去了。”范刃拔起青灵剑,无关紧要似的耸了耸肩,接着掉过脸来,一脸无辜地看着范闲,“现金还是欠条?一次付清有优惠政策哦!”
“……”心这么黑,肯定不是我妹妹。范闲看到范刃来了,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并且仔细想着等会怎么把这笔钱磨下来。
那汉子智商不高,自己的手掌都露骨了,算得上是半残废了。竟然高兴地嚎了起来,接着又猛地扑过去。
范刃也不想跟他打太极了,手中的青灵剑往地一指,刹那间,地下铺着的石砖“轰”地一声碎掉,狂风乱卷,周围的枝丫都疯了一般地飞来。
青灵剑可是八品,是件不错的法宝,其中的木属性更是深得范刃的心。自己虽然很少用剑,但是平时也会舞一下练练手,顺便跟自己的师弟们单方面比试,让他们感受到家一般的温暖。
这一手功夫虽然轻描淡写,但本质上却是一位金丹修士的基本素质,精准的控制力倒是让人惊叹。
程巨树血肉模糊,范刃倒是不手软,估摸着经脉断了便住手了。
她倒是不担心范闲的情况,毕竟是小强吗,磕磕碰碰养两天就好了,主要是不远处的滕子京。
说起滕子京,范刃对他还挺有好感的,毕竟每次听到他的名字都能回想起背《岳阳楼记》那一段峥嵘岁月。加上每次托他出去买药材跑得都很勤快,与老是暗占她小便宜的范闲形成鲜明的对比。
“真是的,到头来还是我给你们收拾烂摊子。”范刃从手镯里掏出回血丹,就着水给滕子京喂下去。
回血丹,顾名思义,就是回血,但是如此bug肯定是不合逻辑了。要是真是这么厉害,那打架一直嗑岂不是强无敌了?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如此仙丹只能回血一丢丢,在金丹修士面前几乎没用,范刃有这玩意完全是为了给范思辙开的药店供货。
她把瘫倒在地上的范闲扶起,眼神示意他现在毫无还手之力的程巨树怎么处理,范闲沉默了会,眼底泛出一丝冰冷,很明显是动了杀意。
“你要是下不去手我可以帮你。”范刃无奈地看看自己淡蓝裙子上的黑血,“白瞎了穿这么好的裙子,之后这笔账就记到你头上了。”
“不用,还有这衣服本来就是我送你的,借你剑一用。”范闲颤颤巍巍站起来,看着院外的尸体,一股怒火冲上心头。
范刃没有说话,她能感受到范闲心中的悲愤,这是一道坎,他必须自己面对。
只听“噗嗤”的一声,手起刀落,大汉的胸腹处先是被砸出一个大坑,紧接着又被开了膛,稀里啦哗的内脏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鲜血和腹液裹着那些筋膜肠脏,流到了他的脚上。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起头来看了范闲一眼,然后往后一倒,像棵大树般砸的地面嗡嗡作响。
“你还好吧?吐的话离我远点,我这身衣服还准备穿。”范刃像拎小鸡一样,左手一个范闲,右手一个滕子京,把他俩扔到马车里。
接着永远都慢一步的护卫团就表示很惊讶,接着就表示好厉害、斯国一,差点没把范刃恶心死。
“你们去跟二皇子说,今天范闲身负重伤,去不了了,下回再聊天。”范刃把那两个半昏半迷的人抬上车,便驾车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范刃小声地说,轻轻先开帘子,迎面就看到范闲喷的一大口血。
范刃擦了擦脸上的血,差点又被气死。
“我跟你有仇吗?毒你能解吧?”她嘴里嘟哝着,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解毒丸,没水了,将就着吞吞吧!”
“谢了!”范闲接过白玉瓶,倒出一颗,捏碎成粉末状,倒在滕子京的伤口上。
藤子京大腿已经断了,痛的满脸发白,汗如黄豆一般淌了下来,哆哆嗦嗦地用手摁住大腿根,触动了伤处,忍不住又是叫了一声。但藤子京确实是条好汉,眼看着范闲撕布止血,又倒了些让自己灼痛不已的粉末在伤口,竟是再也没有哼一声。
这种伤势最要紧的便是受伤后的一刻钟之内。范闲前世有个说法,叫白金一刻钟。范闲紧张地处理完之后,确认应该不会寻致藤子京丧命,这才松了一口气。险些跌坐在地上。
藤子京困难无比地说道:“少爷,你地伤……”
范闲这时候才想到自己的伤口,发现右肩处无比疼痛,他痛哼一声,真气运至那处,发现经脉没有什么问题,应该没有什么可怕的后果,开口说道:“你静躺着等会儿。”
“我已经通知小海了,他喊了名医到达范府,你们再忍忍。”范刃小声说,她是在场唯一还能有功夫思考的人,不禁苦笑几声。
这大庆,内斗可真厉害啊!
她啧啧赞叹,顺便跟范闲聊起天了,“你说啊!这次的谋杀是谁干的?”
“太子、二皇子、鉴查院、长公主,甚至是皇帝都有可能。”范闲苦笑几声,可惜他笑的难看的都不如哭,看的范刃特别闹心。
“反正嫌疑最小反而是二皇子,这次会面只有他和他的亲信们知道,他是个聪明人,这种自毁800损人8毛的事他不会做。”范刃严肃地分析,“除非负负得正,他想下盘大棋。”
“你说得对,太子他没有理由害我,我要是没有刻意站队,我就是默认与他捆绑,他不会这么傻。”范闲扯着嘴说道,他想换个姿势靠着,可动作太大又把伤口撕破了,现在正在倒抽凉气。“难不成是长公主?她想一直掌握着内库财权,不想让我接任就另想下招,想坑我一把,要是死了就更好。”
范刃不想说话,说多了,后面那人万一刺激到黑化了,她可不想独自承受各方面的压迫。
再说了,长公主也没理由害他,范闲娶了郡主后掌管内库,说到底还是一家人的,顶多明面上换一个主人,她要是聪明点也不会犯这种错误。
说到底,问题又绕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