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侦探?”
恕范刃面部表情失调,除去当红热播的《名侦探O男》,她对于侦探的印象一直都是找猫狗、拍照片、抓小san这种琐碎的小事上,命案什么的难道不是应该交给警察的吗?果然横滨该好好治理一番了,这小孩明显就是被洗|脑的chuan销团伙。
“很快我的名声就会传遍整个日本,我就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名侦探,江户川乱……等等!你那个是什么表情!”江户川乱步气呼呼的看着面不改色,企图逃走的范刃。“给我等一下。”
不是吧!说好的侦探呢?难不成这是要碰瓷。范刃面无表情地看着打着黑色雨伞的小孩,从身上发出一种“你要是敢碰瓷我就敲碎你的脑袋”的可怕气息。
“只要看过了我的能力,你就会收起那不屑的态度了。”说完,便从外套里的夹层口袋拿出一副黑框眼镜,帅气的戴在脸上,“你要是怀疑的话,我就让你见识下吧!我看看……”
一辆车呼啸而过……
两辆车呼啸而过……
“我这么说是为你好,我劝你还是别去目的地为好,你应该重新考虑一下。不对!你就算不去好像也没啥好结果,说不定去……还能有一线生机。”
“……少年,我看你骨骼清奇,正好我也有本秘法,要不要试一试?”
“我是认真的!”乱步感觉肺都要被眼前那个女孩气炸了,自己明明说得都是实话,她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你想想,你想想,如言否?
咱们换位思考一下,你走在路上,有人突然抓住你神神叨叨说你要没了,你会怎么办?
估计祖安人附体,说一句亲切的nmml,顺便摆出国际友好手势,以表达内心的桀骜不驯。
所以说,范刃的脾气真的是很好了。
“如果你真的想去的话,建议你把你包里的那本书揣到怀里,说不定还能救你一命。”
“!!!”
范刃惊恐地看着黑框少年,手却摸到背包里的手枪,面带灿烂的微笑,“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嘛!反正信不信我也无所谓,这是你自己的事,还有,那个大叔好像要等急了,我劝你还是加快脚步。”
听到这里,范刃果断地把书抱在怀里,朝乱步点了点头,在雨幕中缓缓地行走。又过了一会儿,夕阳那微弱的光芒给大地披上了蝉翼般的光彩。云朵披上了金辉,像少女一样姗姗而行,渐渐靠近海面……雨,停了。
范刃也到达了别墅,手中的青灵剑闪着幽幽的血光,一时间,竟不知道是夕阳的光辉洒在剑上。
小树林里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长眠,范刃已经很久没有拔出青灵剑了,往往她都是一刀解决,今天估计是水逆,竟有些力不从心,尤其是在路上听到乱步的一番话。
她知道横滨的异能者很多,虽说混血种的力量是来自自我的血统,爆发起来比异能更强,但是你也保不准那些杂七杂八的异能会伤到自己,尤其是传说中的“窄门”。
实际上范刃原本想把织田作拉过来的,从信息上来说他们俩的异能是重叠的,两种相同异能碰撞后产生的抵消现象,等到那时,范刃到处放冷枪,保证安德烈·纪德死的凉凉的。
“需要帮你解脱吗?”范刃冷冷得看着脚下微微喘气的黑袍男,胸口大出血,明显是就不回来了。
“嗯,拜托了。”
“有什么遗言吗?”范刃甩了下剑上的血滴,夕阳把它最后的光芒洒向了人间,屋顶上,树梢上,行人的身上……它的光芒无处不在,给人们带来了安详和快乐。
“谢谢你,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但请你救救他,就他脱离这片地狱。”
“嗯,我知道了。”
整栋别墅都被范刃扫荡光了,随处可见的尸体足以拍一部恐怖片。她略微停顿环视左右,把剑横置在左臂上,剑锋略略下垂,混着深红色的血珠缓缓坠落。
她已经无暇去分辨这是真实还是幻觉,就像小时候的那次冲天的火光,那时候她还是个孱弱的女孩,而现在她已经燃烧了龙血。
敌人是什么?斩开就可以了!
“你终于来了。”
港口黑|手|党大楼,顶层办公室
“boss,暗地里帮助他们偷渡的人是你,你让异能特务科坐如针毡,为了逼他们下此决断,故意让敌对组织引到了横滨。”
天空被夕阳染上了血红色,桃红色的云彩在窗外似乎触手可及。
“没错,拜此所赐,像这般得到了异能开业许可证。就事实而言,非法活动得到了政|府的认可,而范刃,会为了那份所谓的文件拼上性命将棘手的暴徒排除,这可是立大功啊!然而你……”
森鸥外瞟向太宰治,“为什么要如此生气?该不会是真喜欢上了她?”
“将范刃行踪泄露给Mimic的人是你,而那份所谓的文件,估计也是你在外杜撰出来的,是猛鬼众,为了就是让范刃单枪匹马地过去,被杀掉……”夕阳下,太宰绷带下的脸竟然有些看不清。
“太宰君,你给我留在这。”森鸥外依旧坐在椅子上,只是门口两个黑衣人举起了枪。“还是说,你有什么去找她的合理理由吗?”
“我要说的就2点。”太宰缓缓睁开眼睛,“第一,你不会对我开枪,也不会让部下开枪。”
“你有什么根据?”
“因为对你无益。”
“但对你而言,应该也觉得不顾我的阻止,去找她这种行为毫无益处才对?”说到这,森鸥外到有一丝奇怪了。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boss。”太宰转过头来直视着森鸥外,“的确这种行为毫无益处,我要去的理由只有一个。”
“因为我喜欢她。”
范刃环视周围,双眼没有聚焦,他根本就没有在看那些跃跃欲试的安德烈,她的眼里没有这些蝼蚁一样的东西。
如果神俯视世界,会凝视每个路人么?就像孩子蹲在树根旁看着忙忙碌碌进进出出的蚁群,拿着树棍在蚁洞里捅来捅去,却不会真正凝视其中任何一只。
当你掌握了能轻易把一个个体毁灭成灰的力量,就再也不会注意它的存在。
“言灵·君焰”张开了领域。
大量的热在狭小的空间中释放,气温在零点零几秒之内上升到接近80度,高热瞬间驱逐了弥漫的雾气,以范刃为圆心,直径两米之内的球形空间里空气恢复到完全透明,领域之外仍旧是浓雾,边界清晰可见。
安德烈想开枪,灼目的黄金瞳亮起在雾气中,他却胆怯了,身体宛如僵住一般动不了。
“文件,在哪?”缠绕着她的黑红色气流渐渐淡去,那层蒙眬的气界也消失了,皮肤上的铁青色鳞甲好像探出头来的虫蚁,重新缩回了皮下。范刃双手按着剑,缓缓地调整呼吸。
“没有……文件。”安德烈被灼热的风浪早就伤到五脏六腑,可到最后竟然笑了起来,“我原来是个英雄,坚信守护祖国是自己的使命,在上次大战中,我们仅40人构成的部队打败了龟缩在要塞里的600名敌人,但那其实是我方部队的计谋。”
“那时候在祖国内已经完成了和平交涉,我们被‘夺取和平后的敌方交通网’这一军方幕僚干部的不义之举给利用了,所以说……”
安德烈狠狠吐出一大口血,“我们都是同一种人啊!”
“闭嘴!”范刃手起刀落,伴随黄金瞳的消失,躺在地上的“罪人”也得到了安息。
这时,远处阴影下一个人走了出来,一身考究的西装,脸上扣着一张惨白的面具,那张面具上画着日本古代公卿的脸,朱红色的嘴唇铁黑色的牙齿,唇边带着端庄的笑容。
恐惧从心底深处幽幽地爬出来,范刃身上颤抖了起来,ren不住想往后退,她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
“嘭!”一个刻着印花的子弹穿过范刃的心脏,她直勾勾看着面具男淡然地离开,好像他从来都没有来过一般。
他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范刃已经想不出来了,如果是普通人,心口大出血,压根是无力回天,作为一个优秀的混血种,她也没多少信心能撑多久。
“范刃!”
她隐隐睁开眼,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接着又把自己轻轻扶起。
“你真是个笨蛋!你为什么要过来。”
“太宰。”范刃只感觉眼前恍惚不定,暴血本来就让她身体千疮百孔,更别提最后那毫无征兆的一枪。无论怎样都感觉胸口出奇地疼,后背与前胸都浸湿了,就连开口都很困难。“我有句话想说,跟中也讲,是与神秘组织火拼时卷进来的,不要说出真相。还有……”
“不要,不要说。你说不定还有救!不,肯定能有救的!所以求你……”
“听我说,”范刃嘴里ren不住吐出血,“你说过,只要置身于暴力与流血的世界中,说不定才能寻得活下去的理由,找不到的,我知道的。”范刃隐隐绰绰又看到那片火光,直视着太宰的眼睛。
“无论你是站在杀人的一方,还是救助的一方,都不会有超出你预料的事情发生。内心的孤独是生而就存在的,仅仅凭那些无聊的心灵鸡汤都不能打消,最终永远彷徨在无尽的黑暗。”
“范刃……”
“所以说,试试去做救人的一方吧,去成为一个好人。最后……”
她缓缓闭上眼睛
“再见。”
闭上双眼,黑暗好像也不是那么令人恐惧了,身体与灵魂好像得到了升华,身上的担子也随之不见,胸口好像感受到一丝暖流,大概已经快要流光了。
“任何人,想从你的身边夺走任何东西,都是我们的敌人!”
“没有人会记得死的东西,所以要活下去,咬牙切齿地活下去!”
“我最恨有人抢走……属于我的东西。”
“我重临世界之日,诸逆臣皆当死去!”
boss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回荡,像是发疯的诗人或者戏子在朗诵台词。她努力地睁大眼睛,可什么都看不清,四面八方都有人在高声喊话,她听不清那些人在喊什么,只觉得那是毒蛇的声音。
太宰治死死地捂着范刃胸口的窟窿,眼神里似乎是绝望,但更多的还是孤独,可依然没有放下去。
这时,一个长得乖乖的男孩突然出现在窗台上,他晃悠着双腿,脚上穿着白色的方口小皮鞋,一身黑色的小西装,戴着白色的丝绸领巾,一双颜色淡淡的黄金瞳。
“把她交给我吧,要不然就真死了,真是的,仗着自己有几条命就敢随便乱花。”他轻轻地跳了下来,拍了拍太宰治的肩膀,“人类是很愚蠢的,你们都一样。”
太阳正在坠落,最后的光明里,一丝笑容划过男孩的面颊。
太宰治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只手猛地捏住了。这一刻他能够感觉到那个孩子身上的绝大的悲伤,如同喷涌而出的、冰冷的水流,铺天盖地地涌来,就要覆盖他了。不是什么小言,更不是伪装造作,男孩的悲伤强烈、凶狠而霸道,让人敬畏。
“你走吧!希望我以后不会再遇到你。”路鸣泽抱住范刃,狠狠把太宰治往后一推。
太宰治感受到了危机,惊讶的发现自己脚下的不是那光滑的地板,而是烈火焚烧的深渊。他全力挥舞着双手要去抓住什么,可完全落空,他能触到的只有空气。
“不是幻境,也不是异能。”异能为“人间失格”的他接触到身体的异能无效化,除非心脏停止时异能才会失效。
难道,自己也终于实现理想了?
太宰治狠狠地撞到地砖上,他敏捷地爬起身,发现身旁只剩下那一大滩血迹。
这不是梦,太宰冷冷得揪着掉落在地上的血红大衣。
夕阳缓缓地沉了下去,它似乎怕勾起我们无限的离愁,于是选择了安静地离去。但这只是短暂的分别,明早它就会回来了,将以另一种方式回到我们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