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普说道:“我爸妈看出来我有点害怕袁子健的,所以也想了办法,还好我文化课成绩不错,所以想帮我报几个特长班,然后和袁子健补文化课错开时间,这样既不得罪舅舅、舅妈,也不至于让我受委屈。”
朱朝阳这才放心的再次躺坐好,说道:“那就好,你爸妈对你可真好。”
普普说道:“是啊,所以,我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不能让他们伤心的。其实他们有这个心我就真的已经很知足,很知足了。哪怕最后真的为了两家关系,没办法实在要和袁子健一起去补课,我也不会为难我爸妈。”
朱朝阳的手想去握住普普的手,抬了几次,犹豫了几次,最后还是落在普普的手背上,说道:“没事,还有我呢。”
普普感觉自己手背上,朱朝阳手掌因为伤口结痂而粗糙针刺,然而这种针刺的感觉却刺进了普普的心里,那是一种痒和暖的纠结结合体。她顿时感觉,这个家就是自己的家,朱朝阳就是自己的丈夫。
她恨不得能早点长大。
普普说道:“要不然等袁子健回来了,我找他单独谈一次,就把袁子康的事情说开,我再见机行事,如果他非要一口咬定是我害死了袁子康,那只能让严良回来对付他。如果他只是单纯的对我敌视,那我觉得完全不用担心了。我很小的时候就习惯了他们这种人的言行举止。”说完,甚至有些悲凉的味道。
野生野长,本来就被人看不起,如今野鸡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更会被人敌视和仇视。
朱朝阳已经收回了自己手,说道:“也好,总比自己瞎猜的好,有时候,咱们与其躲躲闪闪,不如就直面面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我也不在乎我手上的血腥味再浓一点。”说着看着自己手掌上的伤疤。
掌纹已经被完全破坏了,未来的命运也是扑朔迷离。
然而又有什么办法?
普普点点头,说道:“如果袁子健只是单纯的欺负我,仇视我,这些小事根本不算事,我不会跟他一般见识。咱们和他兑子,是咱们吃亏。像他这样的人,进了社会总会有人教训他的。”
普普这些话说的很有社会感,甚至有些市侩。朱朝阳皱了下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些反感普普说这种话。
朱朝阳说道:“总之,现在的情形就是能不用严良尽量不用他,咱们自己来解决。”
普普心里清楚,一方面因为两名警察的原因,宁州现在确实比以往都要严,严良回宁州,就必然要和她和朱朝阳联系,假如严良一旦暴露,那么他们也很容易暴露,这不是为了严良考虑,而是为了他们两个人的安全考虑。另一方面,朱朝阳是害怕严良的,他也在尽量避免让严良回宁州。
而且朱朝阳在“严良回宁州”这样的压力下,竟然选择留在宁州上大学,普普自然也认为这是因为她。
而到底是因为她,还是因为叶驰敏,亦或者是为了自己的母亲,恐怕连朱朝阳自己都说不清楚。
总之,这是个另三个女人都很满意的决定。
普普说道:“那就这么定了,等他回来我直接找他谈,看他是什么态度。”
朱朝阳点点头,说道:“他这个年龄的孩子,就是叛逆期,不知道天高地厚,其实吓唬一下就老实了。”
普普忽然笑了起来,说道:“我也是这个年龄,你也把我当孩子看啊?”
朱朝阳笑道:“你是个小人儿精,虽然年纪小,但是心理年龄得有五六十了吧。”
普普听朱朝阳把自己说这么老,笑着佯怒用小拳头就去锤朱朝阳,朱朝阳嘴上喊着:“岳大妈你干嘛,有大妈打人了。”
两个人闹作一团。
半个月后,普普的养父母苏舟、袁先和袁先弟弟一家子从南非回来了。
而每个人都给普普带回来了礼物。
苏舟给普普带回来了阿尔卑斯山山麓下河流里的一杯水。他是希望普普能保持着冰水般的清澈和纯洁,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
这显然是很高的期望与寄许。
袁先给普普带回来了整整一箱子甘椰巧克力和价格昂贵的白天鹅水晶吊坠。
她的舅舅、舅妈则送给了她一只纯金的足足有两百克重的网纹长颈鹿的艺术小雕塑,和一件牛骨饰坠,但是看那牛骨却通体洁白,温润如玉,怎么看也不像是牛骨……显然这两件是从南非带回来了。
然而袁子健是单独把自己的礼物送给普普的。
那是一个精致的奥特曼手办!!!
朱朝阳曾用来骗袁子康的,奥特曼的手办!!!
普普如同五雷轰顶,难道袁子康的事情,袁子健知道???
这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结果。
她宁愿还被袁子健欺负,被袁子健嘲笑,甚至是当面的破口大骂,也不希望袁子健知道了曾经他和朱朝阳诱杀袁子康的事情。
然而这个奥特曼手办却直刺刺的摆在她的面前。
普普面无血色,问道:“子健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女孩子,不喜欢奥特曼的,我喜欢喜洋洋、美羊羊、灰太狼、红太狼……”
袁子健说道:“没什么,就是我喜欢奥特曼,所以就送给你我最喜欢的礼物了。”
袁子健也回答的很平静。
普普现在有些懵了,她猜不透袁子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或者,就像一只抓住了老鼠的猫,它会故意放老鼠走几步,等到老鼠跑起来,它就去抓,然后再放,再跑,再抓。直至老鼠崩溃。
如果袁子健以这种方式替自己弟弟报仇呢?
普普想到,这也许正是一个和袁子健摊牌谈的好机会,于是说道:“子健哥哥,我知道,子康弟弟走了,你很难受……”普普渐渐有了哭腔,“其实,我心里也特别的难受。”
袁子健冷眼看着普普,不说话。
他是想看自己游戏里的这只“老鼠”怎么表演吗?
亦或者,他正在享受着这只“老鼠”痛苦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