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只怪卡座的位置太扎眼,何厚的一举一动都清晰的,映在谢冰的眼眸。
谢冰勾着的嘴角,一直没有放下,看着何厚决绝的背影,谢冰俏皮的歪了一下头,开始正式的表演。
何厚走出大门,看着五光十色的门牌“今日”,心里堵得慌。
刚才看着谢冰抱着的贝斯,何厚心里的疑惑愈演愈烈,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
何厚到了家,跌跌撞撞的翻出那把钥匙,房里的一切,都井然有序的陈列着,并没有留下其他人的痕迹。
何厚松下一口气,心里想着,应该没有被发现,不过自己真的是不能再拖了。
离开之前,何厚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相框,就这一眼,犹如晴天霹雳。
照片中的两人亲密的靠在一起,中间只留下了淡淡的折痕。
何厚拿起相框,震惊的说不出话,他……都看见了?
何厚转过头看着阳台上的那些乐器,架子鼓、吉他、贝斯。
轻轻摸上去,一点灰尘都没有,一封信静静的,安放在架子鼓后面的凳子上。
何厚拆开信封,明明还不到桂花飘香的季节,里面却浮起淡淡的桂花香。
熟悉的字体写到:
今天,我用他最喜爱的信纸,在属于他的房间写下这封信。
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什么机遇下看见这封信。
也许是思恋成疾,抑制不住想要进入他的房间的时候;也许是跟我争吵后,你需要确认,我是否已经了解了你们的过往的时候;也或者,是在我们分手后的很多年里,你终于有勇气面对这个房间的时候……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理解,我相信你对我的爱是真的,可是我想,我不没信心再继续下去了。
你的回忆里有一个他,他是那么的完美无瑕,对你全身心的付出,愿意为了你失去生命。
以前,我知道他的存在,你说过你不爱他,他是你的好兄弟,我信了。
可当我进到这个房间,躺在这张床上的时候,我不能再欺骗自己了。
也许当年太青涩,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感情。
但如果你真的热爱音乐,希望你能重拾起来,他应该也想看到吧!
落款是端端正正的两个字:谢冰。
这两个字好像已经把所有的情分,都割裂开来。
何厚拿着这张蓝色的信纸,手慢慢的收紧。
没有署名时间,这是他什么时候发现的?
何厚突然想不起来,自己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每天都跟谢冰呆在一起,虽然感觉到有些许改变,但是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因为自己。
两首歌很快就结束了,何厚回到酒吧时,谢冰他们已经走了。
何厚转了两圈都没见到人,拉着刚下楼的林海紧张的问到:“他们去哪了?”
“他们出去聚餐了。”
见何厚拿出手机,林海用手按住,阻止道:“别,他们刚出去,大家都跟着练习了这么久,咱们就别去扫兴了。”
何厚坐在沙发上,双手撑着额头:“我好像做错了。”
林海见兄弟这样,自己也不好受,但还是理智的分析到:“他们真的很认真,贝斯多难学你也知道,其实他早就和我说过。不过我们都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倒好,直接给我跑了,他有多伤心,你是没看见。”
“我刚才回去确认了一件事情。”
看着沉默不语的何厚,过了几分钟,林海才跟何厚说到,当时谢冰说要帮何厚重新玩音乐时的状态,整个人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找人,学习,几头跑,最主要的是,还一直做着保密工作,同床共枕这么久,谢冰真真是一句话都没有透露过。
何厚捂着胸口,心里的不安逐渐加剧,不能再等了,何厚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跑。
林海怕他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赶紧跟了出去。
何厚默契的坐到副驾驶,疲惫的问到:“你应该知道他在哪吧?”
“我当然知道,我家小可爱现在可是什么都跟我说,诺,这不,刚给我发了个照片炫耀呢!”
说着,把手机打开,翻出两人的聊天记录,怼到何厚眼前给他看。
何厚瞄了一眼,没有看到想见的人,无情的把林海的手给推开。
林海调侃到:“有些人,人到中年啊,好不容易铁树开花,没想到半路还得夭折,看看兄弟我,不要太羡慕哦~”
“先把你自己的破事儿搞明白吧,不然我亲自去讲。”
林海连忙拒绝:“别别别,我自己去,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先让我先温存几天。”
林海的插科打诨,让何厚终于不再那么难受,到了地点,林海抓着何厚不让人下车。
热闹的广场人来人往,林海手机铃声响起,看到来电名称,林海把手机倒扣在座椅上,眼不见心不烦。
铃声就像催命符,夺命连环扣让林海不得不接起电话。
冷漠的声音从林海的口中说出:“什么事?”
“爷爷病倒了,赶紧来医院!”
林海挂断电话,想起那个任性的老头,明明前段时间还生龙活虎的,朝自己扔茶杯,怎么这一下就……
林海叹了口气,这个家……没什么好回的,他们办法那么多,总有解决的一天,自己回去,自己不好受不说,还给别人添堵。
何厚趁着林海愣神的片刻,落下锁,一个转身就跑。
林海翻了个白眼,躺在车上干脆什么都不想,打开手机开始和黄雷聊天。
“雷雷,好吃吗?我已经在外面了哦,吃完发信息给我,我进去接你。”
后末还加了个“害羞”的动图,一个小兔子捂着双耳,脸蛋红扑扑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注视着。
黄雷冷酷的回了个“ok”,又开始跟大家一起吹牛。
谢冰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大家,慢条斯理的,吃着自己面前的菜。
桌上的酒杯一杯杯的斟满,一杯杯的又被消灭,只有谢冰面前的酒杯,始终是干净的,今日不宜喝酒。
何厚一个人在门口等了半天,门口的小妹妹都问了:“先生,您是等人还是……”
“我等人。”
“好的,您几位?我先帮你取个号。”
小妹妹甜美的声音和热情的态度,让何厚不好意思再坐在凳子上,一个人挪到了外面的栏杆那里,眼巴巴的等着谢冰出来。
林海收到短信,开开心心的往饭店里跑,谁知在门口遇到何厚。
原来,小妹妹看他实在可怜,施舍了张凳子给他。
何厚坐在凳子上,哀怨的看着门口,小妹妹想让他走,别把客人吓跑了,可看见这一身的腱子肉,她怂了,只能笑得更甜,喊的更大声,吸引更多的人。
终于见到谢冰,何厚却生出一种近乡情怯之感,不敢迎上前,好怕一走近,谢冰脸上的笑就会消失。
谢冰乖巧的走到何厚身边,在大庭广众之下,握住何厚的手,朝着后面乐队里的朋友笑着挥别:“那我们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