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却好像都被填满了。
何厚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谢冰的衣服,放在鼻间深深的吸了一口,除了洗衣液的味道,果然还有一股他特有的香味,怪不得小家伙那么喜欢,抱着自己的衣服睡觉,果然很有安全感。
何厚躺在床上,还是觉得有点空落落的,又把隔壁的葡萄抱了过来。
没错!葡萄现在已经正式的,入住了隔壁新空出来的房间,整个房间里全都是它的天下,今晚兴奋的一直都睡不着,上跳下窜的,被何厚抱过来,还不服气的爪了他一爪子。
何厚看着沁出来的血珠,葡萄还没有去打疫苗,看来明天自己要去打针了。
何厚走到洗手间想要洗个手,想了想,还是拿起手机发了个朋友圈。
谢冰重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林海已经准备跟黄雷结婚了,多好啊!
谢冰想来想去,更加睡不着了,走到窗边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明明都已经凌晨了,楼下还灯火通明,车水马龙,真的跟徐市很不一样。
谢冰拿出手机,习惯性的点开了跟何厚的聊天框,今天他新做了一个抹茶味的雪媚娘,通体都是淡淡的绿色,看起就好好吃的样子,而且他说,他想我了。
这是何厚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重新对自己说想我,谢冰想着,心里又觉得甜丝丝的。
打开朋友圈一看,何厚的手指居然被小葡萄给抓伤了!
谢冰很想发一个信息过去,让他要赶紧去打针,可是一想到现在的处境,又不想这么快和他说话。
最后,还是一个人在纠结和心疼中睡了过去。
谢冰跟林海去到医院,看着守了一晚上的陈父陈母,心里不免有些动容。
谢冰轻声问到:“陈奶奶,陈姨怎么样了?”
陈母看了看躺在床上,毫无动静的女儿,几不可察的摇了摇头:“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还没有醒。”
谢冰点点头:“好,知道了,要不你们先回去休息一下,我们来了,现在我们来看着,没事的。”
虽然已经请了护工二十四小时轮流看护,但两位老人家也是硬撑着一晚没合眼,现在已经有点扛不住了,也不再坚持,直接去了医院旁边的酒店。
陈母走在路上,牵着老伴的手,轻声说到:“睡梦中的小萍多么的乖巧、安静啊!没有任何事情能打扰她,你说,如果在睡梦中,一直都能够这样开心,是不是不醒来会比较好?”
陈剑青听着老伴的话,沉默了半晌:“如果那里能够让她开心……不过苦难太多了,应该让她重新享享福,我们也得弥补自己犯下的错啊!”
清晨的阳光,照在两位老人的身上,泛起了软软的绒光,希望一切的不平,都能在此刻消融吧!
谢冰还不知道,陈姨已经“醒了”的事实,静静的坐在床边轻轻的跟她说话,说黄亭林给他发了好几条信息,问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又跟她讲昨晚自己吃了好多东西,撑的睡不着,最后才说到:“陈姨,我找到了,找到所谓的证据了,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相,就这么的重要吗?”
谢冰低着头,没有发现陈家萍颤动的睫毛。
他继续说到:“可是现在,我突然不想去追究真相了,那些以前发生的事情,现在又重新披上荆棘来刺伤人们,对他们来讲,太痛苦了,为什么他们就要承受双倍的痛苦呢?可能,有时候太执着也不是一件好事吧,我现在有点后悔了。”
陈家萍动了动手指,抓住了谢冰的手,轻声说到:“傻孩子。”
谢冰激动的看着陈家萍,朝屋外大喊着:“林海,林海!”
林海正在外面跟医生聊天,一回来就发现陈阿姨睁开了眼睛。
李拾海收到消息赶紧过来,检查没有什么事情后,想给陈剑青报个平安,陈家萍阻止到:“等会儿我来吧,他们守了一夜,也是辛苦了。”
谢冰揉了揉眼睛,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陈家萍喝了点水,喉咙好受多了,拉着谢冰的手说到:“傻孩子,你陈姨这辈子活的还没你通透啊,一把年纪了,还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今后只要能快乐的生活下去,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谢冰轻声问道:“陈姨,你是不是什么都想起来了?”
陈家萍笑着说到:“想起来了,不过脑子还是有点乱,但是大概的事情都记起来了。”
谢冰抓着自己的手指,怯怯的说到:“对不起,陈姨,我……”
“小冰,陈姨要感谢你才对,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幼稚,小冰,过几天咱们就回去吧!”
谢冰不解的问到:“可是陈姨,您的身体还没有好全呢,而且你的爸爸妈妈,他们怎么办?”
“没事的,我会跟他们讲的。”
李拾海看着陈家萍的态度转换的这么快,其实是有点吃惊的,当即就敲定了一套心理监测,以及心理疏导方案。
下午,陈家萍亲自打电话给自己的父亲。
这是第一次,陈家萍看到这么老的父母,已经是满头的银发,两位老人为了自己来来回回的跑,陈家萍一下子没绷住,哭了出来。
父女俩哭作一团,就连骄傲惯了的陈剑青都暗暗的抹了把眼泪。
陈家萍听着医生给自己制定的治疗方案,或者更准确的说法是,加一道保险,让自己能够一直都保持现在的这种良好的心态,她果断的接受了接下来一系列的治疗。
只是这样一来,回去的行程就又要推迟了,李拾海说了,具体得看分析报告,如果心理状态良好,可以很快就出院,只需要定期的复查。
如果状况不好的话,可能需要留下来做一个长期的治疗,具体时间不明。
谢冰跟林海想了想,决定还是先留下来看看情况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