祎灵一惊,道:“你也去过?”
楚曜鼓起腮帮子,不满道:“我偶像以前住过的地方,我怎么可能不去。”说着又从收纳袋里翻出几枚和舞台上一模一样的小石子,“就是这些。”
季珩接过,放到云昶手中,“你感应一下,有什么不同?”
云昶摇头,复又点头,“你身上的种子和这些不同。”
楚曜:“种子?”
云昶对着季珩一字一顿的解释道:“曾经附在你身上的那一枚……是活的。”
季珩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因为那枚种子沾了些血气,所以才有了尖刺藤妖?又或者说,这些种子是有人专门撒下的,是在针对他吗……
“十万。”
季珩回神,祎灵和祎宇直接惊的说不出话来。
因为这次开口喊价的人不是楚耀,而是——云昶。
“这位贵宾可真是心急,我还没有介绍这个宝物,听说,这可是消失已久的……”
“五十万。”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主持人一愣,后台人疯狂使眼色,你还愣着什么,赶紧敲锤啊,这价钱已经完全超出预算了。
“五十万一次,五十万两次,五十万三次,成交!”主持人一气呵成,深怕云昶反悔。
季珩一脸错愕,只差揪着云昶的领子质问他为什么这么败家,就这么几个破种子值这价钱?白给知不知道?
云昶淡淡的开口:“未知之物,掌握在自己手中才安全。”
季珩一怔,这家伙会不会又在怀疑他什么?
祎灵和祎宇苦哈哈地掏出收纳袋,发现东拼西凑也凑不齐这五十万,真的欲哭无泪。
楚曜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身上的灵石早就花的差不多了,凑二十万都是勉强……
“去把寒冰丹卖了。”
祎灵猛地抬头,“仙君?”
“过几天你们两个再去一趟飞泉鸣玉秘境。”
祎灵姐弟俩又喜又忧。喜的是仙君放心派他们去拿这种珍贵的丹药,忧的是这期间仙君要是病发了,可该怎么办……
但既然是仙君决定的,他们便照办。
季珩心疼的叹了口气,“你说你要是有这钱,还不如给我。”
云昶:“我没有钱。”
季珩一噎,这家伙……知道你没钱,那你还卖寒冰丹。
云昶将楚曜之前取出的种子,又一颗颗放进收纳袋,后又在季珩面前伸开手指。
“之前给你的两颗。”
“不是说留给我的吗?”话是这么说,但是季珩已经下意识的拿出了两枚种子。
“放在你身上不安全。”
季珩一愣,默不作声的上交圆溜溜的种子,仔细看看的话,其中一枚已经开始出现细微的红痕。
云昶收好种子,抬脚便要离开,“差不多了,走吧。”
楚曜:“哎,舅舅,不看看最后一件宝贝吗?诶诶,等等我。”
在季珩几人走过不久,隔壁包间掀开门帘,一位衣着富贵的公子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意,对着身旁的小厮询问道:“小舟可是明天到达汇城?”
“是。”
“很好,记得将幕韵草给她送过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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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拍卖行,几个人又在街上闹腾了一番,当然,云昶依旧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入夜,刚进门,便听到了一声委屈的狗叫声。
楚曜像是脱缰的野马直奔季珩房间,终于心满意足的看到了趴在地上的大狗。
“呜呜,黑毛棕鬓犬啊,我终于见着真容了!这哪天我要是能见到偶像,真是死而无憾了!”
季珩只是靠在门边,抱着手臂,心想,今夜怕是没地方睡了……果不其然。
楚曜:“今晚我要和黑毛棕鬓犬睡一屋!”
黑背嗷呜一声,直接伸出前爪抱着季珩的腿就不撒爪。
季珩无奈道:“黑背就借给你玩一夜,我去隔壁睡。”
楚曜满口答应,完全没有想隔壁睡的谁。
其实修仙之人自可以辟谷,不需要睡觉,但是他们一行人,都是些小孩子,云昶没有恢复,季珩又是个追求口腹之欲的,也就按照凡间的习惯来。
季珩直接推开云昶的房间,正在打坐的云昶抬起头来。
沉默了一会儿,云昶:“可以让祎灵再去开一间房间。”
季珩摇头,“我要离我家狗近一点。”这话当然是假的,其实他只是想来探听个虚实,总感觉云昶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云昶起身,一言不发准备离开。
季珩立马拦在门口,道:“咱还有灵石去开一间?你放宽心,待在这个屋子,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再说了,我看那床也挺宽的,躺两个人也不成问题。”
云昶顿了一下,抽出了斩灵。
季珩立马摆手,额角淌出了细汗,“祈羽仙君,这个没必要吧。”
云昶提着剑转头又走向了床边,斩灵就这样被毫不留情的扔在了床中间。
“不可越界。”
季珩哭笑不得,连忙道:“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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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外传来打更声,季珩在床里面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能睁着眼睛看着云昶,盘坐静心修炼的背影在季珩这个角度看来,像是雪山上的寒冰,冰冷刺骨。
有那么一瞬间,季珩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那个年少轻狂,争强好斗的自己……
“你觉得季珩是个什么样的人?”
云昶微微一动。
季珩知道,他是听到了。
良久,云昶也没有开口说话。
季珩本也没打算他能回答,自己那会儿满世界闹腾的时候,云昶还不知道被丢在哪个旮旯等着云家人去找,又怎么会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是有些感触无聊的问一句……
如此想着,季珩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烛火慢慢烧到底托,光亮消失,房间内寂静无声,偶尔从隔壁房间传来几声狗吠声。
云昶动了动手指,下了床走到桌边,顺便拿走了瑟瑟发抖的斩灵。
床中间一空出来,睡梦中的季珩直接一个翻身,占据了整张床。
云昶一点一点梳理着斩灵剑穗,眉间是难得一见的安宁,今夜的寒冰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样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