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澜若师姑?”暮春一头雾水的,盯着舞儿的脸看着。
舞儿极是开心的,对着暮春笑道:“暮春,你可真是个傻孩子。我呢,要同师叔演场戏。明日之后,我便要在人前,佯装出一幅,对师叔倾心之极的模样来。”
“师父,她叫我傻孩子?我可比她大了很多呢。”暮春当时便不乐意了,他指着舞儿对长昆凝说道。
“舞儿。”
长昆凝打量着,满脸笑的极是灿烂的舞儿,说道:“暮春可是比你大了很多,你叫他一声哥哥,并不为过。”
“嗯,哥哥?”
舞儿忽闪了几下,她古灵精怪的一双明亮之眸,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也刚好缺了一个哥哥。只是,师叔,这暮春哥哥,可是只听你一个人的。你定是要他也听我的才好。”
“暮春”
长昆凝当即对暮春说道:“以后,你自是要多多照顾舞儿的。她的话,你也要听。在为师的眼中,她便是为师的孩子一般。”
“是,师父。”暮春苦着一张脸应道。
舞儿抬眼看了看殿外的天色,起身说道:“师叔,我不同你多说了。若是被姨娘发现,我偷溜出来,她定是会训斥我的。”
语毕,不等长昆凝开口,舞儿飞身急速出了凝春殿。她的身法奇快,如同微风拂过枝叶般轻盈,又如闪电一晃而逝。
暮春看的张口结舌的,他盯着舞儿疾速消失的身影,对长昆凝说道:“师父,这舞儿小小年纪,怎么会有如此高深的修为?只怕,只怕暮春也不会是她的对手。她这身法,可真是离奇怪异的很呢。”
“玄因一生未曾婚嫁,她可是将舞儿视为己出。”
长昆凝端着一盏茶,扫了一眼暮春:“这孩子,自幼被玄因用各种奇药养育,她的身法,自然不是寻常人可比的。”
“原来如此。”
暮春恍然大悟的问道:“只是,师父,她,她可信吗?”
“这孩子天真烂漫,性子至纯。自然是极为可信之人。”长昆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唉!暮春,大护法,可有去看了你师姑?”
“去了,悄悄去的,漪澜轩的人并未曾发现。”暮春平静的说道:“师父,轻墨师叔……”
“暮春,为师知道你想说什么。人一旦动了情,便会身不由己。”
长昆凝的唇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他抬眼看了一眼床榻之后。挥手演示了一遍,他方才虚空写画的传信之法,同暮春说道:“暮春,此法你可看清楚了?这是给舞儿传信之法,你定是要记好了。”
“师父,徒儿记下了。”
暮春抬手为长昆凝添了一盏茶,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之色:“只是,师父,今晚之事。该如何处理?眼看盛宴在即,只怕,太师叔又要受委屈了。”
“唉!”
长昆凝又是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暮春,明日便准备盛宴,先招待好五方玄门之人。眼下,还需将太师叔的死讯压下。”
“也只能如此了。”
暮春满脸愁容的,盯着面前的茶盏:“但愿太师叔的死,暂时不会被人发现才好。”
“暮春,时候不早了,你去歇息吧。”
长昆凝放下手中的盏茶,从坐塌上站起身来:“舞儿的心愿,是希望乌桐医者,能尽快从墨苍山全身而退。为师去见一见,中州玄门之主游东离。”
“师父,徒儿不累,徒儿在此处守着灵风少主吧。”
“也好。”
语毕,长昆凝抬脚便走出了凝春殿,他快步往游东离,安住的阅春殿而去。
中州玄门素来以经商为主,他们从不参与玄门纷争。中州之主同长昆凝的关系匪浅,游东离此人,心性和善,万事看的极是透彻。
众人皆以游东离只懂经商之道,却不知道游东离和善的背后,却有着偷天换日之能。想要让乌桐医者,全身而退出墨苍山,只怕,他只能求助游东离了。
千鹤棱的性子向来阴晴不定,但凡他墨苍山之人,想要摆脱他的控制,除了死别无他法。离归夜的死,让外表看上去,极是平静的长昆凝,有些隐隐的不安之感。他既然答应了舞儿,将她的爹爹救出来,他定是不能负了这个孩子的。
“玄尊,这么晚了?你怎么……”
一个老者听到敲门声,打开门,便看到一身银衫的长昆凝,正站在门口盯着他。
“我有要事,求见你家主人。”
长昆凝抬脚走到门内,对老者说道:“此处住着,可还安好?”
“好,好着呢。”
老仆人将长昆凝迎入正殿,对着长昆凝拱手说道:“玄尊,请稍等片刻,老奴这就去请我家主人。”
“嗯,”
一声轻嗯,长昆凝对着老仆人轻点了一下头。
老仆人为长昆凝添了一盏茶,迈着轻快的脚步往内殿走去。
片刻功夫,
一身紫红色华衣,满面红光的游东离。迈着沉稳的步伐,挺着他胖乎乎的大肚子,从内殿中走了出来。
他那胖胖的身材,和长长的发白胡须,还有满脸的和善之色,看上去给人一种慈眉善目之感。
他尚未走到坐塌,便对着长昆凝拱手笑了起来:“玄尊,这么晚了。定是有大事发生,不知东离,能为你做些什么?”
游东离对着身后跟着的,几个仆人和婢女们,挥了下手,示意他们出去。
长昆凝看着殿内,只剩下他和游东离。他便抬手为游东离添了一盏茶,打量着正在落座的游东离:“我欠了一个人情,想请你东离之主,帮我从墨苍山将乌桐医者。悄无声息的带来此处,给他一个重见天日的新面孔。”
“区区小事而已,东离答应了。”
游东离用他胖乎乎的大手,端起茶盏,他一双明亮的眸子,扫了一眼长昆凝,深皱着的双眉说道:“玄尊,看来此处,定是发生了大事。”
“唉!”
一声重重的叹息,长昆凝极是无奈的,抬眼直视着游东离的双目:“方才,太师叔离归夜,同霜儿一起遇害了。”
“什么?”
游东离当下一惊,端着茶盏的手,不禁轻颤了一下。他盯着长昆凝十分严肃的说道:“何人下的手?归夜一死,西方归云山便无主了。这五方玄门,岂能安稳的了?玄尊,今晚究竟发生了何事?是否同千鹤棱有关?”
“一切尚不知情。”
长昆凝带着极是沉重的心情,将澜若之事瞒了下来。他一时不想同游东离说太多,毕竟,此事蹊跷众多,澜若究竟想要什么,他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