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轻扯了一下唇角，微微一笑：“前辈，你无需如此，这是我师父答应舞儿之事。如今，师父办到了。只是，此后，为了安全起见。前辈，你还是将乌桐医者留在身边，做些别的杂事吧。也省的让旁人起疑才是。”
“舞儿的身边，刚好缺少一个管事的仆从。总算是有人，能管住这个孩子了。”玄因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欣慰。多年来的担忧，她终算是可以彻底放下了。
“如此，我便不打扰前辈歇息了。”暮春对着玄因拱了拱手，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暮春回到凝春殿之时，长昆凝依旧满目伤感的，坐在殿中饮着酒。
暮春看着心痛，轻叹了一口气，走到坐塌前说道：“师父，徒儿已将乌桐医者，交给了舞儿和玄因。此事，师父再也不必挂心了。”
“你向来沉稳，为师知晓。”
“师父，想来太师叔临终前，同灵风少主说的那些话。定是有人，拿霜儿的性命做了威胁。”
暮春打量着长昆凝脸上的一抹阴郁，犹豫了片刻说道：“师父，太师叔，也是无奈。只是，他没有想到，最终霜儿还是丢了性命。”
“为师不怪太师叔。”
长昆凝抬手又喝了一大口酒，满眼无奈的说道：“灵风这个傻孩子，终究是年纪太小。为师也不怪他，只能为师小看了你澜若师姑。”
“听说午后，澜若师姑去了青霜殿。”暮春张了张嘴巴，眼中闪过一抹难色说道。
“嗯，呵……”
长昆凝的唇角，不禁泛起一抹苦笑：“可知，澜若的身上，已然毫无冷怨香之气了。你轻墨师叔的本事，可真是不小。”
“唉！”
一声轻叹，暮春凝眸说道：“师父，轻墨师叔是打算万劫不复了吗？太师叔的离去，会引起何种慌乱，他难道不清楚吗？”
“知道了又如何？你轻墨师叔今日拐弯抹角的，问我冷怨香的解药一事。”
长昆凝轻轻的摇了摇头：“可惜，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并未如意，不过，他定是会去，找二师叔何问的。”
“二护法素来不喜欢轻墨师叔，即便是二护法知晓，想来也不会告诉他的。何况，二护法可是一个，嫉恶如仇之人。当师父将灵风少主，从水牢中带出来之时。以二护法通透的心性，他定是能觉察出什么。”暮春甚是直接的说道。
“暮春，不枉为师，细心教导你多年。”
长昆凝抬手丢给暮春一壶酒，垂下眼帘，沉默了片刻说道：“暮春，为师的身世你是知晓的。为师自幼被双亲遗弃，幸得老玄尊将我带回凝春仙山。还传我玄尊之位，即便你澜若师姑，意欲与我为敌，为还老玄尊的恩情，我断是不会为难与她。”
“师父，你，你这是纵容……”暮春抬手喝了一大口酒，眼中晃动着一抹，颇为郁闷的神色，嘀咕了一句。
“太师叔的冷怨香，也够她受得了。”
长昆凝极是无奈的起身，他抬眼盯着殿外的一团漆黑，喃喃道：“但愿她同你轻墨师叔，不要走的太远才是。这五方之首，既然是老玄尊的。我还给她，也在情理之中。”
“师，师父，你，你这是打算……”
暮春立时满脸惊愕的愣了愣，他极是震惊的双目，直勾勾的盯着长昆凝凝重的双眸。师父究竟打算做什么？玄尊之位还给澜若师姑？以澜若师姑的骄纵性子，何人会臣服与她？
“师父，我凝春仙山领导五方千余年，岂能随意更主？你若是将这玄尊之位，交给澜若师姑的话。只怕，其他四方，定然是不会服从澜若师姑的。为这五方之首的尊位，只怕，玄门之中，定是会再次掀起波澜。师父，即便是老玄尊对你有恩，你岂能忍心，看着玄门血流成河？”
“为师……”
“暮春说的极是。”
长昆凝的话尚未说完，便被板着一张脸，走进殿中的二护法何问，冷冷的打断了。
一身玄色锦衣，头戴白玉冠的何问。他身材清瘦，皮肤白皙，眉眼细长，鼻尖微勾。他那张薄薄的嘴唇，极是红润。虽然上了年纪，却有着一番，别有风味的仙风道骨之态。
“二师叔，你……”
长昆凝微微一愣，二护法向来不怎么出他的长芦殿。怎么今晚，他竟突然来了，他的凝春殿？长昆凝和暮春赶紧对着何问拱手行礼。
何问往一旁的坐塌上一坐，他一双细长的双目中，晃动着一抹极是明亮的光芒。冷眼盯着长昆凝，厉色怒道：“老玄尊若是听到，你方才的那番话，他定是会被你再气死一次。”
“何况，何况，这澜若……并非是老玄尊所出。”何问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抹，甚是明显的痛恨之色。
“什么？”
长昆凝立时心下一惊，急急问道：“师叔，澜若并非老玄尊所出？这，这是何意？”
“哼！”
何问重重的冷哼了一声说道：“为了大师兄的脸面，本来此事，我并不打算说出来的。可眼下，到了如此境地，以你的性子，若是不让你知晓真相，只怕你定是会给我添乱的。”
“真相？”长昆凝一阵愕然，深锁着双眉看向何问。
“唉！”
何问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抬手接过暮春捧上来的茶盏，轻抿了一口，缓缓说道：“老玄尊，长卿，我，还有……长卿师兄的堂弟长风。我们师兄弟四人，一同守护凝春仙山，自从师父他老人家故去之后。大师兄，便继承了师父的玄尊之位。”
“师叔，你们不是只有师兄弟三人吗？怎么会是四人？”长昆凝眼中的疑惑更深了，他的眉头依旧紧紧的皱着。
“不要打断师叔说话，有疑惑，你稍后再问。”
何问狠狠瞪了一眼长昆凝，接着说道：“当时我们师兄弟四人，正值年少，意气风发之际，颇受玄门女子们的青睐。尤其是大师兄，他身为五方之首，所到之处，皆有女子频频示好。”
“有一年，极北之界雾都异族之人，对玄门中人大开杀戒。大师兄身为五方之首，自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带着我凝春仙山的数千弟子，前去剿灭雾都异族之人。那一战，极是惨烈，五方玄门中人，死伤惨重。所幸，我们五方玄门中人，尽数将雾都异族之人，杀了个干净。”
“也是在那一战之中，大师兄遇到了澜若的娘，飞仙子。起初大师兄对这飞仙子，并不上心。可哪知这个女子的手段，竟然如此了得，短短数月之时，她便让大师兄娶了她。”
“大师兄的性子，向来沉闷。他身为五方之首，为了守护五方，对玄门功法，极是入迷。他自从娶了飞仙子之后，便时常闭关修炼，大师兄每次闭关，便是数月。飞仙子觉得她受了冷落，便时常外出游玩打发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