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等等，第一次死亡机制……
杨卓凡赶忙去掏自己口袋里那块儿坏掉的怀表。
表盘上的指针果然变了。不再指向午夜12点，反而变成了凌晨1点30分。再打开手机一看，果然……现在正是午夜12：15分。这也就表明，这块儿怀表相当于一个死亡机制触发事件的提示器。
如果没有错的话，刚才那一声女人的尖叫正是12点发出的！就在这个时候，第一次死亡条件触发，而现在显示的时间正是……第二次死亡条件要触发的时间！
如果说躲避第一次死亡条件全靠杨卓凡对这个世界背景的了解连蒙带猜的话，第二次死亡条件的触发……他全然没有任何头绪，只能知道第二次死亡机制的触发时间是凌晨1点30分。
不过目前他还得到了一条新的提示。
根据之前系统给出的「混血儿」提示，杨卓凡也算是简介找到了任务目标Alex董宇林，那么这一次触发的提示，很可能就是关于如何找到董宇林记忆的提示。必须要快一点儿，虽然目前为止两个人没有生命危险，可等到满飞机只剩下他们两个活人，对活人气味十分敏感的血族始祖迟早会找到这里来。
面对那个可怕的怪物，自己手里唯一的两块儿小银片可派不上什么用场！
将那块儿怀表重新塞回兜里，杨卓凡不再犹豫，直接走到董宇林跟前开始扒他的西装外套。
他突然热情的动作让金发碧眼的高个儿男人挑了挑眉， 并且十分配合地张开双臂，任由杨卓凡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将他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搜了一遍，连西装外套里的防盗口袋都翻了好几遍。
“宝贝，我知道你对我难以压抑的感情，但是我们这还在卫生间呢。我是对环境不是太挑，可是我不想亏待了你……”
杨卓凡这边在急着找线索，察觉到面前这个叫做董宇林的男人明明都听见了门外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却仍然有心情和自己在这里贫嘴，毫不留情地直接对他翻了个白眼：“闭嘴！这是什么？”
翻遍了男人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连裤腰带的边缘都仔仔细细翻了一遍。
他的兜里比自己还要干净，竟然连一部手机都没有。不过现在的人都习惯用手臂内的植入芯片直接投屏，也可能是杨卓凡太过念旧，就喜欢拿在手里面的实物。这也间接证明了，在「梦魇」虚构出来的世界里，尽管框架背景和电影片段相似，时间线却仍旧按照现实世界中来的，很多东西也是《血族》这部电视剧放映时并没有的，比如说——一把崭新的银色马格南手枪，和一只棕褐色的长条形古巴雪茄。
雪茄可以理解是个人物品，一架正在行驶的飞机上怎么会有一把手枪？还是几十年前的老款式？
杨卓凡把那把枪拿起来仔细的观察，他虽然没有考过枪械执照，也没有见过真枪，可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心里总有一种感觉，这把枪90％的可能性是真枪！要不是他不会拆卸弹夹，真想把弹夹也拆下来一探究竟。
看见他的手里拿着从自己身上搜出来的枪，男人脸上的表情僵了僵，那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又舒展开，很快弯成一道漂亮的弧度，一手放到唇边神秘兮兮地说道。
“嘘，这是我的秘密。如果宝贝你愿意拿你的秘密和我交换的话，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随身带着枪。”
杨卓凡已经快要对董宇林张口闭口就叫自己亲爱的、宝贝免疫了。却仍旧没有把这把枪和雪茄还给男人，拿在手上仔细观察着。他注意到那把手枪似乎是别人送给他的，枪托的底部有一串手工雕刻的花体英文。
——Jane for Alex。
似乎是一个叫做简的女人送给男人。
“我没有秘密，我的目的就是让我们两个人活下去。还有，我有名字，请不要拿你们Y国人的习惯逢人就叫‘宝贝’。”
“那我可以叫你凡凡么？”男人没有急于将这把手枪要回来，倒是很伤心杨卓凡不让自己称他为“宝贝”。
“不可以。”杨卓凡毫不犹豫地拒绝。
撇撇嘴，男人似乎很不情愿一样做出了最后的妥协：“那我叫你卓凡总可以了吧？”
男人的称谓让杨卓凡手上检查雪茄的动作一愣，猛然抬头望着一脸受了委屈模样的高个子男人：“你刚才叫我什么？”
“卓凡啊，总不能这也不让叫，喊姓氏太见外了。”男人一双碧绿的眼眸像是上好的祖母绿宝石，他委屈的时候眼角会微微向下，显得无辜又可怜。
杨卓凡却像是没有注意到男人脸上的表情，眉头紧锁：“你之前见过我么？”
太像了，虽然音色变了，可一读到“卓凡”这个名字时，因为独特的美式发音，将“凡”字由二声念成一声这个习惯，也是巧合么？
他想起了之前在医院走廊上，被无脸护士拿着钻孔器开颅致死时听到的那道电子音。
会是一个人么？可他不应该在那个世界见过眼前的男人才对，按理说每一个参与「梦魇」计划的人，应该只会被困在一个世界，直到死去意识被困于夹缝中才对。难道自己在现实世界里见过眼前的男人，所以在濒临死亡的弥留之际记忆紊乱出现了幻觉？
不，不会。
杨卓凡很快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眼前的男人样貌太过出众，哪怕只是擦肩而过的一面，杨卓凡相信以自己良好的记忆力，绝对不会忘记曾经有这样一个男人如此亲昵的喊过自己的名字。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之前误入「梦魇」世界经历的虚拟世界里？
男人一头雾水：“难道我们不是在飞机上有了美妙的初遇？”
原来他在上这架飞机之前就已经和面前黑头发的小可爱有了命运的相遇？
面对董宇林傻子一样的表情，杨卓凡很快挪开了视线，低头专心检查手里的雪茄。
他真是傻了才忘记了眼前的男人记忆早就被「梦魇」封锁，面前的人如今不过只是个一门心思想要泡男人的贵族公子哥儿。如果再详细一点，就是习惯随身带着枪的公子哥儿。
见杨卓凡又低下头去不愿意回答自己的问题，董宇林也不气馁，以为他又害羞了。身为一个绅士，自然要考虑对方的感受，体贴的迎难而上：“卓凡，我可以这么叫你么？”
杨卓凡现在不光要寻找线索，还要思考满脑子的疑问，被董宇林像是个无头苍蝇一样在身边不停唠叨，头都快炸了，语调不由得提高了几度：“随便！还有……你不是之前告诉我你不抽烟？这个雪茄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可能是我的管家在我出门之前遗漏在我的口袋里的？”男人望着苍白脸蛋上已经蒙上一层晕红的青年，摊开双手。
“那我拆了？！”
“随你，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更何况那个领带夹你也说拆就拆。”男人笑得一脸宠溺，颇有一副你怎么闹我都依你的架势。
“……”
从没有遇见过脸皮这么厚的男人，杨卓凡自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心想赶紧把他丢失的记忆找回来，然后完成任务，拍拍屁股走人去救下一个。他很赶时间，毕竟每一分钟都会有一名实验者陷入永恒的沉睡，再也无法醒来。
手枪杨卓凡不会拆，不代表雪茄他不会拆。
势必要从董宇林身上搜刮出一点线索来的青年将最外层的卷纸烟叶撕开，露出里面的烟心。古巴雪茄的烟心是采取人工手撕的方法，将烟叶纵向撕成两片，再进行烟心的制作，这也正是手制雪茄才能拥有的特色。
可是杨卓凡现在手里拿着的这根雪茄却很特殊，它的烟心从外面看和普通的雪茄没有区别，等到一层层剥开直到最里层，里面竟然包裹的不再是精心烤制的浅褐色烟叶，而是一张卷成圆筒状的白纸。
杨卓凡将那条纸抽出来摆在董宇林面前。
“你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
男人摇了摇头：“这是什么？间谍用来传递的秘密情报么？”
杨卓凡抬头看了一眼男人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谎，这才在他的注视下将那张纸条展开。只见上面白纸黑字写了三个字——机长室。
“不是秘密情报，是线索。”青年皱起眉头，默默将那把枪还到了男人手中，“我们去机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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