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变故发生的太突然，没有一个人会想到自己身边的同伴前一秒还在和自己讨论杨卓凡的罪行，后一秒就成为了茹毛饮血的怪物！
机长室里其余的幸存者全都乱作了一团，哭嚎着连滚带爬想要远离那个已经变成了怪物的乘客，却被早已经失去理智的他抽回喉咙中的肉刺，重新咬上下一个！
董宇林看着那群人不断推搡着身边的人，将自己远离怪物，把一个又一个乘客亲手推到了那个怪物的嘴边，那双绿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眼里满是嘲讽。
他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骚乱的人群，果断又精准地连开三枪。连同怪物在内，枪枪正中靶心！
“砰砰砰！”
枪声让疲于奔命的人们都愣住了，抬手去摸自己脸上溅上的鲜血。那些被杀的怪物或者是同伴离他们太近了，不光是血，还有黄白色的脑浆、怪物血液里的蠕虫和虫卵。
他们都被感染了，虽然他们并不知情，还天真的认为只要没被怪物口中长长的肉刺叼住喉咙就不会死亡。
彼时，杨卓凡却没有心情去管在场的人有多少被感染了，他蹲下身子也顾不得满地的血污，用之前从董宇林那里拿来的手帕垫着手，开始翻找已经死去的女记者，希望她身上还剩下什么他之前没有发现的线索。
只可惜，除了那本笔记本和一些简单的化妆品，女记者身上什么都没有。
扔掉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手帕，杨卓凡重新站起身，这才看到了不远处身上沾满血污的其余幸存者。他想到了自己没有告诉董宇林怪物的血液也会让人传染，最好不要在人群里开枪射杀怪物。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目前为止，因为一时大意，他丢失了重要的病毒线索，就连自己要保护的任务目标都快要无法保护，何来闲心去关照这些本就该在「梦魇」的设定下，在这个虚拟世界死去的其他乘客？
他知道这些人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却也没有多嘴，只皱了皱眉，径直朝机长的位置走去。
先是女记者然后是突然出现的怪物，机长就算再专注于驾驶飞机，也不可能在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之后连头也不回。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一身笔挺的白色客机制服，是个白种人，双手还扶在操纵支架上，只是双臂并没有伸直，头也软软地垂着。飞机还处于自动驾驶模式，他看不懂仪表盘，但是身后的董宇林考过小型飞机驾驶证，一眼就看出机长设置过的目的地。
“他应该是知道自己撑不住了，提前设置了自动驾驶和降落的目的地。”
“他死了。”
杨卓凡走出去伸手摸了摸机长的颈动脉，对着身后的男人摇了摇头。
虽然可能只是他体内感染的蠕虫让他的机体陷入假死状态，毕竟原本的电视剧里，机长在地面人员上机之前都处于一种假死的状态。
机长死了。
这无疑又是一颗重磅炸弹，投在坐在血污中，已经绝望的其余乘客里，让他们在面临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时，终于不再懦弱，猛然抬头，无数双眼睛里是怨恨，是恨不得啖其血肉的狠毒！
“都是你！一定是你偷偷带着病毒坐上了这班飞机！”
一名金发碧眼的白种男人率先伸手指着杨卓凡，他的话就像是起了连锁反应。一开始只敢坐在地上窃窃私语的其余乘客也不再顾忌，纷纷开始责骂起杨卓凡的不是。
“你看他是黄皮肤！亚裔人！他一定是恐怖分子或者是邪教组织！”
“你好狠的心！整架飞机上两百多条人命！你是想让我们都给你陪葬么？！”
“解药！他一定身上还有解药！交出来！我不要也变成这样的怪物！！！”
一名原本衣着艳丽此刻却丢了半截袖子的女人掐着嗓子喊道。「解药」两个字一出口，就像是点燃了炸弹的导火索，已经为了活下去毫无理智可言的人们纷纷朝着杨卓凡扑过来，好像只要从他的身上找到解药，他们就能作为幸存者活下去！
从始至终，杨卓凡都沉默地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他理解面前的人都想要活命，可他真的不知道什么病毒，什么解药。如果他真的知道病毒的事情，他早就带着董宇林恢复记忆，完成任务了。
“砰！”
到底是董宇林看不下去了，直接朝着离杨卓凡最近的那个人的身边开了一枪，暂时威吓住了暴动的人群。
尽管他对杨卓凡的身份一直抱有怀疑，但是他相信杨卓凡不会身上有解药还隐藏不说。如果他真的有解药，又何苦一开始就拉着自己躲到厕所，还急忙搜集了厕所里的所有东西？
那是一个人面对突发灾难的正常反应，董宇林相信，就算是杨卓凡真的是Y国疾控中心偷走病毒逃跑的研究员，他也没有想过散布病毒，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没想到这种时候，竟然是董宇林替自己出头，杨卓凡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抿了抿唇，还是决定将自己知道的部分事情公之于众。当然，因为系统的限制，以及避免被人当成疯子抓起来，杨卓凡换了一个说法。
“我应该确实是记者口中所说的研究员，但是我失忆了，并不知道我到底带没带病毒上飞机。这一点我身边的董宇林先生可以为我证明，我醒来之后连这趟飞机的目的地都不知道，并且我敢保证，我身上除了手机和怀表，没有第二个东西。”
“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现在唯一知道你的事情的Cindy小姐死了，你身边的那个大高个子又明显向着你说话，你以为你的解释我们会相信么？”带头反驳的还是那名先发声的白种男人。他一边说一边扯了扯自己的领带，他开始觉得呼吸困难了。顺着他的脖子，无数条肉眼可见的细长蠕虫已经爬满了他脖子下的皮肤，在血肉中游走、繁衍。
“竟然有人会以为你向着我说话？你相信我么，Alex先生？”没有去管一个将死之人，杨卓凡闻言歪了歪头，扭头对上身边男人碧绿的眼眸。
“当然，我觉得比起这群满身是血，只知道责怪别人的疯子，卓凡你不论是外貌还是胆识，都让我觉得应该相信你。不过如果真的是你欺骗了我，用病毒制造出了这场灾难，那请你在我被感染的时候帮个忙，我不希望变成这种恶心的怪物。”
董宇林笑了，还拿着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这并不好笑，你要是死了，我可麻烦了。不过还是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他的话让杨卓凡眉间的结舒展开，神色不似之前那么凝重。
起码在他看来，自己的任务目标还没有蠢到不可救药。那他还是可以勉为其难地再努努力，将他救下。
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眉来眼去的其他人受不了了，他们现在周围到处都是杀人的怪物！他们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
“少在这打情骂俏！交出解药来！”
白种男人的话让杨卓凡语气里有些不耐，他真的很讨厌和没有脑子的人交流。
“我说过了，我身上没有解药。不过我怀疑如果真的有解药，也不会放在这里……”他说着，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董宇林。
他有一个想法，或许「双面刃」这个提示暗示的，正是女记者口中所说的解药也说不准。
如果自己真的是一个叛逃的研究员，他肯定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将病毒和解药都带在自己身上。
整个飞机除了自己身上，还能有哪里可以放东西又不用担心被检查发现呢？
“货舱！”董宇林明白了杨卓凡话里的意思，恍然大悟道。
“对！就是货舱！”
他身上没有，不代表他乘坐飞机的时候没有托运行李！更何况病毒的储存条件极其严苛，需要专业的恒温箱！就更加不可能随身携带这么招摇！
【叮！】
【恭喜主人发现病毒的秘密，解锁任务提示4：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