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付大人有何吩咐,我在这洗耳恭听。”
东方谨看了看眼前的两盏茶,眼神示意祁渊把茶碗收起退下。
付行之也早就不耐烦,直接说道:
“下月初一寒衣节,也是地府的大日子,地府收支庞大,各处各门都戒备森严,这样一来人手就不太够,所以,地府决定召回部分阴差,帮忙核算寒衣节收支,东方大人因为平时表现杰出,深得众人信赖,一直推举您担当此任,也不多,只需寒衣节前后三日,待到寒衣节过去,各岗位回归原位,人手自然也能调度开。”
东方谨想了想,不禁问道:
“不是不行,只是我自己也有收魂任务,如此在地府耽误三日,恐怕阳间那边也说不过去。”
“那不会,地府这边已经考虑周全,会派附近阴差协助你维护当地秩序,其次,还有城隍庙一级,不会耽误太久,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东方谨以前干过这活,这事对他来说根本不算陌生,何况他跟祁渊还有更重要的事,如此说来,这事应下也无妨。
“地府考虑如此周全自然是好的,那我这几日就逐渐把一些工作交代给附近的阴差,也难得有机会能再当回账房,不错,不错。”
付行之见东方谨答应的如此痛快,也不在多留,正要迈步突然想起,问道:
“东方大人难得道不走么?”
“我刚从外面回来,好久不回家,冷不丁回来还舍不得走,付大人可还有吩咐?”
付行之觉得东方谨今日说不出哪里有点奇怪,平日里他只要能不在地府,经常偷偷溜出去,今天可好居然破天荒的主动留了下来。
“无事,另外,提醒东方大人,十月十五的下元节可能还有安排,到时候在来打扰。”
“那求之不得。”
付行之迈步离开,躲在后堂的祁渊终于松了一口气,从门后闪了出来,东方谨一回身便看见这么个垂头丧气的小人儿,轻轻拍了祁渊后背一下,笑吟吟道:
“怎么了?难不成付大人以大欺小,还欺负你了?”
祁渊感觉喉间一松,耷拉着脑袋,闷声闷气道:
“东方大人,你才是以大欺小,莫要把我当小孩子打趣,你不知道刚才吓死我了,你再不回来,我迟早要露馅儿。”
“怎么?付行之他问你什么了?”
“倒也没问什么,无非就是我是谁家的,怎么来你这里这种问题,但是我根本不知道地府的规矩,生怕在说错话,给你找麻烦,哎,在这的每一刻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东方谨此刻放松下来,坐在椅子上,悠悠的说道:
“别担心,你说来听听,我看你扯得慌有没有水准。”
祁渊一五一十的把刚才发生的事复述一遍,东方谨一边听一边点头,祁渊看着他略显轻松的表情,心里大概有了底,末了,东方谨夸奖道:
“不错,不错,这谎话说的水平不低于我,他应该发现不了什么,难得你还给自己掐的红一块紫一块的,过来,我给你涂点药。”
祁渊急忙摆手道:
“不用,不用,我天生红的快,其实没什么大事,不打紧。对了,你这次去,哪个蛤蟆没说出什么吧?”
“他要说出什么,你我还能在这对话?放心吧,哪个蛤蟆只有人语,并没有人智,更何况你说的都是假的,我问了他几个问题,就把他绕晕了,判官只觉得这蛤蟆胡言乱语,加上修炼邪法,可能是走火入魔也未可知。已经判了,不必担心。”
祁渊觉得有点对不起那蛤蟆,明明自己骗人在先,他却落得一个满口胡言的下场。
“那它下场如何?”
“不好说,它生前也并未做多少恶事,只是误入歧途,下一世估计就算投胎,也不会有太好的身家,不过要是积极行善,命运这东西也不是一成不变,你不是去过回梦阁?人的一生轨迹虽然说是定好的,但是也不是必然,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祁渊回想自己这二十来年一直都是与人亲善,乐于助人,也不知道自己死后会是怎么个下场,正在走神之际,东方谨突然问道:
“奇怪了,付行之平时那么个冷冰冰的人,刚才跟你好像还很热络,难不成他看出什么问题了?”
祁渊也纳闷为什么自己三番五次在付行之面前丢脸,甚至冒犯了他,付行之还愿意跟自己心平气和的说话,他不相信付行之能从一个五六岁孩子身上看出自己的身影,更何况现在自己这模样哪里还像个孩子。
祁渊摇摇头,也很不解道:
“按理说不会,但是,我确实几次三番在他面前失礼,他也并未责难我,甚至很关心我,大概是看我太蠢,太可怜了吧。”
东方谨想不出所以然,但是直觉需要警惕此事,也只轻声道:
“不得不小小,如此说来,我更不能把你单独放在这,这样以后每日我两地往返,等到寒衣节,我们找准时机在做打算。”
祁渊也知道自己单枪匹马守在这绝不是上上策,也不反对,道:
“对了,寒衣节你司职之处是否有机会接触到乾坤笔?”
说到这,东方谨面露难色,摇摇头,说:
“没有,但是,我还是会想办法,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