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没想到即使到了神鬼两界，居然还有这剪不断，理还乱的错综关系，他顾不得理顺，只想赶紧蒙混过关，东方谨似乎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祁渊，你我从见面到现在，我有一事一直未能开口问你，不知道你……”
看这个东方谨欲言又止，祁渊大概也猜到东方谨心中所想，直接说道：
“你是想问我和向千秋的关系，还是想问我为什么甘愿与他为伍？”
这些问题盘踞东方谨心中已久，自然是不住点头，道：
“正是，其实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相信这是你心甘情愿的，但是，之前一直不得空，也不方便问，不过你放心，在这你可以畅所欲言，向千秋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听不到我们的对话。”
祁渊自然是想和盘托出，但是他知道，自己身体在东方谨处，而且东方谨临走前，似乎并没有过多的提点自己，以他对东方谨的了解，这人必然不会这么轻信自己，此刻，东方谨的问话，他并不敢轻举妄动，也只含混的回道：
“东方，你与我也算相熟，你觉得我会怎样？”
东方谨一直以为祁渊是受人胁迫，自然是不愿意相信祁渊能性情大变，转眼投入向千秋的阵营，但是祁渊现在的态度反而让他有点摸不准答案，疑惑的看着祁渊：
“我？我自然是信你不愿意与他为伍的。”
“东方，时也，命也，你不要太过执着我与谁为伍，向千秋他想的，也是我想的，能达到目的，我也不太在意过程，你只需明白，我做什么都是殊途同归罢了。”
看着祁渊别有深意的回答，东方谨沉默了，从开始到现在，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祁渊是被人胁迫控制，但是即便如此，他却总感觉跟祁渊之间隔着一层纱，摸不到，看不清。
“祁渊，这里是地府，也许你有难言之隐，你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也许，你已经知道了前世发生过什么，但是你只要愿意相信我，我为你做什么都在所不惜，毕竟，终究是我亏欠了你。”
见到东方谨黯然神伤，祁渊有点过意不去，虽然他不太记得以前发生了什么，但是根据别人的转述，他可想而知东方谨的愧疚，只好安慰道：
“过去的就过去了，别再提，反正我也不知道，也记不起了，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怎么可以当做没发生，明明……”
祁渊不想纠结此事，急忙岔开话题：
“对了，既然刚才提到膳食局，还有手工局，我还有些疑问。”
“你说。”
“阴间饮食可有什么禁忌，讲究，我以前根本没伺候过人，更何况死人，别到时候把我借到膳食局，一出手就漏了底，先说说最基本的注意事项，也好有备无患。”
说到吃，东方谨还是有一定心得，虽然他本身不爱吃，但是他倒是精于烹饪，阴间，阳间，各种吃食他都喜欢研究，说起来自然是头头是道：
“阴间吃食很多都来自阳间供奉，这种都需要阴魂出府，到自己的神位前享用，但是，目前这种情况，这次寒衣节大概是不允许大批阴魂出府，估计一起收集回来统一分发调配。”
“搜集回来？”
“不错，大概就是贡品按照人头收回，在一一调配，这个其实好办，毕竟都有名有姓的，估计找几个人按顺序派发即可，难得主要是做善事法场，或者捐赠给孤魂野鬼的那些，东西太多，还要再次分配，而且人数众多，可能哄抢，所以可能需要的人手多些。”
祁渊见过阳间施舍粥铺的队伍，想必在阴间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这样的小个子估计掉进鬼堆里就找不到人，所以分发的事应该找不到他：
“分发的事应该轮不到我，但是，制作什么的会不会找我？哎，我在阳间做饭就一个原则，有什么吃什么，我也不知道这在阴间行不行的通。”
东方谨大概想想得到一个穷困潦倒的出马仙，天天在家吃萝卜白菜的日常，不禁笑道：
“无事，你可以告诉他们你在府上不是做这个，他们也不会硬逼你去做，但是估计可能会让你去给各个分局分发节日福利，这事还好，你只需要找到地方把东西送到，然后磨磨洋工，也就躲过去了。”
祁渊听完，心里有了底，果然还是得学会偷懒。
祁渊估计向千秋此刻肯定穿着自己的壳子，到处乱逛，胡吃海塞，毕竟入府这么久，他一点饥饿感都没有，生魂就这个好处，只要自己肉体吃饱了，在阴间，不吃不喝也还过得去。
第二日一早，祁渊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夜是睡着还是醒着，反正稀里糊涂的一夜，睁开眼倒也不觉得累，想着地府跟阳间应该是黑白颠倒，估计东方谨已经出门，果不其然，床头留着一张字条：
我已出府，晚些回来，多加小心。
东方。
刚一看完，手里的字条白光一现，也就消失了。
祁渊看着旁边的小册子，槐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刚要下地，感觉这个腿似乎有点不听使唤，还要动作就感觉腰上的裤带也有点变紧，祁渊突然想起，似乎这药效要过，他急忙翻出东方谨留下的药丸，塞一粒进嘴，恍惚好一阵才再次恢复正常。
幸亏现在没有外人，祁渊必须时刻提醒自己，决不能在犯这种错误，要是不小心突然恢复原形，这一切都得前功尽弃。
祁渊不用吃也不用喝，现在倒是闲了下来，他得赶紧看看东方谨留下的随笔，毕竟现在地府能指望的也就只有自己，多学点自救的办法，总好过在这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