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相府。”沈冰清冲她笑了笑，然后挥挥手让车夫赶路。
“喂！”沈冰晗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远远地听不到了，沈冰清终于也觉得世界安静了下来，终于有闲心去看马车里的另外一个人。“哟！赵姨娘，真是稀奇，我们第一次坐一块儿吧？”
小时候的沈冰清别说出门坐马车了，就连出门都是少有的情况。
过去的每一幕都是历历在目，整个相府的人都是施暴者，对沈冰清进行了长达十几年的暴力，能活下来真的是沈冰清的命硬。
赵姨娘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以前可以随意拿捏也不会反抗的一个不起眼小丫头，如今身上的气势却让自己无法忽视，她看到沈冰清穿着那身对自己而言如同噩梦的衣服，她顿时就差点儿以为当初的那个女人回来了。
“你长大了。”赵姨娘的眼神晦暗，透出负责的神色。“越来越像你娘了。”
沈冰清靠在侧壁上闭目养神，听到赵姨娘的话，她慢慢勾起了嘴角，没有睁眼，说：“承蒙姨娘还记得我娘长什么样，毕竟一直在姨娘的梦里出现，想必姨娘想忘也忘不掉吧？”
沈冰清的话让赵姨娘周遭的空气温度迅速下降，她的眼神左右躲闪，慌张地说：“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赵姨娘晚上做噩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府里常常进出大夫，都是来看这个疑难杂症的，赵姨娘因为日渐增多的噩梦，一已经到了晚上无法闭眼的地步。
因为晚上睡眠不足，白天神经衰弱，赵姨娘的相貌看上去老了许多。
特别是在沈冰清回到相府之后，赵姨娘的眼圈都增重了。
“冰清，姨娘的确以前有些事做得不太厚道，但是我还是你的姨娘，是你的长辈，你要注意和我说话的态度。”赵姨娘气愤沈相不把自己抬正，要一直忍受着沈冰清这个嫡女的碾压，但是今天的宫宴让她看到了希望。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赵姨娘觉得沈相立马就要抬正她了，竟然以主母的语气劝说沈冰清。“你现在虽然已经搬出了王府，但是老爷和王爷都不希望这个事传出去，所以你还是要守妇道，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你怎么能和太子殿下干出这种事呢？”
赵姨娘的语气格外鄙夷，就好像她真的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这话的曲解意思很大，让人忍不住就往坏了想，但实际上，他们什么都没干。
沈冰清笑了笑，嘲讽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我？”
赵姨娘的表情骤变。“沈冰清，你不要不知好歹！相府也不是你一个人的！”
沈冰清做出掏了掏耳朵的动作，无语道：“是啊！不是我一个人的，难道就是你们一家的了？还是说，趁着我娘病重，趁虚而入的是不是你？”
赵姨娘的眼神迅速变了，她不敢和沈冰清对视，顾左右而言它。
沈冰清没有再说话，接下来一直到相府的路，俩人都是相顾无言，沈冰清是根本不在乎身边多了一个人，直接闭目养神，而赵姨娘一直警惕地看着沈冰清，生怕对方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举动。
等到回到了相府，远远地就看到书画带着人在门口迎接。
赵姨娘直接在书画的小心搀扶下进了相府，赵姨娘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同意马车的沈冰清对她做了什么呢！书画等人也是隐晦地看着沈冰清，就差在脸上写上她欺负人家赵姨娘了。
水月也被这副假象迷惑了，迟疑道：“小姐，你刚才真的打她了？”
“你说我是这样的人吗？”沈冰清笑着敲了敲水月的头。“你的脑袋瓜子里一天到晚都装的是什么？我还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段。”
水月嘿嘿笑着。
“对了，我让你调查赵姨娘的事情调查出来了吗？”沈冰清早就对相府里进入众多的大夫感到好奇，开始她也以为是因为赵姨娘的失眠症引起的，但是慢慢地，她发现，失眠症可能只是一个点，还有更多的秘密在后面。
水月说：“每次大夫来了之后都会去赵姨娘院子后面的一个小屋里，据说是进行什么药物治疗，每次大夫走了之后，赵姨娘的确会好一段时间，但是总是治标不治本，一直断断续续地需要治疗。”
赵姨娘失眠的事情在整个相府已经不是个秘密，或者说，除了沈相，其他的人都知道了，据赵姨娘院子里的下人们说，每天早上起来，赵姨娘床上的头发都是密密麻麻一片，看上去骇人的很。
“我倒是对这个不是很感谢兴趣。”沈冰清舔了舔嘴唇，说：“我想知道，她到底在做些什么噩梦，她和我娘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为什么她要怕成这样。”
水月知道沈冰清的母亲很早就不在了，面色也有些难过，认为那个女人如果在的话，消极现在的日子可能要好很多。
只是没有如果，人都是要向前的，一个线索上无法取得更多的结果，那就继续往前。“这几日你调查一下常来相府的那个大夫，我总觉得他也有些不对。”
“是。”
沈冰晗回到相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第一时间没有回自己的院子里，而是气冲冲地来找沈冰清。
“你为什么要骗我？”沈冰晗的表情难以置信，还带着委屈，她真以为纪流铭会在沈冰清的后面出来，结果她等了好久，等停在宫门口的马车都离开完了，她才发现，王府的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走光了。
她抓着门口的侍卫问，才知道，原来王爷是从另外一个门走的。
她不会去怪纪流铭，而是吧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了沈冰清的身上，认为是对方欺骗并且糊弄了自己，整个人就如同一个暴躁的小母鸡，来到沈冰清的院子之后，看到她房间里多了不少东西，气得想要打砸。
“你到底想干什么？”沈冰清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水月连忙就将她手上的玉屏夺下来，放在了一边。
沈冰清没有控制的力气是很大的，沈冰晗怎么都挣脱不开。
“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