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蓝更担心了,电话一遍遍打过去都是关机,她去了陆珩住的地方,孟想从出事后,好几天没见到陆珩人影。
“要不要打电话给阿珩爸妈?”孟想提议。
楚蓝想了想说:“你确定陆珩没有回家?”
“没有,我打电话给我爸妈,让他去陆家串门,陆叔叔他们只知道陆珩被黑了,最近心情不好,也没多问,陆珩这个性子,别看平时跟我们说说笑笑,一旦遇到什么事,都是憋在心里自己扛,我没敢继续问。”
那到底能去了哪里?
回去的路上文卓霖打电话过来。
上次一别两人一直没有联系,楚蓝也没有特意打探他的消息,只知道文昌贤病重,文家上下一致反对他接手公司,对他手里的遗嘱提出质疑,并向法院提起诉讼。
“阿楚,我们见一面吧。”那头传来沙哑的声音。
“有这个必要吗?”
“我有些事情想告诉你,关于五年前。”
五年前这三个字是她身上的按钮,文卓霖轻轻一碰,楚蓝乖乖就范。
文卓霖发来一个地址,看到地址,楚蓝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约定的地方正是当年大哥程砚知买给她的房子。
后为了还银行贷款,她把房子抵押给银行,当她有能力赎回来找拍卖公司时,对方却说房子已经有了新主人。
她找了又找,没想到这个新主人竟然是文卓霖。
这栋两层公寓,整体风格没变,装修和以前一模一样,甚至连门口的花都是她钟爱的法国铃兰。
走进房间,楼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皮鞋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声音。像极了那年第一次来这里的样子。
“哥,这是我最爱的铃兰哎……”
“窗帘竟然也是我喜欢的颜色,还有这个餐桌,是我之前在杂志社看到的那款吗?”
“这个储物柜很大哎,我的最爱!”
“这个宠物房间不错,爱了爱了……”
站在一楼拐角处,她看着那扇门,恍然间觉得所有的事情熟悉的像昨天发生过一样。
“这里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文卓霖打断她的回忆。
“房子的确是原来的样子,可我今年27岁,不是第一次来房子17岁的我了。”
文卓霖哑言,好看的眼里浮出几分苦涩,声音低了几分:“阿楚,你别这样。”
“我怎么了?明明是你让我过来,让我欣赏你的战利品,还不许我难过一下?”余光瞥到他疲倦的眼,楚蓝始终狠不下心,不等他说什么,“你叫我过来,不止是为了这个吧?”
遗产继承权之争进入白热化,按照他一贯作风,怎么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父亲过世了,就在刚刚。”文卓霖很平静的说,口气之平淡,让人害怕。
果然无情无义就是他。
“所以呢?”
“文进是我的。”
“然后呢?”楚蓝想看看他到底能冷血到什么时候。
“没有然后,我是想告诉你,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我争取想要的东西。”
原来如此。
楚蓝说不出来此刻什么感觉,下意识的想要去逃。
转身往出走,文卓霖快一步拉住她的手,将她身子拖到自己怀里:“你还不明白我吗?我是真的想跟你道歉,想同你和好。”
“和好?你说分手就分手,你说和好就和好?文卓霖,我不是个摆设更不是个物件,我求你把我当个人行吗?”
当年说分手的是他,如今道歉求和好的也是他?
多么荒唐,多么可笑。
“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你才能不恨我?”手臂力量收紧一分,他将她半圈在怀里,眼神炽热。
“我真的不恨你了。”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当时她的确痛苦了一阵子,后来也渐渐想开了,他消失的这些年里,她早就不恨他了。
只是原谅,她到现在都没有原谅自己,何来原谅他。
“我不信。”他还是和当年一样,自己认定的事情别人怎么说都不会改变想法。
“信不信由你,我说的是实话,你放开我……”楚蓝甩了甩胳膊,抗拒他的拥抱。
“阿楚,别再一次推开我好吗?”
楚蓝心烦,不想跟他多说,胳膊一甩,手肘撞到他胸口,文卓霖往后退了一步,摇晃了几下,身子忽然倒下去。
楚蓝没想到会这样,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没有一点反抗之力?
“文卓霖……你怎么了?”楚蓝蹲下身推了他一下,文卓霖张嘴说了什么听不见,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
她慌了,朝门口喊:“快来人……他晕倒了……”
到了医院文卓霖秘书告诉楚蓝,他最近几个月都没休息好,文家上下忙着争遗产,严重内讧,导致集团亏损严重,这几天他日夜守在医院,送完文老爷子最后一程,葬礼安排好后,他立马去见她。
文卓霖的秘书跟着老板四年多,对于老板传闻中的前女友充满好奇。
见到楚蓝偷摸着看了好几次,怎么看都觉得眼熟,忽然想起了办公室那副画里的女孩不就是楚蓝小姐吗?
“楚蓝小姐,营养针已经挂上了,文总前天从英国出差回来一直没合眼,上午送走老爷子,就去见您,他对您的感情,我们旁人不好评论,但您一定要相信他,我跟着文总这么多年,他身边根本没有一个女孩可以靠近,我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请您一定要相信文总……”
秘书说了一大堆话,楚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直直的看着走廊。
走廊尽头,一个带着线绒帽,高瘦挺拔的少年朝她走来……
是陆珩,是消失一个礼拜的陆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