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姬并没有见过燕女,而在威吓了太子丹之后,秦王政的心情还算愉悦,再看燕女姝也是赏心悦目的,毕竟是个美人,只是越看越觉得不大对,这样的模样,分明是夏姬的模样,朝中大臣也都震惊,世上竟然会有两个如此相似之人,而秦王政也怕是有阴谋,竟然直接将燕姝封为八子,将人送去夏姬面前了。
周大监领着人过来的,临走的时候还传了一句话,“大王说,叫小君给燕八子好好安排住处。”
周大监的意思夏姬是听懂了的,分明是要安排人手,看着燕姝的。
“大监放心,小童一定安排妥当。”送走了周大监,夏姬才回过身来看着燕姝,两个人长得确实很像,就像是照镜子一般。
“大王嘱咐小童要照顾好妹妹,妹妹先做,有什么要求可以同小童说一说,小童定然全力满足。”夏姬端的是大方的,但是内心极度不平静,夏姬知道自己是个冒牌的,现在看到燕姝,大概知道她才是真正的夏乐儿,只是既然夏姬已经做了夏乐儿,就不会拱手相让,必要的时候,便动手杀之也未不可。
“小君客气了,妾刚来秦国,并无其他要求,只是想有个落脚之地足以。”燕姝并没有多说,心里也是知道的大概这只是一个借口。
夏姬将燕姝安排在了兰林殿,离着思政殿和清凉殿都是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要是说近了,也是要走上半个时辰的,说是远了,这边还有一条近路能到,只是夏姬在想到这个时候便将这一条路给封了。
等到燕姝和他的女媵到了兰林殿的时候,夏姬正在清凉殿喝茶,一众燕女一路走过来,早就是香汗淋漓的,根本没有其他的心思了。
而夏姬早就看着燕女等人离开,心中心思不明。
这兰林殿,众人都知道,是赵太后昔年住过的地方,只是秦王政一直便不喜欢这个兰林殿,所以往来都没有住人,这燕八子一来就被分去兰林殿,许多人都等着看笑话呢。
燕女自是不知晓这等缘故,劳累了许多日,终于能踏踏实实在宫殿里歇一会儿了,所以众女都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按理要去给王后请安,燕女也不推迟,收拾好了就跟着燕八子一起去了,整个王宫便多了一些莺莺燕燕的声音。
燕姝率诸燕到达清凉殿时,已经过了请安的时辰,夏姬早不在殿内等候,只余下景氏带着其余四位一起站在殿前。
景氏笑容明媚,举止亲切,而燕姝也看向这五位,想来就是夏姬的女媵,而这时候燕姝并不识得这些人,景氏也没有作介绍,只是叫燕姝及身后这些人等候。
“王后每日这个时辰都要在小佛堂诵经,诸姬稍作等候。”只是这大热天儿的,竟然就让人在外头等候,这个时候是早晨的时候,还凉快一些,过了一炷香的时候,夏姬才从小佛堂出来了,这个时候诸燕的脸色并不好看,大约也是明白了夏姬这是故意的,但是人家是王后,自己又不好多说什么,更何况身边几位女媵同样在等候,也没见漏出不耐烦的情绪,诸燕打起精神来。
“妾等参见王后。”诸燕拿着羽扇盈盈下拜。
诸燕等人已经将夏姬视为大敌,心中一凛,怪不得孔子云“以貌取人,失之子羽”燕姝心中将夏姬划为心机深沉的一个。
而夏姬看到燕姝等人,也不着急赐座,在殿内也是叫站够了。
“劳诸姬等候多时,小童素来有此习惯,以往诸位都是在小童入小佛堂之前便请安过的。”言外之意就是燕女来晚了,诸燕脸色上并不好看。
这清凉殿果然是清凉的,众女虽然宫内也有纳凉之物,却总归不如这清凉殿,昨夜诸燕全都热醒几次,心中再次艳羡这夏姬。
众皆不再艳羡,心中却燃起熊熊战意,燕女心中都向着王后的位子,便听见夏姬爽脆的声音:“诸姬昨日来,怕诸姬劳累便未细问,不若诸姬都介绍一番,也好叫小童等人认识一番。”
昔年夏姬听过一则故事,是楚国的南后郑袖,见魏女貌美,又因为楚怀王有狐臭便心生一计,以此惹怒楚怀王,被割鼻子,夏姬盈盈一笑,这燕女怕不是魏女那般天真的。
“妾燕氏,给王后请安。”燕姝等人全都聚到殿前中央,给夏姬再次请安。
“妾某氏,给王后请安。”诸燕随着燕姝等拜,依礼三拜。
“诸位妹妹请起。”燕姝率众女起身。
然后是夏姬赐礼,景氏在一旁提醒道:“王后赐礼众夫人。”
其实真实说起来,燕姝这一行六人,除了燕姝还不能称夫人,然又都是秦王政的后宫之人,所以才有此称呼。
“诸位妹妹今日第一次来,不如一一上来,叫小童也好认认人。”其实夏姬有个特点就是脸盲,需得多认几次才能记住了。
几个人脸色都变了,分明是无事找事,然这确实是夏姬脸盲的缘故。
“妾燕氏,乃大王恩赐册封八子,燕国公主。”她蓄意提起燕国公主,想来也是打听过的,夏姬的家世等等。
夏姬也不理会她,笑着点点头:“赏。”
细辛便捧着托盘上前,上面拖着白玉手镯一对,簪珥一对,呈给燕氏,燕氏只得谢礼,虽然瞧不大上这些东西,但是还是叫身后侍女托着回到座位去。
之后便是诸女媵,个头最高的先出列行礼,燕八子在一边介绍到:“此卫氏,燕国令尹之后。”这燕国令尹也是个人物,大约是借此身份来施压,然夏姬并不畏惧。
其后是一个表情温柔,举止文雅的女媵出列,燕八子再道:“此莒氏,乃莒国后人。”
再接下来是黄氏,屈氏,和江氏。
夏姬俱赏。
诸燕谢礼过后就座,夏姬再零景氏等人和诸燕见礼,诸燕也有表礼一一相赠。诸姬暂时呈现出一种表面和谐的假象。
便有侍女奉上玉盏甘露,燕姝只觉得触感不对,忍住心中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