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是少司命祭了,夏姬先是把这五位女媵都叫在一起,等着大王来,只是到没等来秦王,只是秦王身边的大监,拿着秦王的口谕以及秦王给夏姬准备的祭服来了。
“给小君请安。”周大监虽然是个奴才,但是孟昭氏在这里没有称号没有官位的,周大监自然不将这几个人放在眼里,只是点头示意,并未行大礼,孟昭氏自然是气恼的。
只是并未多恼,看见夏姬的祭服,心中还有些不屑,再华丽的衣服还能撑起来什么都不懂的夏姬?只是孟昭氏也没有想想,要是王后没有那本事,秦王如何肯亲自点名?
这祭服自然是羽衣华裳,纹绣华美,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再天上百鸟之羽,取其百鸟朝凤之意,在点缀上无数珠玉,便是在平素白日也是闪闪发光的,更不要说在晚上了。
夏姬爱不释手,都想穿着这华服在室内跳上一遍,肯定十分好看的。
当下孟昭氏就撺掇着:“小君能得如此华服,不如让咱们几个先一睹为快。”
夏姬心有所动,只是这秦王的傅姆在一边劝到:“小君不可,这屋子里俱是灯烛,以防一不小心燎到衣服上,岂不是坏了明日祭祀?”
夏姬便叫人小心收藏好这华服,对于孟昭氏的撺掇自然也不放在心上了,全当孟昭氏是无意的,只是那傅姆是秦王的傅姆,秦王十三岁的时候才跟着秦王政的,这会儿在宫中这许多年,见惯了争斗,自然看出来一丝不寻常,只是没有当众给个没脸,只是悄悄地瞪了一眼以示警告。
几位女媵对这位傅姆都是畏惧的,也不敢出声反抗。
孟昭氏和楚氏在一边看着这华服,想象着自己穿上这样的华服翩翩起舞的姿态,眼睛都要落进去拔不出来了。
而刘氏虽然不像孟昭氏和楚氏那样表现在脸上,心中也是猫抓一样的难受,说实在的,这样一件华服,谁不羡慕,又有谁能不嫉妒?
就连景氏和夏氏眼中都有着艳羡,但是两个人并不会动什么歪心思,至于刘氏,心思都动在别的地方了,还想着穿上这个华服呢。
日出时分,夏姬在细辛三催四请下起身,沐浴更衣梳洗用膳后,才叫人拖着那华服羽衣出门,正好就看到景氏五个人站在院子里,便一起前往少司命祀。
眼见着孟昭氏呵欠连天的,心中板着脸嘲笑,孟昭氏还要再讽刺两句,夏姬在心中嘲笑孟昭氏不过是个丈八的烛台,照的见别人照不见自己罢了。
心中也没有心思和孟昭氏摆擂台,上了车便阖目养神,丝毫不理会这五个人。
昨日是在屋子里看的,今日这会儿能看到折在羽衣上的一缕阳光,那羽衣更是金光耀眼,叫人挪不开眼,这孟昭氏看过之后便是想要伸手摸一摸,那细辛也是眼疾手快,迅速的便拿开了,孟昭氏手上落了空,一时间尴尬了。
“这羽衣是用金丝线和翠羽制成的,只是为了少司命大祭之舞,未免过于奢华了。”孟昭氏忍不住呢喃一句,只是这马车上空间本来就不大,这会儿坐的近了,即便是小声呢喃一句也是听得清楚的。
“孟昭这句话就不对了,少司命是庇佑我秦国的神祗,大祭上不管是用什么珍贵奢华的东西,都是对神祗的敬意,像是孟昭这样心不诚的,我们才不敢用呢,届时定要禀告大王,叫大王临时再寻一位心诚的来,不然少司命怪罪下来,咱们担待不起的。”夏姬说道。
最后还是景氏解围:“咱们都养养神,一会儿不只是小君要领舞,咱们也是要随舞的,都拿出最好的精神来才是。”几个人也不再斗嘴,直接闭目养神去了。
等到几个人坐马车到了少司命祀的时候,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了,少司命祀在咸阳城外的安江畔,如今在江畔临江的地方用鲜花香草搭起的一处高台,高台对面是祭坛,祭坛上都是如仪的器具,看着十分严谨。
夏姬等人也不敢怠慢,齐齐上了船,这边伴舞的贵女和女巫们早就化了妆,侯了一会儿,才到了对面的高台,夏姬上了高台,对面的大司命则是秦王亲自上阵,两个人显示缠绵至极,后越发激烈,甚至是到了狂舞的时候。
在她们的身边,伴歌伴舞伴奏的是公族男女,历年来,都是这些有着高贵血统的贵人们向上天祷告,祈祷少司命,大司命保佑,国家平安,不受灾难。
很快舞到了尾声,夏姬和秦王的物资渐渐地慢了下来,两个人对视一眼,便慢慢的笑了,更显出和韵律,显得对神明的尊重,两个人合着虔诚的心情跳完了这支舞,然后等着巫师助唱。
对面的人全都是群情激昂,纷纷喊着“少司命,少司命——”
众人纷纷往江里投祭祀品,表示虔诚,然后夏姬和秦王便下了高台,更衣,趁着群情激奋的时候先行离开,只是两个人也没有回宫去,路过安江湖畔的时候,秦王带着夏姬去了湖边的一座小屋子,是一间草屋,里面并没有什么陈设,只是相当安静,两个人就坐在湖边,紧紧相依,春风吹来,吹动远处的柳条飘飘摇摇的。
莫得就想起来春天的时候那些野菜也都能入食了,只是看着这儿,哪儿有野菜的影子呢,夏姬便感叹一句,“要是以前的时候,便也能吃上新鲜的野菜,这会儿大鱼大肉的,倒是怀念。”
秦王大约睡没有放在心里的,也没有应和,夏姬也就不再继续下去了,也没有哪个君王这样了还天天野菜的,传出去了叫人笑话呢。
只是第二日晌午,御膳房一直没送过来膳食,细辛都着急了,便急着去看看,到了一会儿便提着食盒进来了。
这一桌子也是精细的,鸡鸭鱼反而全都成了配菜,反倒是新鲜的时令蔬菜,让人眼馋,就这摆菜的功夫,秦王也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