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得友握了旁边一块石头直接砸到了白媒人身上,那白媒人立刻停止了摇铃,他四下找着人厉声问道。
“莫要冲撞,毁了好前程!”
丁卯和郭得友人单力薄,可是到了这个关头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郭得友率先跳出来,他指着白媒人破口大骂。“谁的前程,是你的好前程吧?”
“我当是谁,原来是小河神。你师父没跟你说冥婚不得冲撞?”白媒人拂尘一挥,郭得友屏息凝视,弯腰躲闪。白媒人身后的迎亲队伍纷纷停了手,只看两侧戴着孩童面具的人手持纸钱直接砸向了郭得友,郭得友眼瞅着这是什么狗屁障眼法,他仗着手长直接抓了一个人,他大手一掀这什么小孩竟然是个面容苍老的侏儒!
郭得友指着白媒人恍然大悟,这见愁旅馆不光管造冥宅,分明是个冥婚一条龙服务店啊!这些戴着面具的人围成一排挡着鱼四,郭得友只能和他们周旋帮着丁卯拖延时间。别看这些面具人笨手笨脚,白媒人可灵活着,他虽是个老者可是身法极快。
郭得友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街头打架可使的都是下流手法,他抓着白媒人的长胡子狠命一扯,那白媒人明显吃痛用拂尘狠狠抽着郭得友手臂,愣是抽出半条伤痕。郭得友疼着也不肯松手,白媒人不知道又来了一招什么步子,竟然脱离了郭得友的控制。可是郭得友也不吃亏他扔掉一手的胡子冲着白媒人挑衅的勾勾手。
这下白媒人怒了,也不管婚礼上什么冲撞,招呼着后面的面具人都冲了上来。郭得友两拳难敌四手,这下子是被层层包围,一个举着白幡的壮汉狠狠扯着郭得友一条腿,郭得友疼得眼泪都迸出来了,这白媒人上去就是三脚,踹的郭得友嘴里全是血。郭得友心里不由的呐喊,他奶奶的,丁卯怎么一点动静没有!
“都给我住手!否则我把新娘子的脑袋划下来!”
丁卯手持着手术刀,另手抓着一具身穿婚服的女尸的脖子。丁卯的刀片抵在女尸脖子上,这所有人都光顾着盯着郭得友和鱼四,竟然忘了这具女尸。郭得友这下子到笑了出来,估计别人都想不到这个留洋归来的丁会长,别的不说,他不光不怕死人,还敢剖了死人。郭得友指着白媒人大声说道,
“你知道他干什么的吗!洋仵作!当场就能把这女尸开膛破肚!我看你这个媒人怎么做!”
白媒人没有说话,他显然不信。哪曾想丁卯那手术刀直接顺着女尸脖子划开了一溜子,手术刀极其锋利,这刀下去皮开肉绽,虽然不曾流出鲜血可是白媒人眼里,那女尸皮肤下红的黄的,他连骨头都看到了。不光是白媒人和这些面具人,连郭得友都看傻了,这丁卯还真给剖了!
“疯了疯了!这是做什么!这是做什么?要遭天谴的!”白媒人盯着丁卯气急败坏地抖拂尘。
“我要是遭天谴,你也别想跑!”丁卯算是破罐子破摔了,他向来不信鬼神之说,他这心底已经想好了,倒时候他自掏腰包绝对把这个姑娘风风光光的葬了。“三十年前,你其实犯了三件错事!第一件,就是那具从宅子里滚出的白骨,尸体要成白骨化可得个小半年,你分明是从别人的坟里刨出来的!这还不叫冲撞!”
“说起来,你用这个白骨也没别的意图,这白骨其实早早就放在屋子里,你是第一次做这个事情紧张,毕竟你可最信折阳寿这等子故事。我估计你是想看看这镇宅的符咒灵不灵吧?可是不曾想一个冒充捉妖师的侯秀才竟然误打误撞,坏了你的好事,早早把冥宅暴露,本来应该是结婚当天被抓走的林少爷,可是你不得立刻就把他抓走。”
丁卯把女尸规规矩矩地重新放到了轿子里,他看了一眼郭得友,他想郭得友应该也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丁卯看着那具女尸轻声低语了一句:“对不起。”
郭得友立刻心领神会他吐掉了嘴里的鲜血,他冲着白媒人笑了出来。
“我猜侯秀才不光是惊扰了你的计划,更重要的是当晚他逃跑的时候又撞到了你抓走林少爷吧。我师父的故事其实他或许现在也明白,但是他没有讲。你不杀他不为了别的,因为当初老河神明明知道此事是你所为可是却没有揭露,所以你不能杀了我师父。”
“当初的老河神难道真的赞同你这么做吗?而是见愁旅馆的怪人都是靠着这些见不得人的活才能谋生,而那些达官贵人当然知道你以活人说媒却又希望完成他们肮脏的夙愿。如果真的细细查起背后的一切,怕是两方都有得罪!那个年代,可是吹不了兜着走!”
郭得友慢慢爬起来,他指着白媒人咬牙切齿地喊道。“我不管我师父警告我是担心我与我师弟的安危还是其他,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抓我们的兄弟!”
“你该听你师父的话,我今晚就再杀两个人也不是不行!”白媒人显然被说到了痛处,他扯着嘴角冷冷的笑起来,哪曾想他手里竟然握了一把白色匕首他并没有将匕首捅向郭得友,反而是踏着地面腾空而起直挺挺地插进了鱼四的胸口。“那就先用你兄弟开刀!”
鱼四在这时候猛地睁开了紧闭的眼睛,他抖着苍白的嘴唇看了一眼四周。鱼四看到冲到前面和白媒人发生争执的丁卯,想都没想就抽出了腹部的刀插进了白媒人的脖子上。
……
远处的丛林里站着两个身穿黑袍辨不清性别的人影,其中一个掩嘴偷偷笑起来,身旁的刚想冲出去却被他按住。
“你还抓鱼四干什么啊,这种好戏咱们看着就行了,只要虫王不受伤不就完了。”
“这可真是一出好戏,这小河神和丁少爷是要大闹天津卫啊!”
作者附言:
不知道这波硬核推理有没有解释之前那个郭师父讲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