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卯想了很久决定跟陈老伯买一个木偶回家玩玩,那绝对是龙王庙里最刻苦的人了。丁卯的木偶就拴了十根黑线,他还能玩的一团乱麻,也不知道丁卯一双可以解剖的手为什么能搞得这么狼狈。郭得友咬着麦芽糖冲着丁卯叹口气,顾影跑过来送今年打下来的核桃,她看到丁卯手里的木偶开心的说道。
“我也想玩!你教教我吧!”
“哎呦,你找谁不好,你找丁少爷,丁少爷自己都弄不明白呢。”郭得友冷哼一声,他剥了块麦芽糖塞给顾影,顾影嚼着好奇的问道。
“他怎么喜欢这个了?”
“那谁知道呢。昨天饭都不吃就倒腾那东西,他一个小时解开绳子,半分钟练习,我不太懂。”郭得友叹了口气,他缩缩脖子又靠回了门上。“我觉得他比他手里的猴木偶好玩。”
“郭二哥你别逗丁卯了!”顾影抱着膝盖冲着丁卯说道。“你这手动起来就得连着木偶啊,最开始身子也该动着的。”
“练这东西很难啊。”丁卯无奈地收回了线丧气地坐在一边。
“你以为呢,陈老伯练了三十年,他这都是后来学的,就他嘴里那李鬼手估摸着都是童子功。”郭得友拍拍丁卯肩膀。“你别丧气,你跟我说你学他干什么。”
“那天我们在树林见到的女人肯定是木偶人,她一定有控制师。陈老伯说的故事倒是点醒了我,虽然那样很不容易,但是这个叫李鬼手的人就能做到,保不齐还有人能做到。”丁卯信誓旦旦地回答道。
“丁大少爷,你以为民间手艺人都跟洋仵作似的,苦练个四五年都行。要说这些人都是童子功,否则哪来那么多江湖说道,我都不说别的,你就问问顾影,她小时候那都抽断过骨头,现在跳舞祈福才有力道。”郭得友撞了一下丁卯后背,他好声好气的说道。“要我说,操控一定有未必是控制师,最主要的是这道上有一个李鬼手,未必能有第二个,否则这祖传的手艺不就泄漏了,哪还有一脉相传的说法。”
“李鬼手会不会是两个人,陈老伯说他看到了四只手。”丁卯认真地回忆着陈老伯的话。
郭得友叹了口气,他都觉得是自己不好,把这么个留洋归国的大少爷折腾成这样,不信鬼神不信邪说,现在倒好听个故事也要琢磨起里面的人物。如果真的是李鬼手,他突然从广州来到天津这都是个迷,郭得友始终觉得最有问题的就是送葬队伍,那个队伍分明就是往学校走的,而且那固然冒出的女人也必然是来阻拦他们看送葬队伍的。
郭得友还想再去学校看眼,他看了一眼丁卯决定独自一人前往,这会郭得友学乖了。他穿着披麻戴孝的丧服,手里揣着三把纸钱放在兜里,他特意把两个烟圈用碳給抹黑了,图个大红嘴唇。郭得友一个人躲在林子里。他可不管什么女鬼还是木偶,他今天就要比比谁吓死谁。
那送葬队伍果然又来了,这会棺材课多了不少,竟然是七八个同时抬着,郭得友细细盯着那些棺材,棺材很沉,两个担子都压弯了,一般里面要就一个人可犯不着有这种重量。郭得友又目送着送葬队伍走进了校园,他就抱在树上等着那女鬼来找他,果不其然他看到一个身穿校服的女子从林间游荡过来。
郭得友还是咽了口唾沫,他多少有些害怕但是人还是冷静着,他冲着女鬼吐出舌头嗷嗷了一嗓子。那女人立刻伸长了手往树上抓,哪曾想那女人的指甲竟然是钉在了树上,郭得友咒骂了一声赶紧跳下了数。女人狠命拽出了胳膊又朝着郭得友飘过去,郭得友抓着兜里的纸钱狠命往女人身上撒着。那女人倒是飞得快,郭得友来回躲闪着女人的九阴白骨爪。
郭得友故意绕着圈,那女人也灵活这跟他转,郭得友跑的很有套路,他是看过丁卯玩木偶的,如果真是个木偶人这般缠绕,线条肯定不会再保持最原本的样子。郭得友有的是时间跟她周旋,他把身上的白麻布一股脑地往上丢着,故意擦着女人的脑袋往上扔,但是那女人追的紧,郭得友都来不及看是不是有根线拉着。
“他奶奶的!你累不累啊!”
郭得友上气不接下气,他抿着唇靠在一棵树上,那女人又过来了,她停在郭得友面前半米远的位置,嘴巴竟然动起来了,缓缓而出地竟然是一段女声。
“你不该来。”
郭得友突然明白了丁卯的执着,他十分佩服丁卯的预感和直觉,能让木偶如同真人般开口说话必然不是一般人,李鬼手难不成真的有好几个同门师兄弟不成!
只见那女鬼又伸出了爪子,郭得友慌忙一闪居然双脚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死死套牢,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手朝他抓过来。